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劉辨帶著僵尸狼和蝙蝠的加入,竹偶人與史阿言二者間原本僵持不下的局勢頓時發生了改變。
狼與蝙蝠都已經變成了亡靈生物,自然也就不在乎死亡和恐懼,所以它們的攻擊完全是自殺式的襲擊,憑借著「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精神,不要命的瘋狂撲向竹偶人,眨眼間就把這同樣沒有生命體特征的存在逼了個手忙腳亂。
好在因為化身僵尸的原因,蝙蝠和狼明顯比不上原來的敏捷,這才僥幸讓這竹偶人在幾者夾擊之間還能夠躲閃騰挪,暫時沒被攻擊到。
史阿言當初見過劉辨召喚骷髏,所以對這幾只僵尸也並不驚訝,只是一邊參與圍攻一邊抽空對著劉辨道︰「攻擊他頭部!」
劉辨此時提著古錠刀站在他們的身後,有心插手卻又無能為力,一听史阿言這樣一說,連忙招呼著蝙蝠群四散飛開之後重新包圍,把攻擊重點轉向了竹偶人的頭部。
「噗嗤!」
就在這個時候,膠著的狀態終于發生了變化。
僵尸狼一口堪堪從竹偶人的腳邊咬過,扯下幾縷飛揚的翠綠色竹葉,而與此同時,竹偶人手中劍芒一閃,寒光也沒入了僵尸狼的頭頸之間,刺了個對穿而過。
受這道劍氣的影響,僵尸狼眼中魂火一暗,幾近滅亡,身體一軟,癱倒在地上。而竹偶人手中的長劍也因此而卡住,身法隨即變得遲鈍起來。
就在這時,飛舞的蝙蝠已經一擁而上,緊緊包圍住了竹偶人的身體,只見肉翼舞動間已經把它困個密密實實。
不等史阿言動手,劉辨兩步上前,揮手一刀斬落,將竹偶人的人頭咕嚕嚕斬到一邊,正巧跌落在僵尸狼的頭邊。頓時,這個獨特的存在停止了扭動和掙扎,任憑蝙蝠在它身上「嗤嗤」的撕咬著,再也沒有動彈。
「死了麼?」劉辨對史阿言問道,只見竹偶人的軀體被蝙蝠群一撕咬,眨眼就變得破破爛爛,失去力量的支撐後搖搖晃晃散成一堆枯竹。
「不,我感覺到殺意還在!」史阿言如此說道,並沒有放松手中的武器。
听史阿言這樣一說,劉辨也不敢大意,目光四散一掃,頓時落在那頭僵尸狼的身邊,不由大吃一驚!
只見那個本是帶著竹制斗笠的人頭此時已經裂成片片碎竹,層層綠竹之間過著一團圓圓的事物,定楮一看,原來竟是一顆似人非人、觀骨高聳的石質頭顱,隱約竟然還能夠見到一縷縷毛發的波紋狀雕刻。
這竟然是一顆由石頭雕刻而成的頭顱!
「石猴之首!」史阿言在見到這顆頭顱後也是吃驚不小,急忙對劉辨道︰「快阻止它,別讓它靠近狼頭!」
可顯然已經來不及了,那顆石猴頭顱嘴巴陡然張開,向前那麼一探一咬,已經咬在了狼的脖子上,再一翻,就好似一塊硬石融入爛泥一般,瞬間融入大半,同時間那本來已經無力站起的狼身也是微微一震,重新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看這個狀態,這石猴頭顱竟然可以隨意找個支撐的存在就能夠重新復活,如果不打碎它的頭,顯然是永遠殺不死他。
隨著劉辨的一揮手,身後那群蝙蝠便放棄了竹偶身體一涌而上,重新將僵尸狼的身體包圍。而那一堆迅速枯敗的竹葉之中,露出一柄寒光閃閃的寶劍,劉辨趕緊過去伸手一把拔起,交給史阿言。
沒了劍,即便這東西佔據了狼的身體,劉辨也絲毫不懼于他。
僵尸狼身上傳來的亡靈氣息越來越弱,看來那石猴已經控制了狼的掌控權,只是因為魂火尚未消散,所以這具身體倒似有著兩個靈魂一般,各自扭曲爭奪。
劉辨心中一動,抬手便揮出兩朵魂火重新沒入僵尸狼的身軀,以亡靈族特有的能量供應方式再次讓狼頭里面的魂火亮起,死亡之力頃刻間就充盈了那一片小小的範圍。
史阿言將手中那柄已經碎裂的不成模樣的琵琶丟在一邊,舉起手中寒氣四溢的寶劍,輕輕一彈,只聞得龍吟之聲不覺于耳,天地間一片蕭殺之意!一劍在手,這原本瘦弱的少女瞬間竟似變得光彩照人,讓劉辨有些不敢直視!
