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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五章

整場家宴都圍繞冠玉和雨逢的婚事進行,水伊怎麼听怎麼覺得不舒服。好不容易撐到宴會結束,回去的路上她一言不發。靖文看她好幾眼,車子停在院落里時,他下車拉住她,笑問︰

「你還在生氣啊?」

「我怎麼可能不生氣?」水伊邊往里走邊說,「你說這叫什麼事啊!哪有這樣的?兩人都私奔了,結果因為程雨逢自殺他又回來了!這算什麼?都私奔了他還回來干什麼?回來就算了,都登記了,干嗎還擺出那副表情,好像已經死了似的!還有程雨逢也真搞笑,我听說她自殺了,沒想到鬧得這麼嚴重!你說她干嗎自殺?誰沒失戀過,她這樣子要死要活的至于嗎?」。

「所以他們三個人心里都不好受,你不要總擠兌冠玉,他心里也不舒服。」

「他不舒服,活該!誰讓他干那種不舒服的事!當初他和檳榔在一起時=.==我跟他說什麼來著,讓他別胡鬧,可他告訴我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我是上一邊涼快去了,結果現在怎麼樣?他把檳榔給害了!檳榔本來覺得凌冠玉是最好的男人,這下凌冠玉和Alvin一樣晉升為混蛋級別的了!我簡直想不通!更讓我受不了的是,出這麼大的事居然沒人通知我!」

「你們回來啦!晚飯吃得怎麼樣?水伊,媽給你炖了湯。」慕太太從廚房探出頭來。

「媽,我不吃了,氣都氣飽了,你給靖文吃吧。」水伊無力地說完,上樓去了。

「怎麼了,她又和你吵架了?」慕太太問兒子。

「不是,她和她二哥吵架了。」

「哦!」慕太太這才放心,「為什麼呀?怎麼這時候還生氣?會動了胎氣。」

「我會告訴她別生氣的,我上樓了。」靖文笑道,轉身要上去。

「哎,我炖了湯!」

「你自己留著吃吧。」靖文拍拍母親的胳膊,「馬上到冬天了,你得給自己多補補身子。」他說完上樓去了。

舊金山,漁人碼頭。

鳥瞰著海景,品嘗著最新鮮的海鮮,啜飲醇香的白葡萄酒。

檳榔穿著一襲白色泡泡袖連衣裙,長發披肩,這樣的黑白配與沉靜的表情在夜色朦朧里分外迷人。她坐在椅子上品嘗白酒,望著窗外的夜景發呆。

「你心里還在難受嗎?」。康爵放下刀叉,他看她呆愣的模樣也吃不下去了。

「沒有。」檳榔淡道,還在望著遠處發呆,但紅唇已沾上杯里香醇的酒。

「那你在想什麼?」

「我在反省。」她涼涼地說。

「反省?」他皺眉看著她,失戀或者也可以說失婚讓她的精神狀態有點不正常。

「嗯。」她回過頭望著他,微笑,「我還在想你是個混蛋,如果三年前你肯娶我,現在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她放下酒杯。

「我現在也可以娶你。」他說。

「現在已經晚了。」她拿起刀叉切著瓷盤里的魚,「你知道嗎,我覺得我挺失敗。我現在還能記得我從前窮困潦倒時的樣子,後來我來到其實根本不屬于我的城市,我是去賺錢的,不是去談戀愛,可是最後總是莫名其妙地事與願違。更倒霉的是所有的戀情還都不正常,我一點也不知道我現在到底是在干什麼。」

「人的一生有百分之八十的時間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很多人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

「嗯。」她沉默了一下,說,「我就不應該談戀愛,人家都說無欲則剛,一旦接觸感情,總會有傷心欲絕的時候。我應該相信,然後離感情遠一點。」

「你就那麼愛凌冠玉嗎?」。他蹙眉,眼神里雖然有一絲嫉妒,但更多的是為她的消沉難過。

「我很愛他。」她嘆息著說,「我愛他不比程雨逢愛他愛得少,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

「他到底哪里好?」他忍不住問。

「他哪里都好,對我也好。」

「難道我對你不好嗎?」。

她抬眼看他,看了好一陣,反問︰「你說呢?」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他現在也對不起你了。」他提醒她。

「我不想和你談論這個。」她端起杯,喝掉一大口酒。

「你是不是還在奢望他會回到你身邊?」他盯住她追問。

「奢望?」她冷哼一聲,「我從不奢望。他們都已經登記了,我最後到底還是輸了,輸在程雨逢的苦肉計下。」

「她是個傻瓜,可你不是,你千萬不要做傻事。」他因為她冷凝的表情有些擔心。

「我才不會!」她嗤笑,「你以為我會為這種事跑去自殺嗎?我才不會做那種蠢事!」頓了頓,她接著說,「我知道程雨逢有多喜歡冠玉,我也知道冠玉不可能讓程雨逢去死。錯的是我,我根本不該答應和他在一起,我也不該幻想和他有什麼結果。因為我的幻想太多,所以才把自己置于今天這種地步。」

「這不是你的錯,凌冠玉應該非常了解程雨逢的為人,他根本不該來招惹你。」

「不管是誰的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她長嘆口氣。

「今後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她好笑地道,「夢已經醒了,該回家該干嗎干嗎了。明天我們回去吧,我得回去上班了。」

