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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怎麼?」檳榔覺得他的臉色微變,像是抹上一層憂愁,她莫名其妙,「你不幸福嗎?」。

「也不是。也許在幸福里,所以就不知道什麼是幸福了。我的一生都被安排得妥妥當當,一帆風順,沒有太多絆腳石在我前面,我從出生到現在走得都很平順。」

「那不是很好嗎?」。

「我不是說不好。」冠玉望著對面的山頭,努力地解釋,「我只是覺得,你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我沒有特別的追求,我對什麼都沒有熱情。」

「你不喜歡你的工作嗎?你的工作不是你自己選的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該選什麼,所以就選擇了這個,但沒有特別想或者特別喜歡。」

「那對你的未婚妻呢?」她想了片刻,問。

「未婚妻?」他一怔。

「你不是有個未婚妻嗎?」。

「她不是我的未婚妻,我和她沒訂婚。」

「你也不喜歡她?」

「我不知道。應該是喜歡吧,但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那你真奇怪!」檳榔不解地歪頭。

「我也這麼覺得!」

她思考了一會兒,笑道︰「難怪他們叫你清教徒,我到現在才明白到底是為什麼。不過你不用擔心,像你這種性格,一般不是因為還沒有遇到令你狂熱的東西,就是你的性格本身如此。如果那是你的性格的話,你就會變成一個非常正派的人,無欲無求。」

「听起來你像是在嘲笑我。」他望著她說。

「我是在安慰你,聖人可不是誰都能做的。好了,我們回去吧,這里有點冷。而且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你會踫到讓你覺得你還是比較有熱情的東西。有些人的熱情是藏在內心底的,就像石油一樣,需要被挖掘才能出來。」她一邊說,一邊走下台階。

「你小心一點。」冠玉跟著她,並沒听她的一番嗦,有些擔心地道,「你穿著高跟鞋,慢點走,別摔倒了。」來這里根本就不該穿高跟鞋。

「放心,我十四歲就會穿高跟鞋了,」她吹噓道,「我才不會摔倒,我……」她突然腳底一滑,心里頓時一陣驚恐,想迅速站穩,可身子卻不听使喚地向前溜去。

這時,冠玉突然伸手抓住她,用力一扯,她的身體順勢回旋向他靠來,就這麼突如其來毫無防備地,她一下子**進他的懷里。她的心「咚」地一聲,他的味道迅速將她的整個人在暗色的環境中包圍,圍得緊緊的。

溫軟的胴體突然撞進他懷里,混合著一陣柔和的香氣。柔軟撞擊他的胸膛,冠玉突然感到一陣窒息。

檳榔迅速推開他,耳根子開始發燒。

冠玉也很尷尬,但卻心有余悸,他沒她不自在的時間長。

「我就知道,你一邊走一邊說肯定會摔倒!」他說,要是她滾下石階那就完蛋了,「幸好沒事,不然我還得叫救護車!」

「都是你烏鴉嘴,害我差點摔倒!」她羞怯消失,又開始埋怨。

「是我救了你,你還怪我!」他哭笑不得。

「好啦,走吧!我怎麼沒想到,這時候來這兒根本就不安全!」她想快點下去,「我可不想在長城上掛掉,成為明天社會版頭條。」

「都是因為你穿了高跟鞋,」冠玉趕上去道,「你慢點走。」

他始終都在她旁邊「保駕」,檳榔慢慢地走下去,汽車開過來,兩人上車。回去的路上,她靠著車門,淺嗅窗外吹來的風,望著燈火通明的京城夜景,感覺分外舒坦。直到汽車停在酒店門廊前,他下車等她。她從車里鑽出來,兩人一起步入酒店。

「對了,你的會開完了嗎?」。她問。

「還沒有。」

「是嗎?那今天你請我,明天中午我也請你吃飯,我請你去吃火鍋。」禮尚往來,不能白吃人家的欠人情。

「好啊。」他含笑答應。

檳榔正笑著,一抬頭,面前突然出現的人影把她嚇得魂飛魄散,她像見了鬼似的毛骨悚然——

康進就站在離她三步遠的地方,身後跟著蘆葦。他站在那里,西裝革履,冷冷地盯著二人。這種冷冷地不是一般地冷,還帶著一股很大的怒氣,這怒氣就像看不見模不著的甲烷,但檳榔卻能強烈地感覺到。她清楚地感受到他有多憤怒,這憤怒里混著一份濃烈的嫉妒。

他特地從廣州跑來見她,可她卻不在酒店。他一直坐在大堂里想看看她到底干什麼去了,他本以為她是和孟轍在一起,那樣也許他還不會像現在這樣氣。他怎麼也沒想到送她回來的居然是凌冠玉!

