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清晨,人潮擁擠的中山醫院。
黃山拖著疲倦的身體走出了醫院的大門,他足足地陪伴了湯奔一天一夜,湯奔依然沒有醒來,甚至連一個哈欠都沒打,他緊繃的心弦拉得更緊了。
黃山撥了馬彬的手機號,手機關了機。他于是來到了湯奔的家,敲了半天門,沒有任何回應,倒是把隔壁的大嬸給敲了出來。
大嬸披著薄薄的襖子慢慢地從屋子里走了出來,打了個哈欠,道︰「太吵了,太吵了,天才剛剛亮,是誰讓我這老太婆睡不了一個安穩覺呀?」
黃山道︰「阿嬸,對不起啊,打擾您休息了,我是來這里找人的。」黃山說完,便用手指了指湯奔的屋子。
大嬸瞪了一眼屋子,道︰「小伙子,這間屋子的主人好像幾天都沒回來了,你回去吧!別在這里吵了!」
黃山道︰「阿嬸,這間屋子里住著一男一女,對吧?」
大嬸咳了咳,道︰「是啊,這里是住著一男一女,好像是小兩口吧,不過好像又不是,哎!搞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大嬸說完便搖了搖頭。
黃山鎖了鎖眉頭,道︰「您為什麼這樣說啊?」
大嬸道︰「這里是住著一個女的,跟一個男的好像是情人吧。但是前兩天,這女的跟一個外國人走了。哎!我都不知道她到底是誰的女朋友了。」大嬸說完,又咳了咳。
黃山听後,便小聲地嘀咕道︰「這馬彬怎麼能這樣?」
大嬸又打了一個哈欠,埋怨地道︰「我每天早上十點鐘起床,今天倒好,九點鐘還不到,就被你敲了起來!」大嬸說完,便埋著頭往屋里慢慢地走去。
黃山道︰「謝謝你啊,阿嬸!」
大嬸道︰「謝就不用了,不要再敲門就行,我老太婆怕噪啊。」
黃山正準備往回走。那老太婆突然回過頭,聲音略微大了一點,道︰「昨晚听隔壁的王老五說那個外國人好像是從法國來的,那個洋人來接她的時候手里還拿著一大把玫瑰花。他們好像有一腿吧?」
那大嬸說完,還不等黃山回過神便匆匆地關了門。
黃山心里訝道︰「這馬彬也太過分了吧!」
這壯志未酬的湯奔,自己的好兄弟,生死尚且未明,他女人就在外面跟別的男人好上了,可憐的湯弟啊!黃山在心里為自己的兄弟鳴不平。
黃山于是拖著已經怠倦了的身體,慢慢地折回醫院。
醫院里的人似乎更多了些,看上去都可以把這座醫院抬走似的。
走進湯奔的病房時,黃山不禁吃了一驚。那病房里多了一個女人,那女人身著白衣,似乎就是這里的醫生。但是她和湯奔挨得是那樣的近,她的手緊握著湯奔的手,卻又似乎不是這里的醫生了,而是湯奔的情人。
黃山慢慢地走過去,用手輕輕地拍了拍女子的肩膀,小聲地問道︰「請問你是?」
女子嚇了一跳,連忙回過頭,道︰」我叫白嬌嬌,是這里的醫生。「
黃山疑惑地道︰」這里的醫生?那怎麼「
黃山話還沒說完,便用疑惑的眼光掃了掃這女子的手。這女子似乎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便速地松開了手,慢慢地站了起來。
那湯奔看上去本是一個已經快死的人了,當女子移開手的時候,他的嘴角突然微微地顫抖了一下,緊接著,口里冒出幾個微弱的字︰」白姑娘我的刀,寶刀。「
黃山遂地把目光移到湯奔臉上,不想那湯奔卻又止住了,仍舊死了一般地。
黃山已看出了湯奔和這女子間必然有著非同尋常的關系,便又問道︰」白姑娘,你們認識嗎?「
女子點了點頭,道︰」恩!「
黃山道︰」那你知道前天晚上他在哪嗎?他是被誰弄成這樣的?「
女子點了點頭,便把前天晚上在北京路上的事跟黃山講了。那黃山听完故事,便攢了攢拳頭,道︰」好你個西門!拿了我兄弟的刀,還把他人弄成這般模樣!「
女子道︰」西門是誰啊?「
黃山道︰」白姑娘,湯奔可能就是被西門弄成這樣的。請你照顧一下我的兄弟!「那黃山說完便搶著往外跑。
女子還來不及點頭,那黃山便已跑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