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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話音剛落,門被無禮地推開,程雨逢居然出現在辦公室門口,跟著她的領班忙道︰

「老板,這位小姐找你,我已經告訴她你在開會了,可她一定要見你!」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檳榔合起手里的文件夾,淡道,「散會。」眾人立刻起身離開,蕭雅最後出去,關門。

「隨便坐,找我有事嗎?」。她起身平靜地問,「要喝點什麼?」

「不用了。」雨逢走近幾步站在她面前,漆黑的眼楮發出陰冷的光,「我來是想最後一次提醒你,不要再接近冠玉了。在孟轍的婚禮上你也看到了,他在他父母面前根本不敢接近你,因為他不想讓父母失望,所以他是不會公開你們的關系的。他對你不過是一時迷戀,到最後他還是會回到我的身邊。而且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們兩家已經開始商量我和他的婚事了,冠玉並沒有反對,他只是沒告訴你而已。我勸你還是為自己留點尊嚴,別等到他最後通知你要分手時才明白過來,那樣會很丟臉。」

檳榔看著她,悶了半晌,說︰

「程小姐,我實在無話可說,所以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你可以回去了。至于冠玉對我是不是迷戀,我不知道,不過他是不是要和你結婚,我會向他確認一下。如果得到的答案和你說的一樣,我會祝他和你百年好合。你看,我這里最近生意不太好,所以有很多事要忙。如果你只是想和我說這些的話,我都明白,以後你不用再來了。我說過我對你表示萬分抱歉,但真的不是我主動去纏著冠玉的,是他先和你分手後,才說他喜歡我的。因此既然是你們先分手,然後過了一段時間後,冠玉才和我在一起,那麼嚴格來講我不算第三者,所以你真的沒必要這樣一次次地來找我。」

雨逢被她平靜的口吻氣得臉色刷白,這種在她听來強詞奪理的狡辯讓她更覺得刺心窩火,她怒視這個無恥的女人︰

「蘇檳榔,你不覺得你很不要臉嗎?你現在是想和我爭到底,對吧?好!我奉陪到底!我們走著瞧,看到底誰能贏!」

「你還有別的事嗎?」。檳榔依舊平靜。

雨逢怒視了她半分鐘,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檳榔長長地嘆口氣,學業工作已經讓她很累,感情里卻還總出現不速之客,讓她的心悶悶的都快得抑郁癥了。她站在原地,叉腰站了半晌,拿起掛鉤上的包,準備到學校去上課。

龍鳳胎已經三個月了,精力旺盛,身體也很強健。

雷霆自從有了孩子後幾乎每天都有能耐將當天的所有工作在下班前完成,下班後便會立刻回家。因為抱孩子抱習慣了,一天不回家看孩子他就會渾身難受。而現在也完全摒棄了女強人加夜店女王的作風,再也不去夜店也不怎麼加班了。因為孩子來得晚,所以兩人都很珍惜。不過即使是這樣,他們也很難能抱到孩子,因為雷震夫婦現在幾乎不出家門,整天都在照顧孩子中度過。老夫婦倆這輩子都屬于十分寂寞型,冷不丁家里多出兩個小嬰兒,夠他們忙的。

今天,雷霆好不容易說服父母去澳門旅行順便賭錢,老兩口上午出發,因此晚上時才有了一家四口單獨玩樂的溫馨畫面,不然只能是他和大眼瞪小眼。

他坐在長毛地毯上,天氣熱,兩個只穿著尿不濕的嬰兒在父親的陪伴下仰躺在地毯上,伸手抓他們最喜歡的玩具。趴在旁邊用電腦查看合同,雷霆不停地教孩子叫「爸爸」,到最後她實在不耐煩︰

「算我求你了,歇會兒行嗎?他們才幾個月,哪會說話?!」

「教得早會得也早。」雷霆讓女兒抓自己的手指,「你看我們的孩子多聰明,才這麼大就會抓東西。寶貝,叫爸爸!爸爸!」他抱起女兒送到妻子面前,學著童聲叫,「媽媽!媽媽!」

伸手抱過女兒,拿小玩具逗她。那邊雷霆又把兒子抱起來,含笑教道︰

「兒子,叫爸爸!爸爸!你說他們到底什麼時候才會說話?下個月會不會說話了?」他問妻子。

「你以為他是愛因斯坦啊?五個月以後吧,至少要先會爬。」

雷霆想了想,笑道︰「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爬,然後站起來、學走路、說話、學會跑,然後就可以去幼兒園,然後念小學、中學,高中時我們把他們送出國,等他們上大學回來,接著結婚、生孩子做爸爸媽媽。」他一路幻想,突然回過味︰「那我就當爺爺了!」

