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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六章

檳榔又是一夜無眠,小柔也是哭著睡著的,第二天早晨起來她們的眼楮都是腫的。給她們弄早餐,可誰也沒胃口。就在這時,檳榔忽然接到一通奇怪的電話,男人的聲音︰

「蘇檳榔小姐嗎?我是康爵先生的私人律師鄭禮,請你帶著康柔小姐上午十點到歷弘律師事務所來,我將宣讀一份康先生的遺囑。」

「遺囑?」

「對,請你到時候準時到場。」他說完就掛斷電話。

就在檳榔不怎麼明白時,不久後康也接到同樣的電話。于是上午十點,三人一起來到指定的律師事務所,沒想到卻在走廊里遇到Matthew,四人一起進入律師的辦公室里。

「你們好!」一名穿西裝的精瘦男子打手勢請他們坐下,「我為康先生的離世表示難過,希望你們節哀。」

他面前只有兩把椅子,于是Matthew讓檳榔和坐下,自己站在一邊。檳榔抱著小柔坐在椅子上,看律師拿出一份文件,然後扶扶眼鏡逐一確認︰

「康柔小姐?蘇檳榔小姐?康小姐?Matthew先生?」

在得到肯定後,他接著說︰

「我這里有一份康先生于今年二月五日立下的遺囑。」

「二月五號?那就是前一陣。」康對檳榔道。

「康先生立的這份遺囑,」律師又扶扶眼鏡,「里面說康先生生前擁有的全部財產包括塔撲集團百分之四十控股股份、國內外九十套房產、一個股票賬戶以及康家祖宅三分之一產權、兩艘游艇、瑞士銀行的一個保險櫃以及他在這邊的一個銀行保險櫃,里面是什麼東西沒說,不過密碼在這里。遺囑表示,一旦康先生不幸身故,他的所有財產將由他唯一的女兒(艾麗斯.霍莉.康),也就是康柔小姐全部繼承,當然這是指如果康先生過世時康小姐已成年。

萬一康先生過世時康小姐未成年,那麼康小姐的監護權將由作為養母的蘇檳榔小姐、姑姑小姐(葛洛莉亞.多拉.康)、教父(馬修.金.哈瑞森)先生共同獲得。根據遺囑,一旦你們三人成為共同監護人,康小姐將只能繼承百分之三十九的股份、保險箱、八十五套房產、股票以及游艇。剩余百分之一的股份將分別贈與蘇小姐和Harrison先生,每人百分之零點五。在康小姐沒成年前,她需要在塔撲集團履行的職務將由Harrison先生暫時代理直至康小姐成年。

而在康小姐成年前,蘇小姐將作為遺產托管人全權管理康小姐所繼承的全部遺產。另外康先生還贈予蘇小姐他房產里的其中四套︰一套是康先生生前住的那套,一套在美國紐約,另外兩套分別在法國巴黎和普羅旺斯。康先生說普羅旺斯那套是和蘇小姐的約定,他說他曾向你承諾過會在普羅旺斯給你一個家,所以這套房子本來就是你的。另外康家位于加州的祖宅的三分之一也贈送給你。此外香港的一套公寓則為Gloria小姐所有。」頓了頓,他繼續道,「就是這些,只要你們四位簽字,遺囑就此生效。」

