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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二章 兄弟

方震一甩帽子,氣鼓鼓地跳上坦克就要走。

「方連長,等一下。」舒遠山把方震叫住︰「那只是我們的初步想法,還沒最後定下來。即然你來了,咱們兩家再開個協調會,商量商量。」

「開會,開會。」方震粗野地說道︰「我最煩你們步兵動不動就開會了,什麼事都開會研究,要你這個軍事指揮員還干什麼。老舒,打仗的事,還要咱當連長的說了算。」

方震又是挖苦,又是指責,弄得舒遠山急不得,惱不得。

「得,得,你坦克牛還不行嘛!下來,咱打完這打仗再說別的。」舒遠山連拉帶勸,才使方震下了坦克。

坦克倒退著撤離開巷口,步兵一撥一撥地從巷子里退出來。街區越來越遠,地域越來越寬闊。

躲藏在房子里的敵人看著我軍退了,便紛紛地又從里面鑽出來,遠遠地朝著中國軍隊退卻方向射擊。

步兵們繞到坦克背後,以坦克為依托繼續後撤。坦克一邊後撤,一邊「咚、咚」地朝著前來追擊的敵人發著冷炮。

「轟、轟」炮彈在巷子里爆炸,阻止著敵人進攻速度。

沒用多久,三五成群的敵人又匯聚在一起,組成戰斗進攻隊形開始向這支步坦克協同部隊發起了攻擊。他們一心想著要把中國部隊再次趕出城去,奪回原來陣地。

突然,我軍坦克停止後退,瞬間又改成了進攻隊形。密集的雙管機槍、航向機槍子彈一齊撲了過來,坦克炮彈再次在敵群里爆炸。

一時間,敵人陣腳亂了,蜂擁著亂擠亂撞,有的硬撐著邊退邊射擊,有的撒開雙腿再次往城區方向跑。

當敵人接近巷口時,這里卻突然出現了許多中國軍人。

「噠噠噠」輕重機槍、步槍、沖鋒槍一齊掃射。」

密集的彈雨、密集的人群在相互撞擊下「噗噗」的發出了各種響聲,然後像麥子般地倒在地上,成捆成搭地被死神收割了。

撤退的敵人一看巷口被堵死,再也不能回到城區的房子里。一場精心布置的巷戰輕意間就被我軍給瓦解了。無奈之下,他們只好掉頭往北側的山區跑,準備與那里的守敵匯合。

三輛坦克從後邊追了過來,一邊掃射,一邊輾壓,哪能給這股敵人上山的機會。

王衍文就像是粘在了敵人上,不停地追不停地打,轉眼間,十幾個敵人就倒在了他的機槍掃射下。

敵人逃跑的速度太快,王衍文追攆的也太急。他離敵人越近,離我軍後邊追擊部隊就越遠。

三五成群的敵人跑的滿山遍野都是,我追擊的弟兄也跟著分成了若干小組,散開後進行各個追擊。

也許是王衍文跟五連弟兄們聯系的不夠密切,也許是戰事太過緊急干部們來不急給他找搭擋。追了一會後,王衍文就從群體中分開了,成了單兵作戰。

五個敵人在前面跑王衍文一個人在後邊追。如同獵人追攆著 子群,散不開,跑不掉。

一個敵人跑著跑著,感覺身後有些異常,「怎麼機槍不響了?」他們之所以怕王衍文,就是怕他手里那挺機槍沒完沒了地叫。這個敵人大膽的停下,野鹿回頭般地望著王衍文。這個敵人不傻,跟前就是一條壕溝。如果王衍文開槍,他就跳下去。否則,他就進行反擊。…,

沒成想王衍文還真的端槍向他射擊。這個敵人不知是傻了,還是活夠了,竟然站著沒動,兩眼直勾勾地瞪著王衍文,看著他扣動板

「叭噠」一聲,槍拴在槍膛里撞了一下發出一聲空響,子彈並沒有從里邊飛出來。

王衍文傻眼了,機槍沒了子彈,還不如一根燒火棍。他掂著打空了的機槍,看著幾個敵人發楞,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敵人發現王衍文的機槍沒子彈了,哈哈大笑著「嘰哩哇啦」地叫

正在向前跑的四個敵人被他的喊叫聲給震住了,等弄明白情況後,也哈哈笑著朝王衍文逼過來。

現在戰場上的比例是一比五。王衍文權衡了一下︰「不行,我還是跑吧!」

跑,從王衍文的體能和山地技能上看,跟眼前的五個敵人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只要他回轉身逃跑,用不了幾步,就得被人家鬣狗撲豹子似地撕個粉碎。

