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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發店收銀員無意中流露出來的信息,讓秦若男和安長埔對宋成梁的職業有了更多一層的了解,這也在同時解開了安長埔之前的懷疑和猜測,宋成梁能夠負擔那套房產的開銷,果然是另外還有一個副業兼職!
「哪家縴體中心?」秦若男問。
收銀員給出了一個名字,秦若男和安長埔听了一點也沒有覺得陌生,因為在C市電視台、廣播台甚至公交車上都到處可以听到這家縴體公司的廣告,各種煽動性的廣告詞,加上畫面上身材凸凹有致的平面模特映襯,很難不讓人印象深刻,沒想到宋成梁的副業竟然是那里的營養顧問!
可是,一想到宋成梁照片上的形象,秦若男就覺得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別扭,她想到的當然不是案發現場的證據照片,而是程峰之前提供給他們的宋成梁生活照。
從那張照片上看,宋成梁是一個身材渾圓的小矮胖子,這麼說一點也不夸張,他的身高目測應該只有將近170公分,身材很敦實,一張臉也圓圓的,還帶著一副眼鏡,頭發不長發量也不多,用喱膏打理的根根分明,看起來挺像是個挺精于世故的人。
秦若男感到別扭的是,就這樣一個自己身材都明顯不夠標準的人,在縴體中心里擔任營養顧問,能有說服力麼?
當然,這個問題在理發店里是沒有辦法得到解答的,想要知道答案唯一的辦法就是到縴體中心去一趟。
在離開理發點之前,他們又從這里的工作人員那里了解了一些崔立冬和宋成梁的情況,離開理發店之前,安長埔詢問了關于崔立冬的那把寶貝剪刀現在在哪里,老板表示對此不知情,問了一圈,最後才從崔立冬身邊的理發小工那里得知,那把剪刀已經很多天沒有看到崔立冬在用了,好像自從和宋成梁鬧了矛盾之後,他就開始用右手剪子給人理發,沒有再背著那把昂貴的左手剪刀。
好在崔立冬理發的手藝很不錯,即便是用右手也可以坐到非常嫻熟,所以這一改變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也沒有顧客對此表示任何不滿。
理發小工的話很快就在崔立冬自己的工具箱里得到了驗證,里面放著幾把理發剪刀,但清一色全都是右手方向開刃的普通理發剪刀,並沒有那把傳說中可以讓崔立冬為之不惜打斷別人肋骨的左手剪刀。
那把剪刀去了哪里,這個問題恐怕只有崔立冬才知道。
帶著這樣的疑問,離開理發店之後,秦若男和安長埔商量了一下,下一步到底是應該先回去和崔立冬談談,還是去那家縴體公司。
最後,安長埔說服了秦若男,決定先回去和崔立冬談一談,畢竟之前他的態度似乎有所遮掩,沒有真正坦誠的對他們,或者說對秦若男這個他「最信任的人」敞開胸懷。
眼下宋成梁和崔立冬的矛盾是最為敏感的環節,只有當崔立冬的嫌疑不能夠成立的時候,收集其他證據線索的工作才會更有意義,否則很有可能做了白工。
「我不是說主觀上已經認定崔立冬就一定是殺人嫌疑犯,但是就事論事,他現在的處境加上過去的行為背景,都讓我們沒有辦法不去懷疑,不是麼?」安長埔對秦若男說。
秦若男听了他的話,露出一絲苦笑︰「其實你根本不用和我說這麼多,我已經說過了,我跟崔立冬只不過是普通的認識而已,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交情,我現在只不過是因為他對我的信任,希望能夠不辜負他的這份信任罷了,更何況調查本來就是要以事實為依據,要分清楚事情的輕重緩急,別說是一個和我沒有相干的人,就算是我的親弟弟,我也一樣不可能因為個人情緒去干擾調查工作。」
「我不是那個意思。」安長埔听了秦若男的話,有些不自在,他覺得自己表現的好像是太過于小家子氣,面對崔立冬對秦若男的態度,和秦若男對崔立冬那種淡淡的信任,他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並且把這種反應歸結為擔心自己的搭檔犯了主觀錯誤。
現在秦若男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有些覺得慚愧了。
