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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九章 “毀滅”

听到這個消息,荒井紀子瘋了似的沖向門外,被荒井順淳一把攔了下來。

「你放開我,放開我,放開!」荒井紀子吼道。

荒井順淳抬手就給了女兒一個嘴巴,荒井紀子呆呆地愣住了。

荒井紀子怒目而視︰「你敢打我?」

荒井順淳神情嚴肅,口氣強硬地說︰「紀子,他是敵人的間諜!你知道嗎?你和他在一起就是密謀反對帝國。憲兵隊司令官的女兒通共,這樣的後果你想過沒有?半個月前,我就讓你去舊金山找你媽媽,你為什麼不去?還把一個間諜帶到我眼皮底下來了,你想干什麼?」

荒井紀子流著淚,傷心地說︰「他騙了我,可是我不恨他,因為我愛他。」

將女兒摟在懷里,荒井順淳故作愧疚地說道︰「對不起,爸爸不知道他是你的男朋友,爸爸不是故意的。」

荒井紀子推開荒井順淳,朝門口走去。

荒井順淳不安地問道︰「你去哪兒?」

荒井紀子傷心地說道︰「我去找媽媽。」

荒井順淳來到會議室,青鳥三末和上杉信田連忙起身。他故作悲傷地說道︰「松下戶次今晚在執行公務的時候殉職了。」

青鳥三末和上杉信田聞听松下戶次死了,都暗吃一驚。

荒井順淳吩咐道︰「上杉君,你多拿一些撫恤金給他的家屬,明天一早就送過去。另外,你立即將這一情況上報本部,請本部另派一名電訊組長過來,要最好的譯電員,以最快的速度來東京。」

上杉信田不敢怠慢。答應著,退了出去。荒井順淳看了看青鳥三末,吩咐道︰「今晚你乘船送紀子去大阪,這里實在是太亂了。連夜走。你是大阪人,那兒的情況你熟悉。到了大阪。你要親眼看著她上飛機,快去快回。」

漁火依稀,江風陣陣,天空泛起了魚肚白。青鳥三末陪著荒井紀子登上了客船。荒井紀子站在甲板上,痴痴地看著遠處發呆。青鳥三末移步上前︰「紀子。到船艙里休息一下吧。」

荒井紀子搖搖頭︰「青鳥君,你還一直愛著你心里的那個女人嗎?」

青鳥三末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愛得深嗎?」

青鳥三末又點點頭。

「如果有一天她離開了你,你會怎麼辦?」

「也許會去找她,也許」

「我愛著一個人,愛得也比這江水還深,他現在離開了我,我也想去找他。」

「紀子,回船艙休息吧。」

荒井紀子掏出一封信︰「青鳥君,幫我把這封信交給荒井順淳。」

青鳥三末沒來得及去接。荒井紀子便隨手將信丟在甲板上。青鳥三末彎腰撿起信,順手放進貼身的口袋里,起身時,發現荒井紀子已站在船舷上。

「紀子。你干什麼?快下來。」

「我要用我的死給安達君報仇。」

荒井紀子花容帶笑,張開雙臂,縱身跳入江中。青鳥三末沖向前,隨即跳入江中。

江水冰冷徹骨,青鳥三末搜尋著荒井紀子的身影,拼命地呼喊著︰「紀子,紀子!」

船已遠去,青鳥三末在水中找了半天。依舊不見荒井紀子的身影。一股巨浪把他卷到岸邊,他剛想爬起來。終因體力不支,倒地不起。

天漸漸亮了。一抹金色的陽光灑在青鳥三末身上。他慢慢睜開眼楮。艱難地爬起來,望著滔滔江水,眼楮突然濕潤了。…,

青鳥三末拖著疲憊的身體,慢慢朝住所走去。他來到門前,習慣性地朝臨街門面房二樓的窗口望去。那里放著一個廣口玻璃瓶,經過昨夜的一場大雨,玻璃瓶里已經蓄滿了雨水!

此時,三年前火鳳凰對他下達的任務在他耳邊錚錚作響︰「如果有一天,瓶子里插上了一枝荷花,那就說明你的任務來了。」

青鳥三末上樓,走進臥室。他月兌下上衣,坐在椅子上,從內衣口袋里掏出荒井紀子留下的那封信,撕開牛皮紙信封,信已潮濕,里面的字跡依稀可辨。青鳥三末看著看著,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青鳥三末起身,摘下牆上裝有自己照片的相框,里面有一個和牆面一樣顏色的暗門,推開暗門,里面有一個洞,青鳥三末將信放進洞里。

青鳥三末翻轉自己的照片。照片背後有一張少女的劇照

這時,火鳳凰的聲音再次在他耳畔響起︰「你的任務就是隱藏,長期隱藏!記住,不論在任何情況下,你都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青鳥三末起身走到窗前,心里一陣驚喜,他看見對面窗口的玻璃瓶子里插著一枝荷花。

三年了,任務終于來了!

