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你很怕他們」,看著此刻的方余一番心頭大石落下,長呼大氣的輕松表情,這位被方余嚴令閉嘴的紫衫女子不由嘴角一冷,輕輕一笑「看來你並沒有我想象之中的天不怕地不怕」。
這一刻,紫衫女子眉開眼笑,笑的十分燦爛,「知道怕就好」。
「怕?」,對于紫衫女子的輕蔑戲笑,方余卻是不由一陣輕視,「似乎你對于你的劉家,很是自負?」。
「不是自負,是自豪」,這一刻,這位紫衫女子如同一只驕傲的孔雀一般,展開了她最為美麗的羽屏,揚起了她那高傲的頭顱,「我劉家傳承數千年,又豈是你們這些跳梁小丑所能撼動的」。
「傳承數千年又如何,你此刻也還不照樣成為我的階下之囚」,對于紫衫女子的強烈自負,方余卻是沒有十分過激的諷刺,她自負,那是她的事。
「那你能把我怎麼樣?」,听著方余的一番諷刺,這位紫衫女子卻是一臉冷色,話語自傲,「現在我在你手中,便是個燙手的山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我看你能把我怎麼著」,紫衫女子雖然極為高傲,極為驕橫,但是終歸還不是一個繡花的枕頭,裝飾的花瓶,對于此刻的諸般情況,她也是能夠清晰的把握,的確,方余確實不能把她怎麼樣。
「我的確不能把你怎麼樣」,對于紫衫女子的那番話語,方余沒有太多的否認,但是緊接著,方余卻是神色一沉,「但是我平生最不喜歡看到的,便是那高高在上的嘴臉」,說到這,方余竟是伸手朝那被夜露浸的濕土壤一抓,抓出了一大把黑黃之色的泥土,毫不客氣地朝著紫衫女子那滿臉得意的臉龐之上抹了去。
吹彈可破,如潤女敕色的臉龐瞬息之間便被方余毫不客氣的涂抹得烏黑髒濁,這一刻,這位被封住一身玄氣的紫衫少女終于是發出了他最為強烈的反抗,張嘴一咬,毫不客氣地咬在了方余的那只本就沾滿泥土的大手之上。
「你屬狗的?」,眼看手掌被咬出血,方余用力一震,終于奮力掙開了那張緊咬他手的小小檀口。
「等我月兌困了,我一定要殺了你」,這一刻,紫衫女子咬牙切齒,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今日辱我之羞,他日我一定百般償還」。
「等你月兌困了再說」,對于紫衫女子惡狠威脅的話語,方余顯然是沒有放在心上,一般冷冷應答,便是站起了身子,對著那始終怒瞪著他的紫衫女子吩咐道,「走了,起身上路了」。
「不走」,回應他的,乃是紫衫女子冷寒無比的反抗,似乎此刻,這紫衫女子是決定徹底與方余杠上了,哪怕是身為階下之囚,這位紫衫女子依舊是絲毫不肯低下他那高傲的頭顱,對著方余做出了一番無所畏懼的反抗。
「你走不走?」,語氣漸冷,此刻的方余對于這位紫衫女子的反抗卻是有些不耐煩,他可沒有那等閑工夫去陪這位紫衫少女瞎忙活。
「不走」,紫衫少女一咬牙,臉一撇,轉頭望向了那遠方的天際,對于方余的生冷語氣,絲毫不買賬,一副不走就是不走,你能把我怎麼著的模樣。
「你」,然而就在這是,就在方余準備發作之時,方余那剛到嘴角的話語卻是生生的咽了回去,因為此時此刻,他感受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疼痛出現在了自己的後背之上,這種疼痛,不是傷口撕裂之痛,也不是受到什麼蚊蟲叮咬之痛,而是曾經與方興之間的那種若有若無的聯系,又再次清晰無比的出現在了方余的身體之上。
「錯不了,錯不了」,這一刻,方余開懷大笑,「我就知道,父親一定還活著,一定還活著」,感受著那股傳自身體之中,發自靈魂之內的若有若無的聯系,方余心情大爽,心中所有的陰霾,瞬間散去,化為了那最為爽朗的大笑,「哈哈」,聲震驚鳥飛,心情大好。
不過便在方余開懷大笑的時候,方余的笑聲卻是戛然而止,因為此時此刻,他又再次的感受到了那種無力無助的掙扎,這種莫名的聯系,讓方余感覺很是不好,「上次父親落水,我感到了窒息與掙扎之感,而這一次,我感到了疼痛與抽搐的感覺」,這一刻,方余的心情不禁一落千丈,也就是在此時,那種傳自身體靈魂之中的疼痛之感卻是逐漸變大,一點一點的傷痛,不斷的在方余的脊背之上變寬著,變長著,這種感覺,似在被人鞭打,一瞬間,方余面色大變。
「父親,你究竟受到了什麼痛苦」,感受那越發越來強烈的掙扎痛苦之感,方余的心,仿佛被狠狠的揪住了一般,一種痛心的感覺,瞬間出現在了方余的身體之上,此時此刻,仿佛有著那麼一副模糊的景象,出現在了方余的腦海之中,那是一個黑暗陰冷的房屋,房屋之中,一個滿身傷痕的男子正在蜷縮在草叢之中,而一道又一道狠辣無情的鞭子,卻是不斷地抽打在了這個痛苦掙扎的男子身上,一鞭又一鞭,「啪啪」作響,痛苦掙扎,無盡疼痛,「啊」,這一刻,方余忍不住的低吼了出來,拳頭緊捏,青筋暴露,一副噬人的模樣,瞬間出現在了方余的面龐之上,猙獰恐怖。
這一刻,方余有著一種發瘋的沖動,那種來自心靈深處,傳自身體之中若有若無的感覺清晰無比的告訴著他,此刻的父親,正在遭受著一種折磨,正在遭受著一種痛苦的煎熬,這一刻,方余仿佛能夠清晰的感受父親那傳自心底的無助與痛苦,無力與無奈,但是在那一種螻蟻對巨人的強烈弱小的感覺之中,卻是有著一種執著的堅持,在父親的心底,始終是堅定不移的緊守著一種希望,那種希望,是一種重見天日,重聚天倫的希望,這一刻,方余心中一切淡定與冷靜全都消散不見,瞬間的憤怒與沖動全都化為了一股強烈的信念,「父親,我一定要找到你,任何對你有所傷害的人,我全都不放過」,拳捏聲顫,怒火咆哮。
「啪啪怕」,仿佛一聲又一聲的鞭打,不斷的鞭打在方余的心間,這一刻,方余忍不住的想要向著那種感覺傳來的方向沖了出去,那個方向,是南方。
「最後再問你一次,你走不走?」,感受著內心深處那種痛苦的煎熬,方余卻是一刻也等不下去,他,要去找父親,但是首要的,便是安頓好母親和小丫,對于紫衫女子,他是徹底沒有了耐心,一身咆哮,發出了最後的通牒,走,還是不走。
「我不走」,回應方余的,依舊是一聲毫無懼意的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