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藍奕病歷的事情,還沒查出個大概,又發現了新的情況。
這次是林沐天發現的。
他上網的時候,偶然在一個美圖網站看到了一張照片,照片上一個穿著藍色天鵝絨上衣,扎著一條長長馬尾的女孩,站在一條小河邊。
她的周圍滿是發著熒光的螢火蟲,可以看出來那是一個郊外,並沒有照明的燈火,只是憑著螢火蟲的光亮照明。照片上的女孩兒只是一個側臉,她的手舉在面前,手掌張開,掌心上面停著兩只發著黃色光亮的螢火蟲,螢火蟲的光投射在她的臉上,映出她姣好的面容,看得出她在微笑,但是眼角卻有淚痕。
笑與淚的結合,光亮中帶著模糊,如用舊時風物像黑瓦白牆一樣安靜地錯落成造物主最清淡的潑墨。
每個看了這張照片的人,都會被震撼到。
所以這張照片在被放上網絡之後,就被廣泛傳播,網友為這張照片取名為「螢火蟲女孩」,甚至有網友將這張照片評為年度最美照片,不少人蓋樓請求找到照片上的女孩真身。
但發照片的樓主說,這是近一個月之前在廈門看螢火蟲時無意拍攝到的,當時照片中的女孩一個人走到河邊,唱起了歌,很多人在拍漫山遍野的螢火蟲,樓主的鏡頭捕捉到這一幕,情不自禁地就按下快門。之後樓主有事出國去了,近日閑暇下來去整理照相機,才重新看到這一張。
林沐天第一眼看到網上的照片,還沒認出來。但越看越熟悉,最後眼楮徹底亮了,這不是藍奕是誰?!
因為只是一個側臉,而且光線不是很清楚。整張照片透出來的是一種朦朧美。如果不是極其熟悉的人,是很難認出來的。
林沐天還是不敢徹底確認,便打了電話通知藍天雲。
藍天雲接到電話後。馬上讓葒茗打開那個電腦地址,找到那張照片。
看著那張朦朧但卻美得聖潔的照片,藍天雲和葒茗不約而同都確認了,那就是藍奕!藍田和梁嘯也被叫來辨認,本來就覺得是了,梁嘯的一個發現更是讓他們百分百確定下來。
就是照片上女孩另一只手只拍到一點點輪廓,但手上戴著的一個東西。梁嘯看出來了是那個手表!就是冷嬋兒送給他和藍奕的那對海藍侶手表,名字叫做「真愛」。梁嘯和藍奕各有一個,梁嘯只戴過一次,而藍奕從前一直戴著,但從畢業那天那件事後。就沒有再戴過。她從家里帶出去的,應該也包括那個手表。
口口聲聲說她不愛他了,可是終究是放不下他。
「是小奕沒錯吧?」藍天雲問。
「沒錯,我確定。」藍田若有所思地說。
「我也確定!小奕的側臉,我模也能認出來!」葒茗也激動地說。
「能夠憑這張照片找到她嗎?這也算一個線索了。」
「聯系了發照片的人,但是他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了,只是知道一個月以前她在廈門出現過,但是時間已經一個月了,現在就算去廈門也找不到了。」
「難道線索就這樣又斷了?」
「你們說。小奕會不會就在廈門住下了?我們上次去旅游,不就是去廈門?!」
葒茗的這個猜測,馬上被藍天雲贊同了。作于一個父親的心情來說,他總是寧願相信那些最好的東西。
藍田則沒有馬上意見,但考慮一會兒之後,他決定親自去廈門看看。
這一次同行的有三人。藍田、梁嘯、葒茗。
雖然他們三個在一起會顯得有些尷尬,但這種時候誰也顧不上這個了。
因為就算藍奕真的在廈門,去找起來也像是大海撈針。
兩天後,他們到了廈門。
首先,去廈門各個海邊找,海邊的民居、旅館。藍奕那麼喜歡海,如果真的在廈門住下來,一定會選擇海邊的。
他們三人分工,拿著藍奕的照片一個一個民居地詢問,結果,還真的給他們發現了一點線索。
問到的是葒茗,在海邊的一個民居,胖胖的阿姨說她見過這個女孩子。
「在大概一個月前吧,這個女孩子在我這兒住了兩晚。女孩子應該就是你照片上這個,長得既可愛又漂亮,不過笑起來可沒有照片上這個燦爛,我總覺得她眉間有些憂愁,自己一個女孩子背著一個大大的背包,說是出來旅游,跑到這里來住,白天就出去逛,晚上就跑到那邊海邊的礁石上去坐著,看海看星星,很晚才回來,我都擔心她出什麼事哩。」胖阿姨還算很熱情。
「阿姨,她真的就住兩個晚上?沒有再回來過?」葒茗卻听得很失望,照這樣說,線索不是又斷了?
