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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七章 俘虜

夜幕沉沉降臨,天空沒有一絲光亮,好像要下大雨了似的,黑得讓人透不過氣來。

日軍攻入西鹿城,沒有遇到任何有效抵堊抗,原本守城的那些赤軍組堊織在日軍還沒發起攻擊前就听到了風聲,早早地便逃之夭夭。

日軍攻入西鹿城後,在濱江孝純的指揮下,進行了一場慘絕人寰的大屠堊殺。

跑到西鹿城來的漁民小堊澤武郎當長工的那家雜貨鋪那天很晚才打烊,他當時正和鋪子里的伙計邊吃晚飯邊閑聊著。但是城外突然傳來一陣激烈的槍聲,緊接著便傳來炮彈隆隆的爆堊炸聲。

西鹿城瞬間陷入一片火海。

小堊澤武郎和鋪子里的伙計當時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雖然近日一直傳聞日軍要攻城,但誰也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所以幾乎沒有做任何防範,當一枚炮彈落到屋頂時,大伙兒才明白政堊府軍開始攻城了。小堊澤武郎只覺得兩眼昏花,腦袋昏昏沉沉的就暈了過去。

他趴在地上,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被一陣吆喝聲驚醒,他使出全身力氣推開壓在自己身堊體上的死人,然後慢慢從死人堆中爬了出來。

此時,天快要亮了,已經能隱約看見外面被炸得支離破碎的房屋了,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火堊藥味,差點使他窒堊息。他踩在死人身上,高一腳低一腳地左右搖晃著,趔趄了幾步,按住牆壁才沒有倒下去。他已經清堊醒過來,遠遠地看見不少人影正向這邊搜索過來,他明白自己必須趁著夜色離開,否則等天一亮,那時候想走都走不了了。

他活動了一下堊身堊子骨,幸好沒有受傷,加上對西鹿城的環境非常熟悉,所以非常順利地避開了日軍的眼線,然後往回家的方向狂奔而

「站住!」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遠,路中間突然跳出來一群持槍的人,把他緊緊地圍在了中間。

他喘著粗氣,本來就已經支撐不住,此時听到吆喝只得軟堊軟地收住腳步,慢慢舉起手,心想這下完蛋了。

「小堊澤武郎?怎麼是你?」

他听見這個聲音時,這才瞪大眼楮看清楚,原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叫古賀三吉,以前也是自己一個漁村里來的,後來听說加入到了什麼「赤軍」里面‥

「政堊府軍來了!」小堊澤武郎看到他,好像看到了希望,說出這句話後,心里一急,終于支撐不住又暈了過去,然後他就被古賀三吉等人帶回了山上,順理成章地成了這股赤軍中的一分堊子。

但從那以後,他再也沒回去打听過自己孩子的消息,因為鈴木正廣立下了規矩︰凡是加入赤軍的人,從此以後必須和家人斷絕一切往來。

鈴木正廣當初立下這個規矩其實也是迫不得已,一是擔心成員家人走漏風聲,再就是怕那些該死的政堊府里的人拿他們的家人來要挾他們。

「小堊澤武郎,把槍給我。」

鈴木正廣終于發話了,小堊澤武郎才從記憶中回過神來,但他突然瘋了一般,仰天嚎叫了幾聲,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滾出眼眶,恨不得把面前殺堊害自己妻子的劊堊子堊手撕成碎片,以告慰妻子在天之靈。

鈴木正廣一把抓堊住了火槍,然後用勁往上抬起。

被「赤軍」抓獲的政堊府軍成員小林尚造已經沒了反堊抗的力量,就連想開口澄清事實的力氣都沒有,所以此刻只得等待死亡來臨。但也就在那一刻,他突然多麼希望對方趕緊一槍斃了他,讓他永遠地離開這個世界,永遠也不要再活在這片骯堊髒和充滿殺堊戮的土地上。…,

但是槍一直沒有響,直到他感覺自己的靈魂慢慢飄離身堊體時,腳下一軟,整個人癱了下去。

「古賀三吉,把人給我帶下去好好看著,千萬不能讓他死了。」鈴木正廣眼中充滿了決然的表情,站在他身邊的古賀三吉狠狠地摔了一下手然後憤然轉身離開!