「那……」他猶豫了一下,問,「你和他就結束了?」

「不結束還能怎麼辦?他現在是別人的老公,我再往前靠就是貨真價實的第三者,我又不是當情婦當上癮了!哈!」她笑了笑,給自己倒一大杯酒,沒看他,卻低著頭揚眉說,「不過我再也不想再看見他,一點也不想再看見他!以後你也不要和我提他,他的任何消息我都不想听!」她把酒一口氣喝完,再次拿起刀叉,不做聲地把盤子里的東西都吃掉。

他看著她突然板起來的臉,心里嘆口氣,沒再用話去打擾她。吃過晚飯,兩人走出餐廳,他對她說︰

「我們去前面的商場逛逛,來一次,想買什麼就買點什麼。」

「我什麼也不想買。」她望著天搖頭,然後對他道,「我們隨便走走吧。」

康爵答應,兩人便彳亍在海邊的步道上,的風從港口外的海面吹向大陸,而流連忘返的游人則為這里帶來歡樂的氣氛。檳榔一直沒說話,康爵也沒說,他就那麼跟著她。兩人走在一起,各想心事,但卻並不感到別扭。後來檳榔在一位拉小提琴的街頭藝人面前停下,靜靜地聆听他演奏小提琴,那人正在演奏舒伯特的名曲。康爵在一旁靜靜地陪著她,許久之後,她將一張美鈔默默地放進藝人張開的小提琴箱里,然後走開。

「回去吧。」她對他說,攔一輛出租車,兩人回到公寓。

晚上,小提琴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動听地環繞。檳榔睡在臥室,康爵和衣躺在客廳的沙發上。他們都輾轉反側。

他在沙發上翻來翻去,然後枕著胳膊望著那扇門。他們只隔著一扇門,然而他卻覺得與她相隔千里。他的眼眸在月光洗禮的暗室中越發顯得漆黑,他整夜都望著那從門縫里透出的光亮。

檳榔點著燈,躺在床上,臉對著窗外的月亮。她不敢想冠玉,可她的心已經體會到那種思念他的酸楚,雖然她竭力去忽略,可內心依舊愁腸百轉,淒苦憂傷。

破曉時分她滿懷憂郁地睡去,再次醒來時天已大亮,她起床洗澡更衣,推開臥室的門出來。

他正將做好的早餐放在桌上,做得極精致,散發著誘人的香味。他穿著銀綠色的絲綢襯衫,陽光透過窗子照進來,分一縷落在他的身上。听見門響,他看著她,粲然一笑︰

「早安,過來吃早餐吧!」

檳榔沒說話,只是望著他,然後走過去站在他面前。他正面對著她,于是她就腳尖向前,她抱住了他。她摟住他的腰,靠在他身上,突然想從他身上汲取一絲溫暖慰藉她寂寥的心。可他身上的香水味道太濃烈,而她現在已經習慣那淡雅的感覺。

康爵在被她擁抱的一瞬間,心里「咯 」一下。極熟悉的身體在他懷里,他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摟緊她。然而一會兒的功夫,她卻推開他,這令他在錯愕後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他感到一陣惱火︰

「你把我當成誰了?」

「沒有。」她平靜地回答,「我知道你是誰。」她像是明白他的問話,安靜地坐在椅子上,「吃飯吧。」

他看著她,她就抬頭問︰

「你看我干什麼,抱一下都不行嗎?我又沒干別的。那麼多人抱過你,你還介意我這一下?」

他沒說話,頓了頓,終于坐下來,輕聲對她說︰

「我已經訂好機票,下午一點的飛機。」

「哦。」她已經開始吃早餐。

「回去之後……」他望著她問,「你打算做什麼?」

「該做什麼做什麼,我還能做什麼?」她切著煎蛋,切成小塊放進嘴里。

「你說你回去後不會再和他見面了,你是認真的嗎?不會回去後看見他就心軟嗎?」。

「你覺得我會心軟嗎?」。她淡淡地反問。

「不會。」他老實地回答。

「我說不見就不會見,這種事我從來不會說說而已。」檳榔道,「昨天下午我讓你買的布你放哪兒了?」

「你不是讓我放在那個屋子里嗎?」。

「等下吃完飯,你幫我把家具都用布罩起來。」

「好。」康爵答應。

飯後,檳榔把洗好的碗放進櫥櫃里,然後把房子里里外外再重新整理一下,不能長期儲存的東西能帶走的帶走,不能帶的全扔了。最後,康爵幫她把所有家具都用買來的粉布蓋好,她沒用白色,因為用白布怎麼看怎麼像在辦喪禮。

下午一點,他們離開。在臨走之際,檳榔再次回頭看看這個和冠玉只住了一夜一天卻給她留下無數痛苦的地方。這里曾經是她的家,或者說本來應該是她永遠的家,畢竟一切都那麼完美。然而現在,她知道,至少有很長一段時間,她不會再回到這里。

凌冠玉的結婚請柬已經開始往外發,沒經過他的同意,反正也不需要他的同意,他只要照做就行。況且如果真有人來追問他的意見的話,他一定會馬上發火,所以最好別有人來問他。

在莫里斯銀行的差事告吹,James知道其中緣由,也不知該怎麼安慰他,畢竟遇到感情偏激的女孩的確是件很麻煩的事。冠玉為了表示歉意,答應會把他的那個生意項目幫他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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