青鳥三末匆忙穿好便裝,站在鏡子前,在上唇沾上胡子,戴上墨鏡,端量了片刻。

他來到街上,叫了一輛黃包車。

火鳳凰正坐在周記面館桌子前吃面條。青鳥三末走進來,四下打量了一下,在火鳳凰對面坐下,然後低語︰「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

「行了行了,別以為你化了裝我就不認識你了。」火鳳凰認出了青鳥三末。

青鳥三末一把抓住火鳳凰的手腕,依舊低語︰「暗號。」

「我剛下船,你讓我吃口飯行嗎?」火鳳凰不露聲色。

「我讓你對暗號!」青鳥三末很強硬。

「好好,來如不是,好像得反過來念︰去似朝雲無覓處,來如春夢不多時。哎呀!時間太久了,我都快忘了這個暗號了。行了,先吃飯。」

青鳥三末依舊抓著火鳳凰的手腕不撒手,火鳳凰抬頭驚訝地看著青鳥三末。

強壓一肚子的委屈,青鳥三末低聲說道︰「我化了裝你都能認出我,可你不化裝我都快把你忘了。三年了,你把我丟下你就不管了,三年來你就沒有給過我一次任務。」

「我當初給你的任務就是長期隱藏!」

「長期?多長時間?你是不是要我隱藏到和那幫家伙一塊兒進棺材才算完?」

「我當初就和你說過了,你的任務就是長期隱藏。你只需要保護好自己的安全,用不著你有什麼作為,你是我手里一張王牌,知道嗎?」

「說得輕松,你知道這三年來有多少自己人死在我眼皮底下嗎?有多少次我想自殺嗎?我都快崩潰了你知道不知道?」

火鳳凰放下筷子,神情變得異常莊重︰「和敵人戰斗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有的人流血,有的人犧牲,而你所做的,就是以一個你不喜歡的方式和姿態,戰斗在敵人的心髒里。」

「按年了,我天天都在想,想你這個來去無常的糟老頭子,我天天都在盼,盼著早一天為組織完成一項任務,可我想來想去,盼來盼去,卻是一場空。」

火鳳凰輕輕地笑了︰「我承認,你是我這盤棋上的一顆冷子,沒有任務你可能就浪費掉了;但一旦有任務,而你的處境和身份又合適,那麼你的作用可就非同一般。比如現在,好戲就要開場,而你要做的就是,粉墨登場給我唱好這出戲。」…,

「我有任務?」青鳥三末一陣驚喜。

火鳳凰點了點頭。

青鳥三末有些迫不及待,低聲問︰「快說,到底是什麼任務?」

「為保證我們的計劃能夠成功,上面決定在東京啟動一個絕密計劃,計劃代號‘毀滅’。目前計劃的第一階段內容已經形成,主要的目標是日本正在建造的超級戰列艦,這些任務由另外一名代號為‘候鳥’的沉睡者去完成。」

「候鳥?那我干什麼?」青鳥三末有些急了。

「在東京,我們還有一名報務員,他的代號是‘大雁’,半個月前就已經到了東京。」

「你要我保護他?」

「不,我要你去逮捕他。」

「什麼?」青鳥三末吃了一驚。

「去逮捕他,並且要讓大雁以叛徒的身份進入東京憲兵隊。」

「這就是我苦苦等了三年等來的任務?」青鳥三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名沉睡者的被捕,是‘毀滅’計劃的正式啟動。我知道,這樣做有些冒險。」

「不是冒險,簡直就是兒戲。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日本到處都是暴動,憲兵隊那幫家伙都瘋了,連審訊程序都省了,被抓到的人發現以後大都就地殺害了。我有的時候真的提心吊膽,一直擔心這里面有和我一樣身份的人。」青鳥三末很是不解。

「這個人他們不會殺,因為他手里有荒井順淳需要的重要情報。你也不是出賣自己的同志,而是多了一名和你並肩戰斗的同志。只是那名同志不知道你的身份而已。」

「那我們豈不是」

「這是‘毀滅’計劃的一部分。這名同志的地址寫在這上面了。」火鳳凰說完,把桌子上的一個煙盒推給青鳥三末

青鳥三末接了過來,看了一下,然後燒毀。

他怎麼也想不到,三年來,自己接到的第一個任務居然是這樣的。

超級戰列艦?為什麼在東京暴動的關鍵時刻,上司會在日本的什麼戰列艦上動腦筋?他們想要做什麼?

青鳥三末不知道,他知道知道這次行動的代號︰

「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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