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坐在辦公室大大的老板椅上的藍田副經理,捏著手中的手機出神。
門被突然敲響。
藍田眉頭一皺,把手機放辦公桌的一邊,「請進。」
一個穿著黑色制服裙裝的女人,胸口抱著一疊資料走進來。
「藍總,這是公司為您安排的新秘書的資料,請您過目。」
藍田點點頭,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女人羞赧地看了藍田一眼,扭扭捏捏地出去。
辦公室門一關上,女人撒起腿狂奔,咬著拳頭滿眼粉紅泡泡地狂吼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太帥了,偶像劇男豬腳,韓國的哦巴,簡直弱爆了!怎麼會有人帥得這樣沒天理啊啊啊!」
……
罪魁禍首藍田同志當然不知道此刻辦公室外掀起了怎樣一股桃色風暴,他揉揉眉心,隨手翻開了那份新來的秘書資料,一看到上面張照片,藍田一愣,隨即忍不住把資料往桌子上一摔。
「sa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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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一個星期,幾乎過得無風無浪,原本鬧得亂七八糟的事情,好像一下子就沉入了水底。
藍奕給藍天雲發了條短信道歉,並說讓她靜一段時間,想想清楚。
藍天雲當然不會逼迫她什麼,女兒總歸是自己的女兒,沒什麼不可原諒的。狠心的話絕情的話,他也就是在氣頭上說說而已。過後也是蠻後悔的。
再說知道她就住在冷嬋兒的家,他也放心。
至于和梁嘯、葒茗之間的事情,藍奕也暫時無心顧瑕。
主動去接近梁嘯,示好什麼的。果然不是她想就能輕松做出來的。
藍奕投入了轟轟烈烈的復習當中,不要懷疑,梁嘯和藍田一旦找到了工作。就會是不折不扣的工作狂,葒茗也是,她的期末考試雖然拿好成績已經不那麼重要了,但她還是想做好點,也算是為學了兩年的這個專業畫個完美的句號。
生活總是這樣,偶爾會被各種事情弄得四分五裂,分崩離析。好像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可生活同樣也擁有著強大的自我修復功能,它告訴人們,再怎麼樣,天塌不了,地裂不開。江河不會倒流,地球不會因任何一件事而停止轉動。
也許這也是人們需要勞動的原因,只要忙碌起來,哪里有那麼多功夫哀怨與仇恨?
藍奕在冷嬋兒家的豪宅過得那也是一個愜意,軍閥大人一出差就是半個月,豪宅里冷嬋兒就是逍遙的土皇帝。
終于考完了最後一門必修課,藍奕與吉祥三寶嘻嘻哈哈地走出了教室。
葒茗早就交卷走了,離開教室之前,一眼與正抬起頭來的藍奕撞個正著。
葒茗一愣。給了她一個大大微笑,眼神里說的是︰加油。
這麼多年的默契,藍奕儼有看不懂的?
但這回她並沒有給予任何回復,只是淡淡一笑,就低下頭繼續答題。
藍奕可以原諒爸爸與阿姨的事情,但並不代表她可以想通她的「背叛」。
她不是聖母瑪利亞。
葒茗看著她那樣冷漠的態度。失落地苦笑了一下,慢慢走出了教室。
果然她們之間,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嗎?
這一切能怪誰?自作孽,不可活。
用眼角的余光瞥到葒茗消失在教室盡頭的時候,藍奕的心像被抽走了什麼,缺了一塊。
吉祥三寶也看出了不對勁,從前藍奕和葒茗倆人總是形影不離的,可是最近一段時間,听說葒茗下學期要轉系了,和藍奕也沒有同進同出了,兩個人上課的時候,也不挨一起坐了,而且幾乎是零交流。
麥粒猜想,她們倆肯定是吵架鬧矛盾了,所以也在中間調和,無奈兩個家伙都不配合。
「啊啊啊!終于解放了!」樂樂興奮地伸了個懶腰。
「我們的大二生涯呀,就此結束了!下學期咱們就成大三的老人了,歲月如此匆匆!」麥粒也不禁感嘆。
「誒,你們暑假打算干什麼呀?」小巫女居然不陪著她們一起多愁善感。
「當然是好好的睡覺啦,我要睡它個地老天荒啊海枯石爛!」
「你個死豬,你也不怕把你的青春痘都壓破,毀了個容?」
被這一打擊,麥粒慫了,十分痛心地模著自己一臉一到夏天就出來蹦的青春痘,郁悶道︰「都大學都讀完一半了,姐黃昏戀都快來不及了,怎麼這該死當然青春痘還是不放過老娘啊?!」