四人互相對望一眼,律師遞過筆,檳榔接過來遞給康柔︰

「簽字吧!」

康柔看她一眼,在文件上簽下了自己的全名。其他三人陸續接過筆,均在遺囑上簽字,遺囑生效。

從辦公室出來,檳榔站在Matthew面前對他低聲道︰

「塔撲集團從此就交給你了,看在康爵和你一起打拼近二十年的份上,請你一定要幫小柔。」

「放心吧,我會的。」Matthew回答,「你也要節哀,小柔現在只剩下你一個人了。」

「我知道。」檳榔勉強笑笑,帶著小柔走了。

三人回到檳榔家,小柔獨自穿過客廳上樓去。檳榔與對望一眼,她將大衣搭在沙發上跟著上去。小柔整個人蜷縮在二樓窗前的貴妃椅上,呆呆地望著窗外,臉色蒼白。

檳榔心里很難受,走過去半跪在她身邊,說︰「小柔!」

「你說人死了會去哪兒呢?」小柔望著窗外低聲問。

檳榔微怔,沉默了一下,回答︰「會去愛他的人的心里。他會永遠在我們的心里,陪著我們一起活下去。」

「那有什麼用?我模不到他,他也沒辦法再抱我了!」小柔忽然恨恨地道。

是啊!再也模不到他,他再也沒有辦法抱住我了!檳榔的眼圈為這話又紅了,過了一陣,她說︰

「不管怎樣我們還要活下去,就算為了爸爸,你也要活下去。你要活得很好,因為你是他唯一的女兒,你現在是康家唯一的血脈。」是的,康柔是康爵唯一的女兒,康進唯一的孫女。

康柔沒說話。檳榔頓了頓,心力交瘁地道︰

「我知道你很難過,我也很難過,可我們什麼也做不了,我們只能這樣地想著他,想著他。他已經去世了,他不會再回來的。」這種話實在很殘忍,可這是事實。

「我討厭這樣!我討厭這樣!」小柔忽然捂住臉哭起來,「我不想只是想著他,我要他回來,我討厭這樣!」

檳榔上前一把抱住她,哭道︰「我也討厭這樣!可這已經成為不可扭轉的事實!你別這樣,如果你都這樣,那我怎麼辦呢?」

小柔哇哇大哭,檳榔也是淚水漣漣。

站在樓梯緩步台上,听到這樣的哭聲一陣心酸,不便上去,只好獨自下樓去抹眼淚。這時門鈴響起,她過去開門。雷霆從外面進來,見她眼圈紅紅,便嘆口氣︰

「怎麼樣?」他問。

「你沒听見嗎,還在哭呢。」她望望樓上。

「什麼也沒吃?」

「小柔什麼也沒吃,她說不餓。小柔倒沒事,她小,沒關系。可檳榔早上只喝了果汁,她說她吃不下。我真擔心!」

「一個月出兩件這種事,到底怎麼搞的?!」雷霆也萬分悲傷。

「今早我們去簽了Alvin的遺囑,小柔的監護權歸給了我、檳榔和Matthew。」

「給了三個人,怎麼沒都給檳榔?」

「小柔接手塔撲集團,成年後就要上任,這段期間需要Matthew代理,所以Matthew作為監護人的話,能方便一點。所以他還給Matthew百分之零點五的股份,又給檳榔百分之零點五,這樣兩邊權利就相互抵消了。至于給我,是怕小柔她媽將來一旦找回來,重新打官司會因為檳榔和小柔沒血緣關系,而容易被剝奪撫養權。可我是她姑姑,打回費城去我也有勝算的把握。」

「他想這麼多,檳榔明白嗎?」。

「世上不會有比她更明白他的了。」

「他什麼時候立的遺囑?」

「康進自殺以後。康進的死也給他不小的沖擊。」

雷霆沉默一陣︰「還真應了那句話,人永遠不知道誰哪次和你說再見之後就真的再也不見了。看來我也得立份遺囑,人真沒準。」

「你在胡說什麼?」居然哭了起來,「我告訴你,你可不能死!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能死,你听見了嗎?」。

「你這是干嗎?我和你開玩笑的!」雷霆笑著給她擦眼淚,摟住她,「我怎麼舍得離開你!」

「開玩笑也不行!」靠在他懷里嗚咽,「你可不能扔下我和孩子,絕對不行!」

「我知道,我絕對不會離開你和孩子,絕對不離開,好不好?」雷霆撫模她的頭安慰,輕輕親吻她的額頭。

這時門鈴響了,過去接,然後告訴他︰

「Karen和Vince來了。」

不久,Karen和Vince一身素衣從外面進來,他們是來探望檳榔和小柔的︰

「她們怎麼樣了?」她問,搖頭。

「小柔還在哭嗎?」。Vince問,點頭。

這時檳榔筋疲力盡地從樓上下來,搖搖晃晃。雷霆迎上去問︰

「你沒事吧?」她搖頭。

「檳榔,你別太難過。Alvin的事我們都很傷心,但你還要撐下去,現在小柔只有你了。」Karen安慰。

檳榔點點頭︰「謝謝你來看我們。」

「阿姨,小柔還在哭嗎?」。Vince關心地問。

「Vince,你去替阿姨安慰她一下好嗎?阿姨很累,已經無能為力了。」檳榔疲憊地道。

「好!」Vince滿口答應,上樓去。

「我想出去走走。」檳榔有氣無力地說,「你們幫我照顧一下小柔。」她說完就想往外走。

「你去哪兒?」趕緊攔住她。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檳榔回答,雷霆拉住。

「你去吧,我們幫你看著小柔。」他說,她點頭走了。

「你怎麼放她走了,萬一出什麼事怎麼辦?!」叫嚷。

「讓她一個人靜靜,這種時候一個人安靜一下比接受別人安慰恢復得更快。」雷霆沉重地說。

「她就這麼走了,會不會想不開?」Karen很擔心。

「不會,她不是那種懦弱人。」雷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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