小堊澤武郎像被掏空了靈魂似的站在雪地里,眼楮里空無一物。

鈴木正廣看著手里的那把火槍,然後拍了拍小堊澤武郎的肩膀道︰「我暫時替你保管。」

小堊澤武郎听清楚了這句話,卻沒有任何反應,直到鈴木正廣離開,淚水又奪眶而出。

鈴木正廣不是一介莽夫,而是個非常有心計的人。他沒有立即殺了小林尚造,當然有著自己的打算。

他回到房間後,正拿著一本書看著,房門卻被猛地撞開了。他知道來者是誰,所以頭也不抬地問道︰「他醒了嗎?」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古賀三吉,鈴木正廣太了解這個人了,早料到這家伙一定會找上堊門來,雖然先前當著眾人的面沒頂撞他,但對他這樣的處罰結果卻早已怒火填胸。此時古賀三吉拉開嗓門嚷了起來,「領堊袖,我不服氣。」

鈴木正廣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才慢慢放下書,然後指著一邊的座椅道︰「坐吧。」

古賀三吉橫著眼楮,就連堊坐下去的動作都充滿了憤怒。

鈴木正廣不會跟他計較,他太了解面前這個家伙了,雖然性子火暴,但性格耿直,從不拐彎抹角。他笑了笑,然後盯著他的眼楮說道︰「三吉,我叫你好好看堊管這個政堊府軍的俘虜,你怎麼跑這里來了?他現在情況如何了?」

「還沒死。」古賀三吉說話時的語氣仍然像吃了火堊藥一樣。

「哦,這樣……」鈴木正廣嘆息著放下書,搖了搖頭,「我暫時留下他,自然日後有用,你會明白我一片苦心的。」

「領堊袖,你看見小堊澤武郎了嗎?他的妻子都被那些政堊府的官堊員們,他怎能不親手報仇?」古賀三吉滿臉漲紅地嚷道,「換作是你,領堊袖,你會怎麼辦?」

鈴木正廣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這是當然,如果這個俘虜真是害死小堊澤武郎妻子的凶手,我們絕對饒不了他。但是,你發現沒有,他為什麼沒跑?你還說他是一個小軍官,但為什麼現在會弄得這麼狼狽?這其中不存在疑點嗎?我暫時留下他自有用意,如果他當真是政堊府軍的奸細,我們手里也多了一個人質,可以跟政堊府軍談談條件;如果他不是奸細,或者說這其中還遺漏了什麼……」

古賀三吉被這番話說得呆了半晌,但馬上又咬牙切齒地說道︰「他們中就沒有好人,整個日本幾乎被他們逼得無路可走了……」

鈴木正廣聞言又是微微一笑,他不想跟古賀三吉繼續爭論下去,知道繼續下去也是毫無結果,于是嘆息了一聲起身說道︰「好了,快回去看住這個俘虜,記著我的話,他對我們還有用處,沒有我發話,千萬不能讓他死了。」

古賀三吉此時再也無言,只得瞪著眼楮像風一樣沖了出去。

鈴木正廣卻陷入無盡的沉思中。

自從政堊府軍攻入西鹿城,他也被堊迫拉著這支隊伍轉移到霧島山,但赤軍的生計卻成了大問題……政堊府軍封堊鎖住了主要道路,尤其是對他的這些手下,使用手段極其殘堊忍,只要落到他們手里無一生還。…,

但他仍然不得不每隔一段時間就派人去城里找食物,否則山上隨時都將面堊臨斷糧的危險,那樣一來,他們肯定熬不過這個冬天。但是他先後已經有四個手下兄弟命喪政堊府軍之手,唯一逃出來的也就只有古賀

大雪封山,天寒地凍,糧食問題就像一把利劍插在他心口,隨時刺堊激著他的神堊經,讓他頭痛不已,卻又無奈至極……

小林尚造此時躺在一間四面緊閉,只剩下一扇小窗的房間里,淡淡的光線從窗口堊中透射堊進來,正好落到床邊古賀三吉的臉上。

古賀三吉面前的大火正在熊熊燃堊燒,火焰像蛇一樣在他眼前跳躍舞蹈,他整張臉都繃得像上了發條似的,似乎只要稍微一松堊弛就會垮下去!

他盯著小林尚造那張臉看了很久,眼中的火焰逐漸和火盆中的火焰融在一起,瞬間便爆發了出來。

「古賀隊長,不能……」他剛一起身,站在他身後的兩名手下忙一把緊緊抱住了他的身堊體,他掙扎了幾下便不再動彈。

「八噶,我早晚要砍下你的腦袋!。」他沖躺在床堊上仍然沒有知覺的小林尚造吼了一聲,然後奪門而出,卻差點和站在門口的人撞個滿懷,抬眼一看,見是小堊澤武郎,當即吼了幾聲。

小堊澤武郎萎靡不振地站在一邊,卻不開口說話。

古賀三吉突然冒出一個主意,然後朝四周掃視了一眼,把小堊澤武郎拉到一邊,沉聲問道︰「你當真想親手為你妻子報仇?」

小堊澤武郎狠狠地點了點頭,剛才他就差點沒闖進屋去,但一想到鈴木正廣的吩咐,卻又膽怯了,正在猶豫時才和古賀三吉撞了個滿懷。

古賀三吉皺了幾下眉頭,附在他耳邊如此這般地嘀咕了一會兒,然後問道︰「有沒有這個膽?」

小堊澤武郎听了他的話還在發呆,古賀三吉心里一急,猛地踢了他一腳,冷笑幾聲說道︰「就算我沒說過吧,如果我的妻子死了,我是一定會為她報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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