「當然就住兩個晚上,阿芳我又不會撒謊 。你們不是懷疑我這兒是黑店,把那小姑娘咋樣了吧?」這個叫阿芳的阿姨想象力有些豐富。
「不是不是,阿姨你別誤會。」葒茗忙解釋,哭笑不得。
不過胖阿姨並沒有糾結,很快就轉移了話題,「那個,那個女孩子是你們什麼人?怎麼自己一個人跑出來了?是不是離家出走?發生了什麼事了哦?」小眼楮挑啊挑的,一副八卦兮兮的樣子讓人看既無語又無奈。
葒茗此刻就是這種感覺。
不過她也沒心思跟阿姨扯下去,只好道了聲謝謝就要走。
還是胖阿芳最後叫住了她,說︰「姑娘,如果你們還要在廈門找,我建議你們還是回家去吧。那個女孩不會繼續呆在廈門的,她說她是一個那什麼……什麼背什麼的客,意思就是說要背著她的行囊四處流浪,她還說她是藍色的候鳥呢。所以你們找不到她的。」
葒茗听了越發心涼,最後還是問了一句︰「阿姨,請問她有說接下去要去哪里嗎?」
胖阿芳搖頭,「沒听說,不過就算我知道她下次去哪兒,到現在都過了那麼久了,候鳥都不知道飛過多少地方了。」
最後葒茗離開的時候,還听見胖阿芳在身後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兩個男的听葒茗講了這件事後,心也都涼了。是啊,一個多月的時間,真的足夠流浪很多很多地方了。
知道在廈門在找下去也是徒勞無功,三人在廈門呆了三天之後,決定返航。
本來還想去照片上那個藍奕去過的那個有很多螢火蟲的地方看看的,但是現在已經是秋季,那個地方早就沒有了螢火蟲,他們三人也只得作罷。
這個事兒更讓他們確定了,藍奕不會繼續留在廈門的。看來藍奕來廈門就是專門去看螢火蟲的,一切都應該是計算好的,有計劃地來,有計劃地走。
不會在任何一個地方多做逗留,這樣的一只候鳥,該如何去找?
這趟沒有結果的旅程,變得毫無意義。
回到上海,所有人的心情陷入了更加陰郁的境地。
藍天雲越想越氣,「這個丫頭,自己倒是背著行李自由自在地去旅游了,可是也不想想我們這些人,也不想想她老爸我,真得被急得再度住院去!」
葒葉無奈,只能一個勁兒地幫他順毛。
「如果她真是因為那個誤會出去的話,倒是不用多著急,可是我就怕還有更多的原因。」藍田說。
「你是說,那個病的事……」其實這也是梁嘯最近一直擔心的事情。雖然他很不願意相信。
葒茗也早知道這事兒了,但無奈那段時間她跟藍奕的關系……根本無從得知藍奕的狀況是怎麼樣的,經常暈倒什麼的,反正她沒看見。
而藍天雲在醫院那邊,還在協商中,這個醫院的醫生倒是很有責任感,為藍奕看過病的那個醫生,因為藍奕曾經囑咐過他,以後無論誰來查問,都替她保存這個秘密。所以,無論藍天雲怎麼樣去拜托他,他都不願意說。
這邊所有人都在為某個人的那件事擔憂,而當事人,在去往西安的火車上,也陷入了這些日子以來最長的一次昏迷。
從蘇州到西安的火車,票很難買,藍奕只買到了最長時間的那個班次,要20個小時才能到達。
因為知道自己最近的身體不是很好,所以她還是選擇了軟臥。也幸好她選擇了軟臥,不然在車廂里面暈倒,也許會嚇死很多人。
上火車的時候是早上8點,中午在床鋪上吃了泡面,本來想打開博客再寫點東西,但突然頭疼得厲害,眼前的東西忽大忽小,一片混亂。她咬著牙攥緊了床頭的鐵欄桿,想讓自己保持清醒。這些日子以來,沒當這樣發病,藍奕就這樣做,她總以為咬咬牙就可以挺過去的,什麼愛麗絲夢游仙境,見鬼去吧!
可事實證明,發病的時候一次比一次來勢洶洶,沒有特效的藥物可以治療,藍奕的身邊只帶著那次醫生給她開的一些控制頭疼的藥,這些藥只能小程度的減輕發病時的痛苦,也許還可以延緩一下發病的間歇時間,除此之外,也沒什麼大作用了。
這次發病,頭疼欲裂,藍奕知道去包里拿藥已經來不及,索性在床上倒下來,控制著自己枕在枕頭上,翻身背向對面的床鋪。劇烈的痛苦讓她蜷縮了起來,她的眼楮已經一片黑暗,渾身被汗濕透,也不知道忍了多久,她終于緩緩昏迷過去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