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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破繭蝶之無敵

「艾心一看到那孩子就很喜歡,或許是緣分吧,她決定領養悠悠,我也同意了。可是在我們領養悠悠的一個月後,一次發高燒去醫院檢查,發現她有嚴重的先天性心髒病,整個心髒畸形得很厲害。在兩個月之後,最終還是沒能找到匹配的心髒捐獻,去了……」雖然已經很多年沒有想到那個孩子了,不過現在回憶起來,還是有些心疼的。

「那個孩子夭折了?那麼小……」葒葉心痛地說。

每一個做母親的,都不可能不為這種事情動容。

「是,悠悠那孩子死去後,艾心也是很傷心。不過一個多月後,她發現自己懷上了小奕,有了小生命的喜悅,很快就沖淡了悠悠離世的悲傷。小奕是早產兒你們知道吧?不足八個月就出生了,其實我們一直覺得可能是悠悠那個孩子來投胎了……」

藍天雲說完,是沉默,久久的沉默。

原來是這樣的,幸好是這樣的,幸好是自己搞錯了。藍田心情有些沉重的同時,卻也意外的輕松。自己愛了那麼多年的妹妹,怎麼可能不是他的親妹妹?

葒茗也是松了一口氣,剛剛听到他們談話的時候,差點就心髒驟停了!

「這麼說,真是搞錯了。不過,小奕卻誤會了……」藍田想起來,現在這個問題才是重點啊。

「呃,你是說,小奕是因為這個……才離開的?」葒茗心中也大覺不妙。

藍田點頭。

「唉,這個傻丫頭,怎麼什麼都不問清楚就下了定論呢?她怎麼可能不會不是我的女兒?」藍天雲有點哭笑不得。難怪那丫頭離開前的一段時間看他的眼神總有些怪怪的,原來是因為這個傻傻的誤會!

他這個做爸爸的有多愛她,她應該是知道的,怎麼就會這樣離開了呢。狠心的丫頭!

可是現在怎麼辦?如果她真的是因為這個誤會而離開的,那她估計是很絕望的,她一定覺得這個世界上就只剩她一個人了。

「那丫頭不會做什麼傻事吧?」藍天雲突然很害怕。

「不會的。如果她想不開,不可能還帶著那麼些東西離開!」葒葉只能這樣安慰他。

「對對!那丫頭信里面說只是要出去走走,可能是去哪里玩了,那丫頭向來好玩的……」藍天雲也只能暫時這樣撫慰自己了。

「其實還是怪我,若不是我傷了她的心,她也不會如此絕望地離開。」自從藍奕消失後,葒茗每時每刻都活著自責中。

為了愛情?為了彌補自己的內心的傷痕?狗屁!

沒人回應葒茗的話。這些天她這樣自責的話已經說過太多次了,如果安慰反而顯得虛偽,如果這樣能讓她好受點,那就讓她說吧。

「會去哪里了呢?死丫頭!」藍田突然踢了一下茶幾,十分疲憊地說。

「你們想一想。她平常有沒有說過,要去哪里旅游之類的?」葒葉問。

「有啊,她哪里都想去,環游中國,甚至環游世界,可是我們能去哪里找?」葒茗搖頭。

「希望那孩子,玩累了自己知道回家。」

「會的。」

葒葉心疼地看著藍天雲,伸手握住他的。

完全沒有注意到葒茗和藍田對視一眼,眼楮里帶著各種復雜的情緒。然後各自扭過臉去。

幾個人在客廳又說了一會兒,就各自散了。

葒葉和葒茗去收拾餐桌,還有那一地的玻璃碴子。藍天雲繼續窩在沙發里抽煙,一根接一根的,自從上次住院,藍奕就嚴格阻止他再抽煙。他本來煙癮也不大,听女兒的話就戒掉了。現在,那個嘰嘰喳喳像個小管家婆一樣的女兒,已經不再管著他了,那就抽吧,多抽幾根也沒有什麼關系了。

藍田也還沒有離開,他百無聊賴地和絨絨玩耍,絨絨玩著玩著,就在客廳跑了起來,溜到了鋼琴旁邊,就不再起身了。

藍田跟了過去,蹲在它身邊慢慢地順著它的毛。

絨絨一定很奇怪,這個平時比雪糕還冰的美男子,今天怎麼怎麼這麼有耐心,這麼閑得慌?

