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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她的心,痛了

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我心待明日,萬事成蹉跎,孫飛馬不停蹄的做著一些瑣碎的文件,這些文件都是準備為孩子們捏造假身份的證明,以便以後因為行騙被抓進去,撈人所準備的。

小寶還是和佘娟娟一樣過著狼狽的乞討生活,說狼狽其實也不然,因為總有一天他們會明白,這段時光才是他們有生以來最無憂無慮的日子。

就像人們崇尚登高望遠,待到一天夢想實現才發現,我們所付出的一切和所得到的成果,根本不公平,我們會忙的匆匆,忘記體驗生活的甜蜜,所以我們要把生活當做旅行,不要在乎到了哪里,只要注意沿途的風景,未來的某一天不管我們到達哪里,我們回顧充實的過去,總會笑意盈盈。

傍晚七點鐘,七星苑別墅內,除卻孫飛全部到齊,六子媽,小寶,佘娟娟,左月香夫婦,還有咱們的美女教授陳小珍,也就是小寶的干媽。一群人把大廳添的人氣旺盛。

不過,這個禮拜六不是一個尋常的禮拜六。

這棟別墅對于這群人中的每一個,原本都有很踏實的歸屬感,而今天的這幫人中,有一個女人卻特別有點格格不入,她在這棟別墅賺錢,尋愛,甚至**,仿似所有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理所當然,不過今天的她,看上去似乎很不高興,也是,陳小珍的身份的確是很特別。

小寶回來沒多久,先被六子媽訓斥著進浴室沖了個澡,剛被佘娟娟叫喚出來,光著小腳丫看到陳小珍便一路小跑奔了過來。

「娘親,」

陳小珍勉強的笑一下,捏捏坐斜躺在沙發上的小寶的臉蛋「乖,看電視吧。」

「娘親?」小寶翻過腦袋瓜,睜開大眼珠滿是疑惑。

對于這個機靈傻子,陳小珍其實還是很喜歡很喜歡的,日積月累的相處,只一個稱呼也能凝聚出濃濃的愛意,何況八歲的傻子真的很值得人去愛戀一番。

「娘親…娘親…娘親上樓去了…」陳小珍越說似乎越傷心,這句話完的時候,眼角的眼淚出賣了她的內心。

傻子小寶痴愣在那里,看著陳小珍的沮喪的眼淚,竟哆嗦起嘴巴呆住了,好一片刻才扎進陳小珍柔軟的懷里。

「閨女?你怎麼了?」左月香本來在窗戶外端著一杯茶和老公白優良聊天,透過櫥窗看進來這一幕,立刻跑了進來。

「我沒事」陳小珍說完,站起身上樓去了。

許多人委屈時候是不解釋的,因為這些人所需要的並不是世俗人的憐憫,他們需要自己相信自己,自己說服自己,陳小珍就是這樣的人,從小到大沒有談過戀愛,受著嚴厲家教的約束,漸漸的便被世俗人看做不食人間煙火,加上脾氣又壞,時間久了,自強的她便不是很在乎別人的看法。

我們還記得那一襲黑色的毛料風衣,還記得那痴愣的孩童,也許只有這兩人才能平復陳小珍的心,只可惜他們知道陳小珍需要什麼嗎?他們能留得住陳小珍的人嗎?

陳小珍回到孫飛的房間,坐了很久很久,眼角濕潤,即使算不上瀑布的磅礡,凌冽的山泉卻更能顯得淒涼備至。她在等孫飛的歸來,她在等孫飛一個合適的理由來留下她自己,她在等孫飛彌補父母給自己帶來的那條難以理解的訊息。

她想不通,為什麼哪?為什麼一個好好的人是一個騙子,一個大騙子,他騙了自己嗎?他對自己的感情也是假的嗎?

陳小珍實在坐不住了,那種被欺騙的感覺就像深陷在受白醋侵泡的沼澤,酸楚而不能自拔,她感覺要窒息了,在她感覺快要死之前,她是否會做出一個決定?

她真的想死,二十多年的貞潔拱手相送,她不是一個青樓的薄情女子,她是名門望族的家教女子,她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忠貞,淳樸,愛心,正直的那個男人,會是一個騙子,如果真的是這樣,誰能贖清她的骯髒,誰會懷疑,她會不會像網絡小說里的烈情女子,爬上高樓縱身一跳???

辦公室忙碌的孫飛剛剛接完家里的電話,馬不停蹄的出門,五月的風有點溫熱,腳步依舊矯健,心情竟然沉重,在出租車上,他的大腦進入安靜的休眠狀態……

別墅的外面本沒有樹,後來花錢栽了兩棵垂柳也就有了樹,陰郁的枝葉打在窗簾,愈發顯得寂靜中的陳小珍楚楚動人。

陳小珍站了起來,開始收拾她的私人東西,當她的手觸踫到書櫃上厚實的一排排書籍,她的身體開始越發的顫抖,她就這樣離開了?她沒有時間思考,加速開始收拾自己的行裝。

門。突然開了。

對于慈愛者,哪一個孩童的心都是熔鐵鑄就的利劍,只一下便刺在了陳小珍的胸膛。

小寶痴愣的走進來,步伐輕飄飄的,懶散的白色小睡衣將他壯實的小肩膀果呃露在淒涼的空氣里,那空氣中淡淡的空氣清新劑味道撲面而來,在他的鼻孔中回旋。

小寶的確只有八歲,小寶也的確是個傻子,但無論如何,他的第六感都是超乎常人的,就像火車上牡丹離去時候的背影,他的心都會劇烈的顫抖,這些和一個人的智商無關,和痴傻無關,只和他的心有關。

小寶的眼神中是不正常的陳小珍,他的心在顫抖,他明顯能夠感覺到他8歲的心在今夜一直跳動個不停,甚至那種別樣的悸動比當初牡丹離去時候還要劇烈,他的心跳促使著他來到了孫飛的房間,仿似這些是理所當然且合乎情理的,一個痴傻的兒童能夠讀懂人心?能夠為了自己所渴望的母愛展示他獨一無二的存在價值?

也許可以,也許,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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