冠玉也愣住了,看看康進和檳榔,不知所措。

康進慢慢地走過來,走到檳榔面前。她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不然好像心虛似的,于是她問︰

「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康進沒回答,看看她,又看一眼凌冠玉。

冠玉勉強叫了聲「康叔叔」,他也十分別扭這種情形。從康進的臉色看,他更加為檳榔的處境擔心起來。

康進生硬地點了一下頭,跟沒點一樣,然後再次將視線放在檳榔身上。他終于開口,聲音冷硬︰

「跟我上來。」說完轉身上樓去。

「我先走了。」檳榔對冠玉小聲說,然後趕緊跟著康進上樓。康進一言不發,他知道她住在哪間房。出了電梯,他來到她的房門前,無聲地等她開門。她將門打開,讓他進去。他步入臥室,筆直地背對著她站著。少頃,他回身瞪住她,眼神恚怒。

「孟轍呢?」他問,「你不是說你和他一起來的嗎?」。

「小曈病了,家里只有孟太太,所以他得等孟軻回來再來。」檳榔低聲回答。

「是嗎?」。康進冷笑,「那凌冠玉為什麼又會在這兒?」

「他來出差,我跟他是在機場踫見的。」她溫柔地應答。

「哈!怎麼這麼巧?你到這兒來,他也來了?」康進顯然不信,聲音也跟著尖起來。

「你什麼意思?」檳榔覺得他說得好像她在撒謊一樣。

「我什麼意思?知道現在幾點了嗎?」。康進將手表放到她眼前,「晚上九點,你和他,兩個人!」他欺近她,居高臨下地壓迫她,語氣也變得危險起來,「告訴我,你們去哪兒了?」

「去吃烤鴨了。」檳榔是不想惹他,可他的懷疑有些過分,語氣里好像是在指控她跟人偷情一樣,讓她覺得分外刺耳,因而語氣也變得不耐煩起來。

「吃到現在?」他冷笑,口吻就像是確定了她在說謊。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也生氣了,任性地別過臉,低聲頂嘴,「有話就直說,不用這麼拐彎抹角的!冷嘲熱諷有什麼意思?!」

「你問我要說什麼?我還想問你到底想干什麼?」康進再也抑制不住怒氣,大聲道,「深更半夜,你跟一個和你什麼關系也沒有的男人在街上閑逛,你還問我要說什麼?我要說的難道你會不知道嗎?做了這種事還這麼理直氣壯,你沒有自尊心嗎?這麼不懂得自愛!你還有沒有羞恥心?!」

「你……」檳榔被氣個倒仰,「我怎麼就不自愛了?我不過是吃頓飯,現在才九點,又不是凌晨一點,你至于嗎?你干嗎要用一副好像看到我和他怎麼樣了似的語氣對我說話?!」

「誰知道你和他是不是怎麼樣了!」康進瞪著她冷笑,「如果我今天不來,如果不是我親眼看到,你恐怕永遠也不會告訴我,你在這里是成天和凌冠玉在一起!」

「難道我要把我每天遇到的人都向你報告一遍嗎?康進,你會不會太無聊?你從廣州一聲不響地跑到這里難道就是為了來和我吵架的?」檳榔被他無端的猜測弄得很窩火,「我告訴你,我和他只是朋友,不管你相不相信!請你不要把你的胡亂猜測強加給我,他是我的朋友,僅此而已!」

「什麼朋友?如果真是朋友,他至少該知道在天黑以後要和你保持距離!」

「我不想再和你說了!談論著這種事根本沒有任何意義!」檳榔厭倦地道,「你要和我吵架還是改天吧,我現在很累了,我要去洗個澡!」她說完轉身去浴室。

「蘇檳榔,你別以為這樣就完了!今天我們就說清楚!」康進一把抓住她,大怒道,「我告訴你,從今以後,不許你再用‘朋友’當借口,去和那些男人鬼混!不要再把你從前做陪酒小姐時的勁頭拿出來,去引誘那些根本不會付給你錢的人!我不許你再接觸那些人,從現在起,我要你老老實實地呆在家里,你听懂了嗎?!」

「你憑什麼限制我?」檳榔這下真火了,甩開他的手,回身說,「就算我晚上和他出去有欠妥當,但我已經解釋過了,你就沒必要再這麼神經過敏了吧?你說我不要臉?說我引誘?說我鬼混?哈!你現在是跟我翻舊賬嗎?我是陪過酒,那又怎麼樣?你現在說這些是想來控制我嗎?好!我也告訴你,你記住了,你沒有任何權利限制我的自由!你沒有這種資格!我也還告訴你,康進,我和凌冠玉是清清白白的,這你不用擔心!你放心,如果哪天我跟他真不清白了,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那樣你就不用再疑神疑鬼了!」

「你……」康進勃然大怒,一把拎起她。

檳榔狠狠地瞪著他︰「怎麼?你還想干什麼?想打我一頓嗎?」。她的唇冷冷地抿著,飽含怒意的目光充滿了挑釁。

康進看了她許久,終于慢慢地將她放下來。檳榔暴怒地推開他的手,怒視他,拎起包轉身就走。

「你去哪兒?」康進高聲問。

「不用你管!」檳榔吼叫,憤怒地出去,快步下樓跑出酒店,也沒理還站在酒店大堂里的冠玉,匆匆上了門口的一輛出租車。

康進也很窩火,明明是她做錯了,可她卻還理直氣壯,這令他更加窩火。盛怒之下他也沒追她,只是站在原地,狠狠地甩了下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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