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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剛落,小翠突然沖進門道︰「老板,糟了!」

檳榔嚇一跳,問︰「什麼糟了?」

「司儀!凌小姐說今天會讓那個明星給她當司儀主持生日舞會,可她沒來,說是臨時去補戲了。現在沒有司儀,凌小姐讓你去給她找個司儀來!」

「這時候上哪兒給她找司儀?!」不及檳榔開口,康先說。

「天!凌水伊到底搞什麼?我今天上午還向她確認司儀會不會準時到場!」檳榔也急了。

「她是不是故意的?」康問。

「不會,凌小姐也很急。」小翠回答,「她告訴我一定要讓老板想辦法,今天來了很多人,還有她公司的同事,千萬不能搞砸了。老板,你快想想辦法,還有八分鐘舞會就開始了。」

「好了,我知道。你去告訴她,我想辦法。」

「你有什麼辦法?都怪她自己,誰讓她不和人約好了?還剩八分鐘,去哪兒給她找司儀?!」康抱胸道。

「說的就是,她也不找個備用司儀。不過現場這麼多人,應該可以找個司儀吧。」檳榔跑出門去。

水伊果然很著急,什麼主意都沒有。檳榔只好先去找唐愷恩,對方听說這個連連擺手︰

「我可不行!我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

「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凌水伊不是你朋友嗎?再說你本來就是個主持人,臨時主持個生日有多難?」

「我不行!你還是找別人吧!」也許是因為上次遷怒在水伊身上的怒氣還沒消,她並不打算理水伊。

「那你呢?」檳榔無法,只好問鄭紫桐。

「我更不行了,我從來沒做過司儀。」鄭紫桐也退縮道,「更何況我一上台就緊張。」

「你平時不是挺能說的嘛。」檳榔突然有點生氣,「聶賞冬,你呢?你可是律師,臨場發揮難不倒你吧?」

「我只會打官司,可不是主持人。我從來沒主持過生日。今天不是有很多水伊公司的人嗎?主持人應該有吧?」聶賞冬滿不在乎地回答,也不知道她們幾個今天是不是想存心耍檳榔。

「主持人沒有,演員歌手也行,應該都是全能的。」鄭紫桐吃著點心說。

水伊不放心地跑過來問︰「怎麼樣了?」

「看見了吧?」檳榔生氣地道,「這就是你的好朋友,關鍵時候沒一個能用得上,連給你主持個生日都不行,只會在平時陪你一起說一堆廢話!」她說完轉身走了。

「喂!你說什麼?!」唐愷恩擺出一副想吵架的樣子。

水伊被檳榔的話弄得突然有點難過,看看自己的好友,轉身默默地離開。鄭紫桐幾人對她的反應都有些奇怪。

檳榔從來賓冊子里找了幾個她認為合適的人挨個請求,這時她才知道水伊的人緣有多差,沒一個願意的。她的胸腔內立刻又騰起一股無明火,她可不想搞砸她費盡心機設計的第一場宴會。