「你想得還真遠,連當爺爺的事都想到了!」嗤笑。

「其實當爺爺也沒什麼。等我們做了爺爺女乃女乃我就可以退休了,到時候我們兩個就去旅行,去摩納哥啦、拉斯維加斯、巴哈馬群島之類的,都可以!」他嘿嘿笑著幻想。

「為什麼我們要去的地方都有賭場?」她看著他問。

「旅游勝地嘛,當然會有賭場,不過除了賭場還會有別的!總之……」他握住她的手,柔柔地注視著她,道,「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兒都可以,我會跟著你。」

嫣然一笑,雷霆含笑望著她,良久,傾身向她鮮艷的嘴唇靠攏。然而就在要觸踫的一刻,電話突然響了,把兩人嚇一跳。她順手接听,之後無奈又耐心地道︰

「哦,爸,你們不是在澳門嗎?哦,在酒店吃晚飯?寶寶沒哭,沒哭,看過了,我們就在看著呢,真沒哭。已經喂過了,你們放心去玩吧。知道了。嗯!嗯!好!我知道。」

雷霆坐在一邊,直想翻白眼,心想這倆人真是,直接去賭牌就好了,干嗎半夜三更打電話讓他直想嘆氣。無趣地抱起兒子,幸好兒子用吐泡泡的嘴給他洗臉,為他帶來一點安慰。

夜里,一盞孤燈異常淒涼。

檳榔正在管理學資料里嘔心瀝血地奮戰,這時手機響了,她拿起來看,笑得燦然。她接了。

「在哪兒?」冠玉的聲音柔和動听。

「在家。你呢?」

「我在加班。你干什麼呢?」

「寫論文啊。」她用手肘支著書桌,溫柔地笑道。

「寫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一團亂!一塌糊涂!」她皺起臉。

「這麼可憐啊!明天是星期天,打算去哪兒?」

「沒打算。」

「晚飯吃了嗎?」。

「吃過了,你呢?」

「我也吃過了。你不要熬太晚,早點睡吧。」

「好。」檳榔含笑答應。

「我愛你!」他在那頭說出動人的甜言蜜語。

「晚安。」她心甜如蜜,嘴角噙著幸福的微笑。

「這樣不公平!」他立刻抗議,「為什麼每次我說我愛你,你都說晚安,這也太不公平了!」

「我是認真地和你說,不要太累,晚安。」她抿嘴笑道,「我要掛電話了。」說完將電話掛斷。

冠玉望著被掛斷的手機,莞爾一笑。給她打電話現在大概成了他繁忙而乏味的工作里唯一的提神劑。

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敲開,一身黑衣的雨逢進來,令他一陣頭疼,不發一語。她拎著大袋子走到桌前放下,笑道︰

「我買了消夜給你。」

「雨逢,你別再這樣了好不好?」他蹙眉。

「只是一頓消夜而已,我也在加班,順便給你帶一份。」她說,「那你繼續加班吧,我先出去了。」說完轉身就走。

她忽然變得冷淡起來,這倒讓他有些吃驚。為她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態度,他一頭霧水。

檳榔埋頭苦讀到凌晨四點才睡,原本打算周日多睡一會兒,下午再去上班。不想剛剛八點半,她正做夢自己在吃麻辣火鍋,門鈴突然響了,而且響個沒完,攪得她心煩意亂。她從床上爬起來,迷迷糊糊地下樓去,顯示屏上卻是一大束百合花海。打開門,冠玉笑眯眯地從外面進來,把花束塞進她手里。

「你怎麼這麼早來了?」她睡眼惺忪。

「這還早?你今天不上班嗎?」。他被她迷糊的樣子逗樂了,她披著長長的睡袍,腳上的拖鞋使她的個頭更加矮小,他問,「昨晚幾點睡的?」

「四點。」她蜷縮在沙發上還沒睡醒。

「這麼晚?這麼說你今天沒打算去上班?」

「我想中午時再去。」她揉揉酸澀的脖頸,「不去怎麼行,現在餐廳的客源急劇下降。如果公司倒閉,我就完蛋了。」

「有那麼嚴重嗎?」。

「當然有。如果我投資失敗的話,我的一切努力就會前功盡棄,到時候就變成窮光蛋了。」

「怕什麼?我永遠都是你最堅強的後盾。放心,以後我會多介紹人到你那兒去吃飯的。我就是怕你上班,所以才提早來,本來給你帶了早餐,打算吃過早餐以後去看電影、逛街、吃冰淇淋,晚上還可以請你去吃麻辣火鍋。不過現在看樣子,你還是在家補覺吧,你看起來很累。」他坐在她對面,關心地說。

「啊?請我去看電影、吃麻辣火鍋?」她立刻清醒過來,喜氣洋洋地說,「我馬上去換衣服,我剛剛做夢還在吃麻辣火鍋呢。」嗖地跑上樓梳洗。

冠玉被她的樣子逗笑了,起身去將早餐擺到餐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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