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的劣根性總是會時不時跑出來作祟,就像這時候,藍奕就直接忽略掉了感動的情緒,炸毛了!
「爸爸,你怎麼能這樣!」
看著藍奕憤怒而傷心的眼神,藍天雲一陣失落。
他企圖開導藍奕,「小奕,你原諒爸爸吧,爸爸老了,想找一個真心喜歡的人渡過下半輩子,難道你不希望爸爸幸福嗎?」
「當然希望了,可是,為什麼是她?」藍奕一瞬間把怨氣轉移到了葒葉身上。
葒葉一愣,她雖然知道藍奕肯定不會那麼容易接受她和自己父親的關系,但卻沒想到她的反應這麼大。畢竟,藍奕和她的關系一直是不錯的。
「小奕,你別這樣,我媽媽和叔叔……他們畢竟相識了那麼多年,他們在一起,總比其她人和叔叔在一起好吧?」葒茗有些不滿藍奕那句話,不得不站出來說句話。
但她沒想到,她的這句似乎是在鳴不平的話,引起了藍奕強烈的不滿。
「是啊,你當然希望她和我爸爸在一起,那樣你們就成一家人了是吧?沒我什麼事兒了是吧?你非要奪走我的一切你才高興?」
面對藍奕的咄咄逼人,葒茗怔了。
「夠了小奕!」藍天雲覺得她有點過分了,為什麼無緣無故又把矛頭轉移到葒茗身上了?于是他無法控制地出口呵斥藍奕,「我們有事說事,你也該長大了,怎麼還是這樣任性不講理。一點都不能體諒體諒一下爸爸!」
藍奕是屬于典型的吃軟不吃硬型,尤其是在這種時刻,如果藍天雲再耐心哄她幾句,她一定就心軟了。但是藍天雲這樣嚴厲地訓斥。就讓藍奕本來就滿月復的委屈和惱怒。更加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爸爸,你竟然為了兩個外人這麼大聲地罵我,你就算不要我了,也用不著這樣啊!」藍奕指著葒葉,對藍天雲怒目而視。
「你……」藍天雲第一次被這個女兒氣得說不出話來。
局面變成這樣。讓葒葉茫然失措。她連忙厚著臉皮出來調和。先對藍天雲說︰「天雲,你不可以這樣對孩子說話,是我們做錯了事情,小奕她一時無法接受也是正常的!」又轉頭對著藍奕陪笑。「小奕,對不起,你爸爸不是那個意思,你知道的。你爸爸最愛的人就是你,誰都無法取代你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位置……」
藍奕剛張嘴要說什麼,房間的門鈴響了。
所有人都陰著臉不說話,也不想動彈。
最後還是葒茗站起來過去開門。
門外是酒店的工作人員,兩個身穿清潔工制服的中年女人推著清潔車忐忑的等待著。
看到葒茗來開門,其中一個才畢恭畢敬地說︰「小姐,你們已經辦了退房手續,我們是來整理房間的。請問……」她透過葒茗的肩頭看到房間里面還坐幾個人,並且剛剛在外面貌似還听到了爭吵的聲音。
「呃……」葒茗一愣。
他們今天早上去吃早餐的時候貌似真的已經退房了,因為他們吃完就準備直接去玩了。
最後,他們幾個決定回家去談,接下去的行程也作廢了。什麼叫做選日不如撞日,這個秘密竟然在葒葉事隔多年後再次回到上海來的時候,大白于天下。
這對于藍天雲和葒葉來說,其實算是一個解月兌。
幾個人一路無話地回到藍家那棟大房子里。
圍著沙發那麼一坐,戰火又要重新點燃。
不過剛開始藍奕還算是冷靜的。
「我想知道,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其實這也是葒茗想問的話,所以她也神情復雜地看向葒葉。
葒葉今天一直覺得葒茗平靜得太過異常了,從開始幾乎就沒有正視過她,現在猛地看過來,葒葉心中忐忑。她是怨怪自己的吧?她幫著自己說話,其實只是為了不讓自己太難堪,而不是理解自己的這般欺騙她的作為?