孟轍從人群里一把拉住她,問︰「怎麼樣了?」

「我終于知道凌水伊的人緣有多差了!沒一個願意給她主持生日的!」她氣沖沖地回答。

「那怎麼辦?還剩三分鐘了。」

「我知道!我不是在想辦法嘛!」檳榔說完,匆匆去辦公室了。

「她今天的火氣真大,一點就著。」雷霆摟住康爵的脖子笑說。

康爵不發一語,卻推開他。

檳榔回到辦公室,康問︰

「怎麼樣?」

檳榔搖搖頭,康就笑道︰

「我就說,根本沒人喜歡她。」

「不然你上吧。」檳榔靈機一動。

「別打我的主意,我討厭凌水伊。」康死也不去。

檳榔實在沒辦法,站在原地想一想,鎖上門,月兌掉職業裝,打開衣櫃,拿出一條銀色抹胸裙︰「幫個忙。」

「你要自己上?」康給她把裙子套上。

「這是我第一次辦生日宴,可不能搞砸了。雖然我也不喜歡凌水伊,但她是要付錢的。」

康拿出自己的化妝品給她化煙燻妝,檳榔蹬掉腳上的三寸高跟鞋,把雪庭送她的限量版高跟鞋套上。

「哇,限量版的鞋!現在還有貨嗎?」。康驚呼。

「這是雪庭送的,上次因為爭這雙鞋差點沒和聶賞冬打起來。」檳榔說,妝化一半就跑到抽屜里亂翻。

「你別動!」康跟她過去,繼續給她化妝,「怎麼回事?你遇到sasha了?」

「她買了雙不合穿的,因為就剩那一雙了。梁雪庭就讓商店空運來一雙送我。」

「你和梁雪庭從前是不是認識?」

「找到了!」檳榔沒回答,卻大叫,拿出一疊稿子。

「這是什麼?」

「我從網上打印的司儀主持稿。本來給那個司儀寫了個稿子,可被她拿走了。早知道我應該備份。」

「這是什麼講詞?」康讀著演講稿,「‘養我長大不容易,歷經萬苦千辛。’這都是什麼?!」

檳榔趕緊翻頁︰「那是壽宴用的,不過總會有用得上的。」

「這種廢話這麼傻,如果你上台給凌水伊講這個,她一輩子都會沒臉見人。」

「有什麼辦法?誰讓她不找個備用司儀。其實我很緊張,我小時候一上台演講就忘詞,全身發抖就差暈過去了。」

「你現在也在發抖。」康說。

「我太緊張了。你緊張過嗎?」。檳榔翻著講詞問。

「我可沒有過。」康回答,把鏡子遞她,「好了,不過化裝舞會你應該有副面具。」

檳榔仔細地照照︰「我是司儀,又不會去跳舞。已經很好了,我應該吃塊口香糖。」

「你應該吃巧克力。」

「說得對。」她立刻從抽屜里拿出一顆巧克力,吃掉。

正在這時,敲門聲響起,康打開門,小翠奔進來說︰

「老板,孟先生讓我問你有沒有辦法,凌小姐說如果再找不到司儀,生日就不過了。」

「不過更好。」康冷哼,「誰都圍著她轉?她以為她發光就是太陽?也有可能是螢火蟲。」

檳榔看著稿子哈哈笑︰「這麼說她成螢火蟲了?」

「螢火蟲都比她可愛。」康撇撇嘴。

檳榔拿著稿子快步往外走︰「這些講詞還真是廢話。」

「我告訴過你了。」康跟她出來。

三人快步來到外場,在搭的台子下找到呆呆地站著的孟轍、雷霆和康爵。檳榔問︰

「凌水伊呢?」

「哭去了。」雷霆回答,三個男人其實都想笑。

「找到司儀了?」孟轍忙問。

「你去把她找回來,有什麼好哭的?!」

孟轍就去了。很快,冠玉摟著水伊回來,幸好妝很防水,沒花成熊貓。檳榔受不了地說︰

「你有什麼好哭的?!,幫她補補妝!」

「我看她這樣挺好,更自然,不用補了。」康死活不願意。

「小翠,陪凌小姐去補妝,快去快回!」

「你找到司儀了?」水伊問。

「我給你當司儀。」

「你能行嗎?」。她懷疑地道。

「你有更好的選擇嗎?如果你今天不想丟臉,就快去補妝。」檳榔沒好氣地說,「是你選的司儀,結果人沒到,我給你救場,也不用你謝我,麻煩你別罵我就行了。小翠,快去!」

小翠趕緊陪水伊走了,檳榔問孟轍︰

「還有多久?」

「已經過了五分鐘了。」

檳榔深吸一口氣,孟轍也很懷疑地問︰

「你行嗎?」。

「那你來?」檳榔問他。

「還是你來比較好,就當訓練了。」孟轍笑道。

檳榔忍住想翻白眼的,不再和他廢話,轉身到角落去冥想。不久水伊回來,生日宴正式開始。

檳榔在暗影里深呼吸,拿稿子走上台,其實那些稿子根本沒用,雖然她臨時寫了幾句話。她小心翼翼地不讓自己被電線絆倒,來到話筒前,將話筒的高度調低。微微一笑,面對台下的眾人,努力鎮定自己,她開口說話了︰

「各位來賓,請向前來!女士們,先生們,歡迎大家在今夜來到‘red&black’西餐廳,希望各位可以在這里度過一段難忘的時光。今天的這個夜晚是浪漫而美麗的,因為今天不僅是平安夜,也是凌水伊小姐的生日。在這個夜晚,讓我們一起為她的生日祝福。現在請大家鼓掌讓凌小姐上台來講幾句話。」

掌聲四起,檳榔伸手示意凌水伊上台。凌水伊走上來,剛剛還梨花帶雨,現在卻笑靨如花。她簡短地說︰

「謝謝大家光臨我的生日舞會,今天是平安夜,希望大家能在這里度過一個美妙的夜晚。」

檳榔重新接過話筒,笑道︰「那麼接下來有請今天的特約嘉賓,凌小姐的朋友溫潤小姐上台唱生日歌。大家可以一起唱,在歌聲中,我們請凌小姐吹滅蠟燭。」

一位似乎挺有名的女歌星上台幫凌水伊唱生日歌,在歌聲中,生日蠟燭被點燃,火樹銀花般光芒閃爍。凌水伊許過願,吹滅蠟燭,香檳與拉花的聲音四起,白色的泡沫與彩色紙片漫天飛舞。

檳榔接著說︰「好的,謝謝溫小姐,在下去之前,請溫小姐對水伊說幾句話好嗎?」。

她以為溫潤至少會多說點,沒想到她卻不尷不尬地說了一句︰

「水伊,祝你生日快樂!」

連檳榔自己都覺得怪不好意思的,只好打個手勢請她下去,自己接過話筒說︰

「呃,其實我認識水伊已經很久了,開始時覺得她脾氣很壞,(凌水伊狠瞪她)可時間久了卻發現她其實挺可愛的。水伊給我的印象很深,她很真實,從不掩飾自己,對所有的事情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從不矯揉造作。雖然從出生開始她就一直生活在富有的光環之下,但她很努力。她很努力地生活,很努力地工作。也許連她自己都沒發現,在她身上其實有一種很純淨的東西,是一種沒有被污染的純真。在內心的最深處,她是熱情善良的。我總覺得她就像一個公主,驕傲,但卻很可愛。今天在這里,在屬于她生日的平安夜里,請大家共同舉杯為今天的公主祝福,祝福她生日快樂!」