樂樂和小巫女同時嗤笑,「恭祝女王壽與仙齊,青春永駐!」
麥粒氣得發抖,伸出手就要掐死她們倆。
要是以前,她們這般嬉鬧,就算不攙一腳,也肯定要捂著肚子大笑。
但這回,她只是走在她們身邊,安靜地看著她們鬧,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笑容。
其實她很羨慕,吉祥三寶這三個天真又單純的寶,她們的友誼,那樣純潔,堅不可摧。可是,她們真的能一直這樣麼?五年,十年,二十年。
友情這東西,既是天底下最堅固的情感,又是天底下最脆弱的情感。
過了一會兒,吉祥三寶要去宿舍了,收拾收拾東西,明天開始就陸陸續續回家過暑假了。
藍奕和她們約好明天去珊瑚海ktv玩一玩,然後就獨自走了。
她穿著一件白色的短袖打底衣,外面搭一件英倫風的黑色小坎肩,緊身牛仔褲,一雙達芙妮藍色平底鞋,背一個黑色的背包,在熙熙攘攘的校園里落寞地走著。既不屬于扔進人群中怎麼都扒拉不出來的一類人,也不是醒目得一眼就拎得出來的一類人。
按道理,順利地考完了試,應該覺得身輕如燕如釋重負才對啊。可她怎麼感覺悵然若失的?人吶,就是賤,非要找點事兒來折騰自己。才不會覺得生活了無生趣。
百無聊賴地在校園里逛著,看形形色色的學子或三五成群,或出雙入對,鮮少有像她一般形單影只的人。
我們每個人平時都覺得自己好像有很多很多的朋友,其實這個世界能一直陪你悲傷的,只有你自己。
青春,本來就是一件孤單的事情。
走著走著。藍奕發現自己竟然走到歷史系。
他,在這里呆了四年。
這個地方,這兩年來她來過無數次。
無論是她偷偷喜歡著他的時候,還是與他在一起之後,她總喜歡有事沒事就往這里跑。有時候是放學了到他的教室門口等他;有時候是上公開課。她偷偷地混入教室找個地兒坐下,遠遠地看著他認真听講、做筆記的樣子;有時候課間休息的十多分鐘,還特地跑這兒來給他送飲料……
他們系很多同學都認識她,剛開始大家總調侃說︰「梁嘯你女朋友又來了啊,對你可真是好!」梁嘯會笑著反駁他們︰「不是女朋友,是好妹妹。」後來調侃的多了,梁嘯也懶得再掩飾,每次都只是一笑而過,既不表示反對。也不表示同意。
其實那時候,藍奕多希望有一次,他可以霸氣地攬住她的肩,大大方方地說︰「對啊,這就是我的女朋友,怎麼了?別嫉妒哥!」
關于他的種種記憶。再次充斥了她的腦海。
物是人已非,如今他已經不會再出現在這里了,她再也沒有理由到這里來了。
可是習慣,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
藍奕在歷史系教室樓前站了半個小時,然後無奈地笑笑,轉頭,離去。
「啊!」
剛扭頭走了幾步,她就被一個人迎面撞上了。
兩個人同時叫起來,藍奕吃痛揉著頭,郁悶地說︰「誰啊走路不長眼楮的!」
同時抬起頭,對面是一個長得清清秀秀的大男生。
男生顯然也有點吃痛,但出于風度,沒有像藍奕一樣嚷嚷。
「對不起對不起!」男生首先道歉。
藍奕也不是那種為難人的人,見好就收,揮揮手說︰「算了算了,下次注意點看路。」
她絕對不承認,她自己走路也沒有怎麼看。
男生嘿嘿一笑,揮揮手忙著走了。
與藍奕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嘴里喃喃道︰「死了死了,舞台劇排練要錯過了呀……」
藍奕好奇,一把拉住他,不由自主地問︰「同學你們排什麼舞台劇?」
男生愣了一愣,但還是回答她︰「噢,我們系為了藝術節要排一個舞台劇。」
「藝術節?」藍奕奇怪,「藝術節不是還在下學期11月麼?這麼快你們就準備啦?」
「是啊,因為這個舞台劇比較宏大,所以要早一點準備。上一屆的藝術節,有一個很厲害的師兄,他表演的舞台劇轟動很大,還得了金獎,我們這次要延續特洛伊的故事,排練一場更精彩的。」男生很耐心地告訴藍奕。
信息量很大,特洛伊、上屆藝術節、師兄……
藍奕一下子就知道他說的是誰了,那年那天下午,她如何能夠忘記?
見藍奕愣愣的,男生有點納悶,不過他已經沒有時間再耗下去了,當即就要走。
他走了步後,藍奕才回過神來,趕緊追過去一把拉住他,「帥哥,帶我去參觀參觀你們怎麼排練的唄?」
男生本來想義正言辭地拒絕的,但看到藍奕癟著嘴,一雙大大的亮亮的眼楮天真無辜地盯著他,似乎帶著無限的期待,他的心就軟了,說出口的話變成︰「好吧。」
軟妹子賣萌什麼的,果然是一大凶器。
tut(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