葒葉羞愧難當,竟然不敢面對葒茗的視線。
出來回答問題自然只能是藍天雲。
「我和葉子,是在兩年前在一起的。」
兩年前,也就是葒茗重新來到上海念大學的那一年。
事實上藍天雲和葒葉確實很久都沒有聯系,當年葒葉帶著葒茗回到杭州去,便斷絕了和上海這個城市所有的關系,包括和藍天雲的聯系。藍天雲期間不是沒試圖尋找過她們母女的下落,但是一個人如果要是存心不讓另一個人找到她,那麼即使只是在一個不大不小的城市,也永遠找不到。
葒葉就是這樣躲過藍天雲的尋找的。
直到兩年前葒茗再度來到了上海,當那天早上藍天雲見到闊別已久的葒茗時,心里說不出的高興。之後藍天雲有意無意地從葒茗口中打探葒葉在杭州的下落,葒茗根本沒什麼防備,很快藍天雲就大概知道她們在杭州的住處了。
不久後,藍天雲親自去了一趟杭州,找到了葒葉。
藍天雲和葒葉,本來就是相識多年的好朋友,葒葉帶著葒茗在上海與他們共同生活的那麼些年,其實兩個人早就情愫暗生,只是他們都是孩子的父母了,沒勇氣也不能做出瘋狂的事情,于是關于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一直處于僵持狀態。
如果不是藍田的那場變故,或許他們倆那時候就在一起了。
而幾年後的重逢,讓兩個人之間的感情迅速升溫,藍天雲不時往返于幾個城市之間,其中有不少時間都在杭州。因為葒茗在上海是極少回家的,所以藍天雲一般都住在葒葉家里。兩個人在一起的這兩年,當然有不少親密外出,照片上拍地十分齊全呢。
他們很愛彼此,但他們的愛卻不是瘋狂的,像他們這把年紀的人,經歷了人間百態,有太多東西已經看透。他們的愛是成熟的,彼此珍惜的,雖然仍然要考量很多事情,但不再盲目逃避,只想牽著對方的手一直到古稀。
而他們最大的考量,顯然是孩子們。
一般在藍奕和葒茗面前,他們是不互相提起對方的,還是裝作很久沒有見面一樣。很多次藍天雲都受不了,跟葒葉嚷嚷說要告訴孩子們,葒葉卻希望,在孩子們都大學畢業後,再把這件事完完整整地告訴他們。
藍天雲說,等到那一天的時候,他要娶她。
葒葉笑著答應了。
客廳里的氣氛異常的安靜,藍奕和葒茗幾乎都是屏住呼吸听藍天雲娓娓的敘述。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原來就是這樣。
「小奕,茗兒,你們……能理解我們嗎?」葒葉終于也提起勇氣來保衛他們這段來之不易的愛情,看著兩個孩子的眼神充滿期待。
葒茗率先點點頭,「媽媽,叔叔,我覺得你們的幸福可以自己做主,你們沒什麼錯。」
藍奕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本來挺心軟的情緒,一听到葒茗說話就別扭了,似乎不跟她對著干,反著來,心里就十分不爽。
「對,你們追求自己的幸福沒錯,但何必騙我們呢?一直在我們面前演戲,累不累得慌?」藍奕覺得這是她今天說得第三句刻薄話。
「小奕,你何必這樣說話呢?剛才叔叔也解釋了,這也是為我們考慮啊。」葒茗也不滿今天藍奕的說話。
「我怎樣說話用得著你指手畫腳麼?他是我爸爸,不是你爸爸,我跟我爸爸說話干你什麼事?」
今天還就跟你杠上了!
「藍奕你……」葒茗氣得跳腳。雖然說她確實有些事情對不起她,但用得著在這件事上把火氣發泄在她身上嗎?!
場面看起來有點不對勁,藍天雲和葒葉都感覺到了。這幾天兩個小丫頭好像鬧矛盾鬧得很厲害,現在矛盾有進一步激化的趨勢啊。
兩個人對視一眼,各自出來勸解。
葒葉當然是拉著葒茗,「茗兒,你別和小奕抬杠,她說得對,這事是我們不對。」
藍天雲也是拉著藍奕,「小奕,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呢?如果以後爸爸和阿姨在一起,葒茗就是你姐姐,我們都是一家人!」
本來是勸解的,但藍天雲完全沒有想到他的這句真心的好意的話,竟然成了一根最大的導火索。
藍奕听了藍天雲的話,愣了一愣,隨即大炸毛,站起來從藍天雲身邊退開兩步,「誰是我姐姐?誰要和她們做一家人?!是你自己想的吧?你就那麼迫不及待地想拋棄我和哥哥?!」
藍天雲沒明白她為什麼有這麼大反應,而且她這是說的什麼話?什麼叫他想拋棄他們兄妹倆?他這大半輩子,難道為了他們兄妹倆犧牲地還不夠多嗎?
不顧藍天雲的難看的臉色,藍奕狠狠地瞪著他還要繼續說。
這下輪到葒葉和葒茗意識到不妙了。葒茗也顧不上是因為自己才惹得藍奕炸毛,忙拽拽藍奕的胳膊,小聲道︰「小奕,咱別鬧了好嗎?咱們的事情咱們解決,不要因為我和叔叔鬧,叔叔挺不容易的……」
唉,藍奕今天可是個大火藥桶,見誰炸誰,偏偏你還一遍遍湊上去點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