「啊?小姐說什麼?」
「額,,,我說原來是這樣啊!」她眼楮一轉,笑道,「花糕,老爺現在在何處?」
「這個時辰,老爺定是在書房,怎麼,小姐這是要,,,,,」
「我呀,,,我要開箱鑒寶!」
何良玉正坐在書房里畫著一副畫,旁邊一宮裝美人正紅袖添香,好不詩情畫意,美人自是美人,就是何良玉本人,雖年過四旬,但也還是清俊非常,難怪二十年前能引得赫赫有名的醬瓜西施帶著萬貫家產下嫁,還一路資助他到了這個位子上,也難怪他老師的女兒會不記名分的跟在他的身邊,此時,他一邊享受的美人在側的服侍,一邊對著窗外一池的荷花作畫,淡香彌漫,疏影橫斜,清風襲過,不是不愜意的,而宋小濤進書房時正是看到這樣的情景。
雖然看到宋小濤有些驚訝,不過何良玉倒也淡漠,只是瞟了一眼,繼續畫畫。
一邊感嘆這個女兒果然不受待見,一邊笑著湊了過去︰「父親果然清雅,這荷花畫的真好!」
「哼,你也懂這些!我還以為你腦子里只有吃呢!」何良玉畫完最後一筆,坐了下來,旁邊的三姨太柳竹連忙送上香茗。
「女兒自然沒有父親風雅,滿腦子都是俗物,這不,現在來求的也是同俗物有關!」宋小濤有些討好的笑道,「父親,我想明天親自清點我的嫁妝!」
「胡鬧!」何良玉把杯子重重摔在桌上,「哪有女兒家自己去清點嫁妝的,怎麼,你還信不過二姨娘!」
「也不是信不過!」宋小濤唯唯諾諾的笑道,「只是女兒想親眼認一下,免得以後到了夫家別人問起來這個花瓶是什麼年代的,那個筆洗有什麼典故,我一問三不知!」
說罷她親手給何良玉倒了一杯茶,送了過來︰「女兒雖不才,可還是知道自身的榮辱同家族的榮辱是連在一起的,怎麼可以做讓家里丟臉的事情呢,所以我剛才讓丫鬟去請了城里最有名的珍寶軒的老板,想讓他教教我!」
「嗯,婉婷啊,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何良玉沉思了一刻,笑道,「也好,那就明天讓你認認,不過,認好就封箱,你再不能見了!」
「是,婉婷知道了,那我就不打擾父親休息了!」宋小濤,,,,不,現在該叫何婉婷了,笑著行了禮節,退了下來,自然沒有听到書房里後面的一段爭執。
「老爺!」何婉婷的身影剛消失在門口,三姨娘就著急的說︰「那小賤人是不是察覺了什麼!」
「別一口一個小賤人!她畢竟是我的女兒!」何良玉懶洋洋的把頭枕在美人的膝上,笑道,「放心,她同她娘一樣蠢,而且就算她察覺又如何,你今晚把換好的先換回去,她要看讓她明天看個夠,等明天過了,這嫁妝還不是你想怎麼換怎麼換!」
「這樣也好!」三姨娘哼哼一笑,「大庭廣眾之下,她一一驗查過,到時出了什麼事也怪不動我們頭上,哼,想想就有氣,沒想到秋孟琴那個蠢物居然給她女兒藏了那麼多寶貝,也不看看她配不配!」
「好了,好了,到時全換出來,給雪晴和流芳可好!」何良玉安撫了一下三姨娘,就眯著眼楮小憩了起來。
初戰告捷,何婉婷有些得意的帶著花糕往回走,邊走何婉婷邊四下打量了起來,看來何良玉果然是個風雅之人,不光書房前一大池子田田何葉,連小路邊都種滿芳草,松竹,一路走來,看著樹影中隱約的亭台樓閣,聞著淡淡的芳草花香,果然心曠神怡,正想著以後自己有院子了該怎麼布置,就被花糕狠狠拉了幾下。
「怎麼了!」她好奇的四下看了一下,就看到前方假山的亭子里,有幾個少女在說笑。
「那是雪小姐和芳小姐,還有關家的兩個小姐和劉家,孫家的小姐,哼,雪小姐慣是喜歡收買人心的,把幾個世家小姐哄的都忘了她們是庶出的了!」
對于嫡庶何婉婷向來不以為然,在看書時也看到很多庶女把嫡女斗倒的例子,她信奉的是自身的努力,畢竟出生是誰也決定不了的,所以對來挑釁過自己的玉小姐和正在挑釁的雪小姐只是輕輕一笑,並不在意。
可花糕不想讓她超然,一個勁的在她耳邊嘀咕著︰「小姐,你快去亭子里同她們說明,你才是何府的大小姐,只有小姐有身份可以同那些世家女結交。」
何婉婷看了花糕一眼,輕輕皺眉︰「花糕,以前遇到這樣的事情,我都會去同她們爭執嗎?」。
「那是當然,不然以後府里還有誰看得起小姐啊!」說著就把何婉婷往小亭扯。
何婉婷吃了一斤,心里把這個身體的原主人鄙視得一塌糊涂,這也太弱了吧,連個小丫頭都可以為她做主了!
