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著他一下午居然連人家的身份都不清楚?【美人,哪里跑!章節】!陸盈盈啊陸盈盈,我真不道該夸你單純還是罵你蠢了!」
芳翠宮里,裳梨「盤問」了半個時辰仍然毫無收獲後,直呼恨鐵不成鋼。
「我知道呀,他叫雲魄,是雲國人,另一個叫趙乾,是他的侍衛,還會武功呢!」陸盈盈辯解,一張小臉漲的通紅。
「你還好意思說!」裳梨跳到椅子上,「雲姓在雲國是皇姓耶!而且按你所說,他對宸都甚至南國的風土人情甚至比你都清楚,這樣的人肯定是個大人物啊!」
「啊?!」陸丫頭傻眼了,「那,公主,明日我們還去找他們嗎?」。
「去,當然要去了!依我看,他不是皇子也得是個親王。還不知道他來我國干什麼,不趁機打探清楚怎麼行!」
宸都最大的客棧——佑福樓,天字號包房。
「稟殿下,已經查清楚了。陸姑娘口中的‘公子’正是南國皇上最寵的鳳裳公主南裳梨,而陸姑娘確實叫‘陸盈盈’沒錯,是鳳裳公主的貼身侍女。兩人自小一起長大,情同姐妹。」趙乾將打探到的消息向雲魄稟報。
「嗯,辛苦了。」
竟是南國公主麼,真是連上天都在幫他。
「林衡,我倒要看看,這次你如何與我爭。」雲魄把玩著手中的茶盞,喃喃道。
平淡的語氣,卻將跪著的趙乾驚出一頭冷汗。
驀地,眼前浮現女子因爭論不休略顯嬌紅的面龐。
至于她麼,呵呵,既然入了自己的眼,接下來的,就由不得她了。
第二天晌午時分,四人如約在飄香居踫了面。
「來來來,這杯本公子敬雲兄,多謝雲兄昨日救了盈盈!」裳梨端起一杯酒,一口飲下,毫無女兒家的扭捏神態。
雲魄暗暗感嘆這位公主的性格還真如傳說中的那般「豪放」,微微一笑道︰「賢弟客氣了,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何況盈盈姑娘如此為兄怎忍讓明珠蒙塵。」說罷,也一飲而盡。
正為裳梨斟酒的陸盈盈听了這話,手中一抖,酒壺就直直朝地面落下,面上紅暈尚未來得及浮現就變成了煞白。
一只手倏地伸出,只換了兩下手勢便穩穩地接住了下落的酒壺,竟是一滴酒也沒灑出。
「盈盈,怎麼這樣不小心呢,如此漂亮的裙子弄髒了多可惜。」雲魄起身,將酒壺還到陸盈盈手上,順帶在她手心輕輕一捏,只顧的她的裙子,只字不提那精致的壺。陸盈盈的臉再度瞬間由白變紅。
「謝謝雲公子。」
裳梨看著他二人如此親密,突然有些煩躁和不悅。那人,相貌堂堂,功夫俊秀,對人又謙謙有禮
「咳咳,」裳梨打定主意,先將他二人分開再說,「盈盈說雲兄是雲國人?不知雲兄為何回到宸都來呢?這一路,怕是不好走呢。」
又要翻山又要涉水的,對常人來說可真是不好走。
「呵呵,不怕賢弟笑話,為兄是逃婚到此的!」雲魄呵呵一笑,「正是因為家父念叨著要給我娶親,實在受不了他老人家的嘮叨,又不好當面起爭執傷了老人家的心,才借著游歷的名義跑到這兒來,想著過些時日再回家向父親請罪。」
裳梨听到他要娶親,心里突然發緊,再听到他居然為此不惜逃到宸都來,松了口氣的同時又起了惺惺相惜之意。
「哈哈,雲兄,想不到你與我竟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哦?賢弟也被逼婚了?那,賢弟應下了?」雲魄這幾日也听聞了鳳裳公主「勇退七敵」的豐功偉績,只是仍裝作十分好奇。
「呃這個不提也罷。」裳梨不願以實相告,又不想對他有所欺瞞,只得舉杯道︰「來,單為了同被逼婚只一點,干!」
「好!」
雲魄放下杯,狀似想起了什麼不開心的事,幽幽一嘆,繼而道︰「唉,我與賢弟真是枉為男子啊【美人,哪里跑!章節】!」
「雲兄何出此言?」
「不知賢弟可听聞了鳳裳公主的事?這位公主為了不讓皇上賜婚,千方百計將一切有可能成為駙馬的男子狠狠地整治了一番,連推進糞池這樣的事也做了!」
裳梨一陣猛咳,喝了好幾杯白水才將喉中的菜順下。
「咳,咳咳,雲兄可是覺得,公主太過剽悍了?」
雲魄察覺出裳梨神色中多了一絲慌亂,笑道︰「恰恰相反!世人皆嘲笑公主潑辣桀驁,舉止驚世駭俗,我卻獨獨欣賞她敢為自己爭取幸福的勇氣和魄力!」