絨絨被某人順毛順地很舒服,就在地上悠悠然地滾了起來,直到身子被鋼琴腳堵住了,才不得不停了下來。

藍田看著鋼琴,自言自語地說︰「好久沒給小奕彈鋼琴听了,小奕會不會想听呢?」

他當然是不指望某狗能夠回答他,于是站起來坐到鋼琴凳上,掀開琴蓋,黑白相間的鋼琴鍵,在眼前跳躍開來。

哆啦咪發唆……唆發咪啦哆……

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在上面按出動人的音符。

好像也很久沒有彈過鋼琴了呢。

在優美而熟悉旋律如同流水一般傾泄出來的時候,這座房子里每一個在動的人,都停止了手中的動作,不自覺地靜下心來听著。

這是藍奕最愛听的曲子,小奕,你听到了沒有?

快回家來吧,我們在等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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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奕听到了沒有?

好像听到了呢,在野外搭了帳篷看星星,看著看著就睡著了,然後,在夢里夢見哥哥給我彈鋼琴听了。

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2009年9月8日。

候鳥流浪記的第20天。

有人說,旅行就是,有一顆說走就走的勇敢的心。

想要去哪里,那一瞬間就動身去哪里,不要有太多的顧慮。在現在這個快節奏的社會,人人疲于奔命,緊繃的神經,疲乏的身體和乏味的心,一場旅行可以使得自己的心重新變得鮮活。

于是我沒按照既定路線走,我想去廈門了,所以我走了,從雲南坐火車直接到來廈門。

上次來廈門,有一個地方沒有去,听得說,廈門有一個地方夏季的時候,有很多很多的螢火蟲。

真的很想去看看,因為錯過了這個夏天,以後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看到了。

那是一個很美麗的小山坡,坡上青青草,樹木很少,不過因為是夏天,還是顯得一派綠意。山坡下方,有一條小河,順著山勢蜿蜒而下,涓涓細流,河水清澈。

真是一個露營的好地方,我找到那兒的時候,草地上已經搭起來了好幾處帳篷了,都是一對對情侶,嗯,看起來應該也是來這里等著晚上看螢火蟲吧?

唉,無視人家甜甜蜜蜜你儂我儂的樣子,我搭起帳篷後就鑽進去睡覺了。山坡雖美,但白天的時候還是不夠看的,看過了香格里拉的風景,這樣的風景又怎麼入得眼?當然,並沒有覺得這里的風景不好,因為每個沿途的風景,都是財富,或許一輩子只有一次。

夜幕降臨的時候,每個人都很自覺地沒有開燈,也沒有說話。月光靜靜地從夜空傾泄而下,即無蟲鳴也無人聲,風也息止,天地萬物都似乎都靜止了,只為等待那種小小生物,沖破黑暗的一點光。

慢慢的,山坡上面有點點熒光亮了起來,從樹枝上、半空中、草叢里,四面八方地飄過來,鋪天蓋地的,一點點聚集,一點點聚集,那散發著黃綠色光亮的小蟲,不一會兒,就如同漫天繁星一般,漂浮在我們周圍,包圍了整個小山坡。

螢火蟲是一種很神秘的小生物,它的生長時間相當長,大部分種類為一年一代,並以幼蟲期、蛹期或卵期越冬,幼蟲期長達10個月,而成蟲卻只有20天左右的短暫生命。夏季的時候,發光是一種耗能活動,它們不會整晚發亮,一般只維持2至3小時。

看到這些螢火蟲,不知道怎麼的,我就想起了在路燈下面看過的撲火的飛蛾,炙熱的光線,剎那間由衷的感動。因為它們的勇氣和執著,即使,發光最後的那一刻,會是能量耗盡而死亡,會在火焰中消逝,但卻讓我從那小小翅膀的振動中看見重生的喜悅,看見黑暗中的那一點微光。

如同荊棘鳥,穿越過大片大片的荊棘林,只為等待看到最美風景的那一刻,為那最後一刻的放聲,為那一刻的清脆。即使明明知道這一刻的代價,是之前滿身的傷痕,還有最後撕心裂肺的死亡,那樣依然義無反顧,勇往直前,英勇的壯士般。

浴血的鳳凰,夏季的流火里,焚身的驕傲。

螢火蟲與飛蛾,它們都等不來破繭成蝶的希望,但它們依然執著地追尋著光明。

它們,都是無敵的。

在這個夜色,黯然的心里為了這些執著的小生物而滿盈,原來這個星球,有光。

成千上萬的發著光的螢火蟲,包裹了整個山坡,小河上面,也落著不少,整個河面就像銀河一般。不少人想驚呼,但都忍住了,只害怕一出聲就破壞了這麼美麗的景象。

更多的人是拿起相機拍照,太美了,實在是太美了,不保存住這一幕就太可惜了,畢竟不是每個夏天都有機會看到一幕的。近些年隨著環境的惡化,螢火蟲是越來越少見了。

我也拿著相機照了幾張,但突然就不想再拍了,與其把心思用在如何聚焦上,不如靜下心來好好享受著寧靜溫暖的一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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