正想著怎麼在不驚動亭子里的人,又不得罪花糕的前提下溜走,就听到亭子里有人在叫她了︰「婉婷姐姐,你快來,我們在對對子呢!你也來一起玩吧!」
話音未落,一個粉裙少女跑了過來,不由分說的把她往亭子里拉。
何婉婷暗暗叫苦,讓她同她們飆英文她還會幾句,對對子這麼高深的活動同她簡直是風馬牛不相及啊。看來花糕也在暗自後悔,都縮到她背後去了,小小聲的說︰「小,小姐,我,,,我不知道她們在對對子~!」
看到何婉婷一臉的不情願,亭子里的少女們都笑了,其中一著藕色攀枝花紋的裙子的少女笑得最歡︰「誰不知何家大小姐那句‘饅頭花卷都入肚’啊!如此好對,我等三生有幸得以听聞啊!」
「哈哈,是啊,我大哥回家就說,還好不是他娶,好不真要去撞牆了!」旁邊做著的像粉團一樣的一個半大少女也笑得癱倒在藕色裙子的少女懷里,「只可惜我那驚才絕艷的二哥啊!」
還是劉家小姐比較厚道,她上前把何婉婷拉到身邊坐下,笑道︰「這一向可好,听說你前幾天把頭撞的,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何婉婷得了台階,感激的一笑︰「多謝關心,好多了,只是剛才逛了一會兒,吹了吹風,頭又有些疼了!」
「哎呀,那你快回去休息吧!」劉小姐的圓臉都皺了起來,關切的說。
「大姐,怎麼剛才還好好的,現在就疼起來了!」何雪晴本就因何婉婷不接她的話就三分不快,這下更不想放過她,「別人不說,兩個關姐姐可是你以後的小姑子,你怎麼也要招待一下她們吧!」
何婉婷微微一笑,這個何雪晴還真是毀人不倦啊︰「幾位妹妹光臨寒舍,我本當好好招待,只是,,之前,,,不知道幾位妹妹要來,所以已與人有約,所以只得失陪了,想來幾位妹妹是常來的,下次早些與我知道,我定備好厚禮,好好款待妹妹們。」
「喔?姐姐與人有約,不知是與誰有約啊!」穿著淡藍春綢的何流芳正和孫家小姐在一旁咬耳朵,這時充滿好奇的看了過來。
「我們,,,,我們小姐與人有約,干嘛要告訴你!」花糕從何婉婷背後探出頭,有些生氣的維護著自己的小姐。
何婉婷頓時對這個丫頭無語起來,她咬了一下嘴唇,忽然轉身「啪」
的給了花糕一個耳光︰「你這丫頭好沒規矩,主子們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說罷轉身歉意的一笑︰「讓幾位見笑了,今天本約了綢緞店的老板商討嫁衣的事情,看來是不成了,我要先回去教訓教訓這沒有尊卑的丫頭,幾位好好玩,下次我一定好好款待幾位!」
何雪晴本想發作一番,倒叫何婉婷堵得沒話講,只得淡淡一笑︰「姐姐,你這下人是要好好管教一番了,等到了關府,還這麼不知尊卑,知道的是這丫頭自己不好,不知道的還說是姐姐御下不嚴呢!」
「多謝妹妹!幾位,我失陪了!」何婉婷行了一個福禮,帶著一臉震驚的花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