秦若男好像並沒有在意安長埔的這種提醒,也沒有多想,只是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在去見崔立冬之前,秦若男先按照理發店老板所提供的線索,模了一下那個據說一同去找過崔立冬的著名混混的底。從治安處罰記錄來看,那個混混還真是大錯不犯,小錯不斷,能夠牽扯上刑事處罰的事情幾乎從來不做,但是擾亂治安、聚眾鬧事,或者就好像理發店老板講過的那種讓人抓狂卻又無可奈何的行徑,簡直是不勝枚舉。
于是安長埔請正好手頭沒什麼事情的墨竇幫忙協助,希望能夠找到這個人,向他了解關于崔立冬的事情,墨竇痛快的答應下來,隨後安長埔又交代他,找到那個混混之後不要貿然行動,及時聯系他和秦若男,對方必然是個老油條,墨竇資歷還淺,不能不多交代幾句,免得他打草驚蛇,或者出什麼危險狀況。
處理完這些事情,他才和秦若男一起去見崔立冬。
崔立冬雖然之前對臨時收押的問題表現的十分配合,態度積極,不過對于任何一個正常人來說,突然之間身陷囹圄,可能要面臨法律的審判和制裁,恐怕心里都不會感到好過,所以當他們在僅僅隔了幾個小時後再見到崔立冬的時候,這個年輕男人的嘴唇上已經嚴重干裂,鮮紅的血色從嘴唇的裂口中滲出來,襯得他臉色更加慘白。
「秦姐,有進展麼?」他一見秦若男進門,立刻用胳膊撐著身體站起來,身子向前傾斜著,有些激動的問,眼神里有期待也有擔憂。
「別心急,你看看現在距離我們上一次和你見面說話才過去了多久,如果這麼快就能有結論,你也不會被要求留在公安局的留置室里。」安長埔不想讓崔立冬存有不必要的幻想。
崔立冬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重新坐了下來,眼楮只在安長埔說話的時候朝他瞟了一眼,之後所有的目光就都落在秦若男的身上,仿佛安長埔就只是秦若男身邊的一個小跟班一樣。
安長埔的心里沒來由的一陣不舒服,很快就讓自己重新平復下去,工作當前,不摻雜個人情緒這是最基本的職業操守。
「崔立冬,我們又把你叫過來,是想向你問一些問題。」秦若男對崔立冬說。
崔立冬趕忙點點頭,默默的等著秦若男發問。
「你有一把很珍貴的理發剪刀,對麼?」
崔立冬沒有對這個問題感到詫異,他甚至不用秦若男多說就已經明白了她問這個問題的意圖,主動說道︰「你們是不是听說我和人打架的事情了?」
秦若男點了點頭。
「那件事我承認,我也知道我把人打得不輕,但是我沒有主動招惹誰,主要是他不該動我的剪子!」崔立冬憤憤不平的替自己辯解說,「我之前在店里就對他們說過,不要隨便動我的剪子,可是他不听!還趁我不在的時候偷偷的用,我回去的時候發現我的剪子被人動過,上面還有頭發碴兒呢,我就問是誰動的,他不但一點也沒覺得不好意思,還一副很無所謂的樣子,說什麼不就是一副破剪子,所以我才沒有忍住,動手打了他的!」
「就因為這麼點兒事情,你把人打得肋骨骨折,難道不會太反應過度了麼?」安長埔問。
崔立冬的臉色漲紅了一點,微微低下頭,沉默了一下才說︰「那把剪子是我媽買給我的,她去世已經一年多了。」
听了這話,安長埔和秦若男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因為一把理發剪刀就把人打了固然不對,但是如果這把剪刀是崔立冬去世的母親留給他的,卻又讓人沒法說太多苛責的話。
崔立冬眼圈微微泛紅,深吸了一口氣來平復自己的情緒,繼續說︰「你們也知道我之前什麼德行,過去我年紀小那會兒一直都挺混的,特別不是東西,因為這個,我**心都要操碎了,後來年紀大了,也覺得自己太荒唐,就想收收心,好好的學門手藝養活自己,我想去學理發,我爸不準,因為這個差點抄起木頭板凳砸我,說那是娘們兒才干的事情,是我媽偷偷給我錢,讓我交學費,說只要我肯學好,不再出去鬼混,她都支持我!我拿著錢從家里跑出去美容美發學校學理發,眼看就要畢業的時候,接到家里電話,說我媽要不行了,當時我根本不相信,怎麼可能一個好端端的大活人說不行就不行了呢!等我到醫院才知道,我媽是肺癌晚期,她之前咳嗽不是感冒,也不是氣管不好!她是肺癌!」
說到這里,崔立冬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她吃了我爸一輩子的二手煙,我爸那個老無賴老煙民還好好的活著,她那麼好的人卻得了肺癌!她一直一個人偷偷的忍著,誰也沒告訴,一直到不行了才被人送去醫院里!我媽臨走前把那把剪子給了我,讓我好好做人!這是她留給我的最後一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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