「雲兄真的這麼覺得?」裳梨欣喜萬分,卻仍有一絲不確定,也沒有發現自己竟是如此在意眼前這個人的看法。
「當然了!此等魄力連你我都做不到,怎能不讓人欽佩!唉,可惜,若公主是男兒,我定要與他結為八拜之交,和他整日暢飲言歡,將一切俗事都拋到腦後去!」
「本公」裳梨一激動,差點兒將「本公主願意」都吼了出來。「呃,我是問,公主她不拘小節,他日若見了雲兄的風采,定會心生親近之意,不會在意什麼男女有別的屁話!」
雲魄愕然,卻只是笑了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為兄听聞宸都的陵花台乃是三國里數一數二的賞荷之地,不知賢弟是否得空,與為兄同去,順便為為兄講解一番呢?」
「哈哈,雲兄不說我也正有此意,來宸都不去陵花台怎麼行呢!」
滿池曲曲折折的荷花錯落有致,裊娜的綻著的、含蕊欲放的、尚未結出花骨只一支蜷著的花蕾的,各色荷花就這麼婷婷裊裊地鋪了一池,未顯凌亂,反而有種純然的美。就連那荷葉也是翠綠欲滴,層層地舒展著,絲毫不遜色。
「陵花台果真不負盛名!」雲魄望著眼前的景色,不禁感嘆道。
「當然啦,這陵花台的荷花可是專門從碧凌山中的一位隱士處千方百計尋來的,還聘了專人來打理呢!這里的荷花都是紅台蓮,這紅台蓮紅台蓮這蓮」裳梨暗暗責備自己怎麼都不用心听張夫子的授課呢,明明夫子前不久講過這紅台蓮的呀,他講了什麼來著?
「這紅台蓮又名‘重台’,因在蓮花心上又生出一朵花而得名。此花不僅的之不易,要養活它也需下大工夫呢。普通的蓮花都是由蓮子發育而來,它卻得通過種藕來繁殖,而且紅台的藕種下去後長期處于休眠狀態,卻需要在剛長出枝蔓女敕芽的十二的時辰之內用冰泉水浸泡,否則不會開花的。」陸盈盈解釋道。
雲魄看著陸盈盈姣好的面龐,不禁一陣失神,連她說了什麼也沒听仔細。她軟軟的嗓音總是比最鋒利的寶劍還堅硬,能直擊他的心髒。
「呀,還是盈盈听得認真!可不許告訴夫子,不然他又要罰我抄書了。」裳梨俏皮地一吐舌頭,沒有發現雲魄的異樣,只顧叮囑陸盈盈不要泄了她的密。
陸盈盈噗嗤一笑︰「夫子罰的東西你幾時抄過了?還不是我來抄。」
「哎呀盈盈,就別告訴他嘛,你知道我最怕他念啊!你這人怎麼回事,走路不長眼楮的呀!要是把本公子撞下去了,小心你的爪子還留不留得住!」裳梨正逗著陸盈盈,不妨被旁邊的人一擠,險些掉下花池去,不由得破口大罵。
「對不起對不起,方才一不留神撞到了公子,實在對不住。」撞人的家伙自知理虧,連忙賠笑道。
「呦,我當誰大白天的也敢橫著走呢!怎麼,哲寧公子嫌上次的糞池太小了,還想讓公主給你換個大的舒服舒服?」
哲寧原本沒注意,此時一听對方的聲音,不由得一驚,再仔細辨認起對方的相貌
「這位公子是魔頭!快跑啊!」
哲寧話都沒說完就逃似的攜著一干丫鬟小廝奪命而去,「啊」字的尾音剛落,人已經躥出好遠。
「哈哈哈哈,我倒以為他有多大本事敢再大白天出來丟人現眼呢,哼,還不是草包一個!」裳梨撇撇嘴,實在鄙視這個什麼「墨玉公子」。
「公子,這樣不太好吧?哲寧公子也沒做錯什麼呀,你何苦為難他呢。我听人說他這幾日都不敢出門了,今日到這兒來想必是鼓了十分的勇氣,你不要這麼打擊他嘛。」陸盈盈看不過去了,出口為哲寧打抱不平,只是語氣弱弱的,沒什麼力度。
這丫頭連賊人都干教訓,怎麼對著自己的主子反倒拘謹起來了?雲魄奇道。
「哼,我這叫殺雞儆猴懂不懂?父呃,老爺現在是安分了,但是沒準哪天又想起了要我成親了呢!我現在就是要搞定全天下人都不敢嫁給我,趁早斷了他的念頭!」
「可是,那也不用三番五次針對哲寧公子呀,好歹他父親是侍郎大人呢!」
「我管他爹是誰,只要敢來惹我,就要有膽承擔後果!」裳梨脖子一揚,大有「天大地大誰也沒有我裳梨大」的架勢。十六年里她還不曾為誰妥協過呢。嗯,如果如果是為了身邊的某人的話她還是可以考慮一下下滴!
雲魄一直靜靜的打量著這對主僕,眸中閃過詫異、驚疑和算計,最終定格成寵溺,只因最後的目光落在了那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