「殿下,你可識得此劍?」史阿言臉上涌起幾分病態的紅暈,眼神迷離,輕撫著劍身,讓劉辨心中一咯 ,產生幾分不詳的感覺。
「此劍比起你師父王越手中的那柄淵虹如何?」劉辨低聲問道,他覺得史阿言有些不正常,可不正常在哪里,卻又說不上來,想想只能以愛劍之人見到絕世名劍以度之。
「此劍名喚莫邪,為春秋時吳國夫婦干將莫邪所鑄,為摯情之劍,傳言若是有人能得到雙劍,便能夠馭劍而起,飛劍殺人,怪不得那竹偶人能使出上古劍招天外飛仙了。淵虹是刺客之劍,單從劍質來看,兩者相差無幾,可如果干將莫邪合並,那就絕非任何兵刃可比,天上地下,僅此一對!」史阿言款款而談。
「干將莫邪?」劉辨也是吃驚不小,原來這就是後世傳說中鼎鼎大名的那對雌雄雙劍之一了,按照史阿言的說法,這寶劍竟然能夠影響那竹偶人的劍術,倒確實不凡,若是由史阿言或者王越來用,豈不是更加厲害?
史阿言說罷,忽然抬手舞了個劍花,手臂輕輕一抬,劍尖閃爍著寒光已經來到了劉辨的胸前,嚇了劉辨一跳,只覺一股寒氣瞬間將他全身籠罩,令他渾身汗毛皆立!
見劉辨如此模樣,史阿言咯咯笑了起來,一轉劍柄對他道︰「竹偶本是為殿下而來,而這劍又自竹偶的手中奪來,所以此劍當歸殿下所有才對。」
劉辨虛驚一場,下意識模了模胸口,若是史阿言剛才那一劍再前進幾分,他的心髒就要被一穿而過了,這小妮子,嚇死人不償命啊。抹了把額頭冷汗,這才道︰「我不會劍術,要之何用?你拿著吧。」
史阿言目中光彩閃動︰「此話當真?」
「當真當真,你若是實在過意不去,抽空可以傳授幾招劍法給我也行。」劉辨隨口應道,他腦海中此時傳來了僵尸狼的意識,似乎事情有變,便再也顧不得跟史阿言瞎扯,抬手又對此時已經變成一個肉團的存在灌注了幾道亡靈之力。
「嗤嗤」的吞食之聲不絕,僵尸狼的身體已經被僵尸蝙蝠群給咬的七零八落,那些蝙蝠就紛紛竄進狼的身體里,只見一張狼皮之下幾團圓鼓鼓的東西不停蠕動,就好似一個大肉球一般。
劉辨手指輕點,亡靈之力已經在古錠刀上凝聚了薄薄一層,隨後揮手一刀插下,將整個狼頭一刺而過,釘在了地上。
「這石猴之首到底是個什麼怪物?」劉辨這時候蹲了下來,他怎麼也想不通這世界上竟然還有這種奇異的存在,如果有一大群,豈不是比他的亡靈軍團還厲害,直接無敵于天下?
史阿言這時候也來到劉辨的身邊,望著那團肉球道︰「我曾經听師父所言,太師府中有一個方士喚作賈詡,也是精通劍術,所修習的正是越女劍法,劍術之精與我師尊不相上下,相互還曾切磋幾招,師父後來曾將那招式告知與我,所以我識得。眼下看來,這石猴只怕與那個賈詡的方士有關!」
賈詡?
這三國毒士的名字,第二次出現在劉辨的耳中。
劉辨正欲回頭好好問問,就見那肉球之中忽然傳來幾聲血肉撕裂之聲,四周死亡之力瘋狂涌動,從那肉球之中,竟然生出了一個猙獰的猴頭,開口便露出白森森石質的獠牙!
緊跟著,融成一團的肉球中又是有一些支支節節的東西從里面向著外面伸出,兩根裂骨一張一合間猛然伸開,下方竟然布滿了肉翼,爪子也是裂肉而出,還有一根看起來十分怪異的尾巴!
一個獨特的生物,竟然在這短短的時間里新生了出來!
劉辨看著眼前這個腦海記憶中十分熟悉的怪物,喃喃吐出了三個字︰「石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