眾人舉杯,小翠捧上香檳。水伊從檳榔致辭起就一直盯著她,她不得不對她打個手勢。兩人共同舉杯,檳榔通過話筒笑道︰

「請大家一起說‘生日快樂’!」

眾人齊說「生日快樂」,檳榔與水伊踫杯,笑道︰

「祝你永遠快樂!」

水伊忽然笑起來,兩人喝了酒。

「現在,化裝舞會正式開始。」檳榔繼續對話筒說,「第一支舞凌小姐可以任意選擇一位舞伴,那麼誰會有這種榮幸呢?」她故作懸念地看看水伊,其實要和誰跳舞他們都知道了,她笑道,「鄭天凝先生,麻煩你能往前站站嗎?」。

人群哄笑,大家都自動讓出一條路。鄭天凝笑著走過來,對水伊伸出手邀舞。檳榔看向樂隊,樂隊立刻奏響華爾茲,鄭天凝將水伊帶下來步入舞池。

燈光暗下來,眾人的目光都離開台子,終于沒檳榔什麼事了。她虛月兌似的從台上跌跌撞撞地下來,腿都軟了,下最後一級台階時差點沒絆倒。孟轍一把扶住她,笑道︰

「不至于緊張成這樣吧?」

「現場演講,我又不是希特勒,不緊張才怪!」

「哎,你剛剛說的那是凌水伊嗎?」。康問。

「你說呢?」檳榔有氣無力地反問,這時她覺得很不舒服,胃里有股涼氣在往外頂。

「喝點東西吧。」冠玉遞給她一杯酒,「真是辛苦你了,水伊總是這樣,給你找麻煩了。」

「沒關系,她花錢,我讓她滿意也是應該的。」檳榔說,她胃不舒服不想喝酒,可因為他是好意,所以只好抿一口。

「真是了不起啊,」聶賞冬陰陽怪氣地道,「這場生日會主持得不錯。就是有一點,演講詞听起來怪怪的。」

「是嗎?我都忘了自己講過什麼了。不過我本以為律師的職業會有助于臨場發揮,沒想到關鍵時候也用不上。」

「我只是在給你提意見,好讓你下次不會再出錯。」

「那我真謝謝你了。」

聶賞冬只是笑,接著用上更狠的一招,轉頭對康爵笑道︰

「alvin,我們也過去跳舞吧?」

康爵看向檳榔,檳榔盯著他,意思是他要是敢去她就殺了他!

雷霆忙說︰「你想跳舞?那我請你。」硬拉著聶賞冬去跳舞。

康便對孟轍道:「我要吃東西,有什麼好吃的?冠玉,你跟我來,我有事對你說。」

三人都撤了,只剩下檳榔和康爵。她轉身要走,他一把拉住她。

「你干什麼?!」檳榔很生氣,但更多的是心酸。

「你還在生氣?」康爵笑得輕描淡寫。

「你認為我不該生氣嗎?」。她突然被他的無所謂激怒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總曲解我的話好不好?!」

「好啊,既然你認為我總在曲解你,那就沒必要再說下去了,請你讓開!」她憤怒地道。

「你不要這樣好不好?兩人吵架哪有隔夜仇,你總這樣和我打冷戰很傷感情的!」

「現在到底是我在傷感情還是你在傷感情?夜不歸宿的人是你,和我打冷戰的也是你,甚至吵架的原因也是因為你,可到現在你卻把一切責任都歸到我的頭上!」

「你這麼說就不講理了,我承認是我錯了,也向你道歉了,我什麼時候把責任推給你了?」

「你說你錯了,可你真正地意識到你錯了嗎?如果你真意識到你錯了,你今天還會和聶賞冬一起來參加這場舞會嗎?」。

「你不要胡攪蠻纏好不好?一碼歸一碼!上次我撒謊是我不對,可這次我不過是順路帶她一程,也讓你胡思亂想了嗎?」。

「你說我胡思亂想?!你和聶賞冬呆在一起那麼親近,如果剛剛不是雷霆帶她走,她要你和她跳舞,你是不是就會和她跳,然後再帶著她的香水味回家?如果你不是對她有意思,她約你,你就赴約?她讓你送她,你就送她?你還敢說你對她沒意思?」

「你在說什麼?你現在這樣分明是無理取鬧。你這麼疑神疑鬼,猜來猜去,難道非要證實我和她真有什麼,你就高興了?」

檳榔被氣得自己都能感覺到胃脹得像皮球,她想扇他一巴掌,但在大庭廣眾之下還是忍了。她瞪了他一陣,轉身走開。

康爵嘆口氣,心里也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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