「算了吧!我還是搏一搏,要是陣亡了,我一以一敵五也不算丟人。」

王衍文後退到一塊寬敞的地方站住了。

等到敵人靠近,他便抓著輕機槍,輪棍子般地左擋右砸,讓擁上來的五個敵人不能靠前。

這五個敵人猴子般地跳躍起著,躲閃著,讓王衍文白白地消耗著體力。

王衍文真是累急了,輪了一會便連呼帶喘地上氣不接下氣,眼看著就要堅持不住了,但他嘴里還在不停地罵,就是死也要把這幾個敵人,連同他們的老祖宗一起厥上一通。打不死,也要過過嘴隱。

最後,王衍文實在沒勁了,索性坐在了地上,看也不看那幾個敵人。一個家伙真的以為王衍文不行了,便試探著向前邁了一步。一心想著湊到近前,撲倒王衍文。

王衍文一動不動地估算距離,等那敵人靠的差不多了,他突然攥著機槍管狠勁地向後一掄,「叭」地一聲,槍托剛好砸在偷襲敵人的太陽穴上。這個家伙哼都沒哼就滾落到地上。

另外四個敵人此時也感覺到了,要活捉王衍文不是輕而易舉地事,弄不好,還得再搭條人命。干脆就算了吧!消滅一個中國士兵也能解解氣。于是,四個人一齊端起了槍。

「噠噠噠」精確到極點的機槍子彈飛了過來,沒等他們開槍,便全部被打翻在地。

王衍文見敵人端起了槍,心想自己完了,便閉上了眼楮。槍聲一響,王衍文也「 當」一聲,跟著四個敵人仰倒在地上。

過了一會,陶鄯一從坡下爬了上來。當他看見王衍文倒在地上,還真以為是自己把他也打死了,著急的連呼帶叫︰「兄弟你怎麼就死了呢!你死了,也別恨哥哥啊!距離實在是太遠了,就是我槍法準的能打掉蒼蠅,那也有馬失前蹄時候呀!兄弟,你要原量哥哥我!我可是一心要救你。你要是死了,就放心走吧!哥哥我一定多殺敵人,給你報仇。」

陶鄯一一邊嚎著,一邊把手放到王衍文鼻孔上探氣︰「不對呀,這小子喘的挺均勻,再仔細一听,還有打鼾聲。

陶鄯一笑了,「這小子沒死,睡著了。」

掄口袋般地往肩上一扛,「好小子,我叫你睡。」

王衍文頭朝後,腿朝前,肚子被陶鄯一肩膀格的生疼。但他堅持著不出聲,想美美地享受一番被人扛著地感覺。…,

「死嘟嚕爛沉一.」陶鄯一一邊走一邊絮叨︰「沉就沉吧!誰叫你是我兄弟!」

「來人,給我拿根繩子來。」陶鄯一把王衍文往坦克上一丟,朝著掀開蓋的炮塔喊。

一個坦克兵鑽出坦克,將一根背包帶遞給陶鄯一,好奇地問︰「班長,用它干嘛!」

「這小子睡著了,綁上掉不下來。」陶鄯一橫著繩子在王衍文身上比劃︰「嗯,長短還差不多。」

「里邊有地方,讓他進去吧!」

「不行,一會還要打仗。他在里邊怎麼戰斗?」陶鄯一把繩子往王衍文身上一按,說,「就讓他在上邊。一會踫到敵人,也好給咱們望風。」

「你是成心想害死我,讓我當活靶子吧!」王衍文噌地一下坐了起來。

「哎,你怎麼醒了,」陶鄯一狡黠地說,「接著睡啊!」

「還睡?再睡,我就成了擋箭牌了。」王衍文假裝沒睡醒的樣子︰「別說,這覺還真香。」

「裝、裝,下狠心地剝削老子吧,哪里像個兄弟!」

「我就偷這一會懶,你竟然給我扣了這麼個大帽子。」王衍文從坦克上跳下來︰「我槍呢?」

坦克兵把輕機槍遞給他。

王衍文接過輕機槍,「咱天生就是窮人眾,沒有坐轎子的福。還是干咱自己活吧!」把槍往肩上一扛,朝著槍聲方向走。

「你小子,白坐轎子不給錢,還竟說風涼話,給我站住。」陶鄯一在後邊咋呼。

主峰戰斗仍在進行。槍聲、炮聲,夾雜著人的喊叫聲,猶如一波波潮水,從山北涌到了山南。

舒遠山帶領弟兄們一路緊跑,離開城區,很快就接近了第一道山

山坡上荊棘叢生,雜草遍地,每前進一步,都要在手上留下幾道鮮紅的口子。

王衍文一手護著機槍,一手撥弄高過身體的荒草,沖到了最前邊。

「小兄弟,不要太靠前。」舒遠山看見王衍文超過了他,便提醒道。

「不靠前,怎麼打敵人。」王衍文一邊說,一邊五突右扭地向前沖。

「你等等,我問你個事。」舒遠山為了讓王衍文慢下來,找了個話頭。

王衍文停下,回頭看著舒遠山,「連長,啥事?」

「你是哪個單位的,我一直還沒顧上問你。」舒遠山呼呼喘著粗氣走了過來。

「報告,是突擊營第11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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