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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回  入府生活

初秋的夜,誰在瞭望遙遠的星辰,撿起彌漫大地的空靈,悠悠地,不經意間在心中縈繞,如黛的星空在頭頂溫和散開……

這是唐曉棠在丞相府里的第一個夜晚,她睡不著,輾轉反側,這里沒有她熟悉的床,沒有女乃女乃的懷抱也沒有女乃女乃身上的味道,她坐在房前的石階上,想女乃女乃,不知女乃女乃是否在想她呢?

唐女乃女乃也同樣睡不著,擔心唐曉棠的安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瞧見了監視她的人,林夢雅果然不會輕易死心。無奈她只好去找武大嬸。

「武門他娘,我求你一件事,若是有人問你,我是否有孫女,千萬要幫我瞞著,行嗎?"

武大嬸听到這樣的請求,先是詫異,然後疑惑,最後應承了,她想問問緣由,幾次想張嘴,都沒有說出來,在她看來,與唐女乃女乃祖孫倆鄰里鄰居的住著,平常互相照應一下是應該的,但若是因著她們惹禍上身,她可不願意。

唐曉棠兀自坐在石階上想女乃女乃,遠遠的腳步聲慢慢走近,又走遠,最後又走回來,一雙腳就站在她眼前,「瞧著是你,又覺得不是,轉回來看看,真的是你。」唐曉棠听見有人跟她說話,立刻抬頭,唐文軒正笑眯眯地俯視著她,唐曉棠張大嘴瞪大眼,驚訝道︰「你……你怎麼會在這里?」

「本公子是這里的大少爺,當然會在這里。你呢?」唐文軒得意地笑了笑。

「我是這里的丫鬟,當然也在這里。」唐曉棠用同樣的話回答她。兩人相視大笑,真巧。

「你欠我的十兩銀子什麼時候給我。」唐曉棠問唐文軒。

唐文軒撓撓頭,「剛剛去了一個地方,銀子都花光了,本公子每天給你吧!」

「算了,不用給了,」唐曉棠神情低落,「若是那天你給了我銀子,我也不用到這里來了。」

「什麼?十兩銀子跟你來這里有什麼關系?」唐文軒不解。

唐曉棠苦笑,「是啊,跟你有什麼關系呢?」她怎麼將希望寄托在只有一面之緣的人身上,何況不該是她的銀子,她怎麼會要?

「第二天我整整等了你一天,你怎地不來?」唐大公子怎會傻傻地放著青樓里的美女不要,在門口等一天,等一天得是他小跟班。

「家里有事。」唐曉棠不想多說,被官兵追捕的狼狽樣子她不願再想起。

「噢。」察覺唐曉棠不願多說,「那進去睡吧,太晚了,在這府里啊,除了本公子的爹娘,就是本公子最大,若是有人欺負你,告訴我,本公子給你撐腰!不管怎樣,本公子欠你一個人情。」

唐曉棠笑了笑,嘴上答應了,心想,你不欺負我就好了。

清晨,樹上的小鳥唧唧喳喳的叫著,唐曉棠被盼盼姑娘從被窩里拉出來,「曉棠,快些起來,丞相府的丫頭每日清晨都要去廚房幫忙的,我們去晚了要挨罵的!」

「女乃女乃,讓我再睡一會兒,棠兒好困……」唐曉棠迷迷糊糊地話還沒有說完,登時坐了起來,意識到這里不是她的家,她除了是女乃女乃的孫女之外,還是丞相府的丫鬟。

盼盼笑她,「知道你昨夜沒睡好,洗臉水都給你打好了,你先去洗個臉,一會我給你梳辮子。」

唐曉棠有些不好意思,「謝謝盼盼姐姐。」

丞相府的早飯很簡單,準備粥,饅頭和一些小菜就可以了,唐曉棠和幾個丫鬟在廚房吃過早飯便各司其職,忙活起來。

盼盼姑娘帶著唐曉棠走去書房,邊走邊道︰「相爺每晚都呆在書房,早飯過後我們要將相爺昨夜翻亂的書籍重新整理放回原位,相爺桌上的議事折子你千萬不要亂動,更加不能看,那些都是朝中機密,若是看了,不小心泄露出去,會掉腦袋的。」

「相爺是什麼樣的人呢,盼盼姐姐,我長這麼大,見過最大的官就是縣官,好威風啊!」唐曉棠十分好奇唐仕天的為人。

「相爺的為人我們做下人的不敢妄加評論,但是相爺對我們下人很好,我們都很尊敬他。」盼盼姑娘素衣淡容,肌膚白淨,舉止優雅,言談得體,看起來不像丫鬟,倒像大戶人家的小姐。

唐曉棠一路盯著盼盼姑娘的側臉,心想,我長大了若是能像盼盼姐姐那樣就好了,美麗,溫柔,不驕不躁,真是丫鬟中的翹楚。

盼盼姑娘感受到唐曉棠的目光,笑道︰「你有多的是時間看我,現在干活吧。」書房到了。

唐曉棠不是第一次來到唐仕天的書房,可每次來都會張大嘴巴,那里有數不盡望不完的書,牆壁上掛滿當世名家的畫作,正中央一幅特別醒目,是一個鵝黃衫的女子,望著你淺淺的笑。

「她是誰啊?這府里的人嗎?」。唐曉棠看著畫中的女子,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頓時涌上心頭,是以開口詢問正在忙碌的盼盼姑娘。

「听說是相爺的第一個夫人。」盼盼姑娘忙里偷閑瞧了一眼畫像,「是相爺畫的。」

唐曉棠一動不動站在畫像面前,用力的瞧,她實在弄不清為何會有一絲異樣的串到心頭,好似要將心切成兩半,「昨日我來時,牆上面沒有這幅畫啊?」

「相爺平常不掛這幅畫,都把它珍藏起來,只有在每年的十月初五才掛,因為這天是夫人的生辰。」盼盼姑娘解釋道︰「你才來過一回,就能記住這里有沒有掛這幅畫嗎?」。

「啊。」唐曉棠方才一閃神,「本是記不住的,但不知為何,對這幅畫的印象特別深。這位夫人在府中嗎?盼盼姐姐見過嗎?她是不是像畫中一樣美。」唐曉棠接連的追問。

盼盼姑娘搖頭,「听說這位夫人十年前就去世了。我也是听這府里的老人說的,咱們夫人不喜歡府里的人提到她,你出去可不要亂說亂問,知道嗎。」

唐曉棠沒有听見盼盼姑娘後面一再囑咐的話,在她的腦中一直盤旋這前面一句話,她已經去世了,她已經去世了……為什麼我的心會像針扎一樣的疼,為什麼我的淚水會止不住的冒出來。

盼盼姑娘瞧見唐曉棠悲悲戚戚的樣子嚇壞了,扔下抹布連忙跑過來詢問,「曉棠你怎麼了,哪里不舒服,要不你跟李管家請個假先回房休息,這里我來打掃。」

唐曉棠本想堅持,但見到那畫中的女子就忍不住悲傷,只好道︰「謝謝盼盼姐姐,那我先回房了。」

唐曉棠走出書房,大口大口的喘氣,她依稀記得,那女子,她是認得的。那零星的記憶在她心底壓抑太久了,像一粒沉睡的種子,被生活困苦壓抑著,被許許多多零零碎碎的小事壓抑著,容不得她細細的想,何況再細想也拼接不成記憶里那幾乎面目模糊的臉,現在,那張臉出現了,那沉睡的種子開始生根發芽了,枝枝蔓蔓間全是那女子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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