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張焦的變化頗大,可劉辯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這個處處透露著神秘、智謀不下于吉的老頭。
張焦的雙目被紅色透明的水晶遮擋,使得他變得與所有的亡靈生物一般,都是雙眼投射出亡靈特有的紅芒,如果不是劉辯事先知道他的身份,必然會把他與亡靈生物聯系到一起。
「遵公子之令,老朽幸不辱命,一切按照公子的計劃,將這里建造成一座亡靈生物的樂園,為公子的亡靈大軍打下基礎。因為城牆取自明鏡湖中沒有融化的千年寒冰的緣故,所以這里被人稱作冰城,老朽想著此地曾在千仞冰峰之上,冠絕天下,所以隨即給此地命名為冰冠城,不知公子覺得如何?」張焦眼中紅光閃爍,聲音隔著黑色的戰盔傳了出來,听不出任何喜怒哀樂的感覺。
「冰冠城?亡靈樂園?」劉辯只能是苦笑,既然已經傳了出去,自己又何必再改名,反正關于冰冠城的傳說,除了他以外,這個世界上還沒人知道。至于原先那冰冠城中住著一位冷血無情的亡靈巫妖王,自己現在還是人類,應當不會變成那般模樣吧。
「取下你的戰盔,這樣看著我總誤認為你是一個亡靈生物,但是又偏偏感應不到你的存在,很是不爽。」劉辯笑道,打算讓張焦月兌下他戴著的黑色戰盔。
「公子有所不知,眼下這冰冠城中所有的亡靈生物都是听從老朽的指揮,而里面更是有著三千多個感染了瘟疫的百姓住在其中,全是以這張面具戰盔為標識,一旦老朽將它摘下,就難以安排城中的一切。」張焦此時听說讓他摘下面具,頓時嚇了一跳,連忙說道。
見他這樣說,劉辯也沒有勉強,只是點了點頭,心中命令一動,將身後兩千亡靈士兵的第二指揮權賦予張焦,讓他安頓。而劉辯也縱身下了亡靈戰馬,與蔡文姬一道,身後跟著無頭騎士華雄,在張焦的帶領下進入了冰冠城。
無頭騎士的模樣雖然奇怪,可並沒有引起張焦的疑問,甚至連蔡文姬這個滿身桃花香味撲鼻、令人不由陶醉的女子也沒有令他多看。人年紀大了,經過的事情多了,也就知道有些事情不該問,而有些人也不該看。
一路走來,原本籠罩在整個城外的景象漸漸清晰,除了最開始一段完全由寒冷的堅冰構成的城牆通道外,再入里面,則是一間間完全由石塊土木構建而成的房屋,足足有著好幾百間。而這堅冰的盡頭,兩個龐然大物見到人來,忽然扭動了身子,一時間,渾身上下無數手手腳腳同時蠕動,宛如一個用數百具尸體縫合而成的丑陋怪物。
這兩只憎惡的出現,其他人倒是沒事,只有蔡文姬被嚇了一跳,連忙躲到劉辯的身後,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公子走後第二天,我們便遭受到了匈奴人的攻擊,老朽無奈之下只有放出這幾只憎惡,卻是想不到自從出來之後他們便再也不願回那養尸地中,老朽力量有限,根本無法完全讓他們听從命令,好在有招魂塔的約束,才使得他們沒有四處游蕩。」張焦苦笑道︰「如今那四只憎惡有兩只出現在城門這里,還有兩只想必正在這城中游蕩呢。」
兩只憎惡正欲咆哮,魂識之中忽然感應到了不對,一種熟悉的、令他們自動臣服的氣息從一個人身上發出,這才是他們真正的主人,而不是那個半吊子不是亡靈的人類。頓時,兩只憎惡龐大的身軀轟然跪下,問候著他們唯一的亡靈之主。
劉辯笑了笑,揮手而出,隨即下達命令︰讓這兩只憎惡鎮守城門,不得四處亂串。
「對了,你說這里住著三千百姓?這憎惡四處游蕩,難道百姓不會害怕?」劉辯看到那些土木房屋,想起剛才張焦的話,隨即問道。
「不錯,當初弘農城有五千百姓感染了瘟疫,被于吉驅逐出城,因口渴之際發現了明鏡湖,便來這里飲水,因為推擠和身體虛弱的原因有近兩千人跌落水中,被生生淹死。」
他說到這里,劉辯與蔡文姬不由對視一眼,這才知道明鏡湖中那些食人魚為什麼長那麼大了,原來是這些死去的百姓尸體喂養的緣故。
張焦接著說道︰「後來匈奴驅兵來殺,那些百姓逃無可逃之下便胡亂闖入了寒冰王座的範圍,不知怎地竟然全部跪倒在寒冰王座的面前,然後就莫名其妙的一個個不再懼怕亡靈生物,而亡靈也對他們視而不見,根本不予加害。」
「他們是不是受寒冰王座的影響,也變成了亡靈生物?」劉辯心中一驚,按照張焦所說,這些百姓分明就是被變成了亡靈。
「不是,」張焦很是肯定的回答︰「老朽原先也曾做這個推算,可後來經過老朽的核實,這些百姓依舊是活生生的人類,除了不再懼怕亡靈生物外,其他與人類沒什麼兩樣,也得吃飯,也能說話交流,而不是像亡靈那般的不吃不喝。」
「哦?這就奇怪了。」不止張焦,就連劉辯也是疑惑不解︰人類與亡靈生物和平共處,這要是放在那個巫妖所存在的那個世界,必然會顛覆那里原本存在的世界觀,讓所有人不敢相信。
「這個等我想想。那麼,這些食尸鬼又是怎麼一回事?」劉辯指著身後整齊跟隨的食尸鬼問道。
「匈奴來襲,老朽揮動全體兵力迎戰,與于吉合兵之下,大敗匈奴大軍,而匈奴人在戰敗之下不敢再戰,于是後撤,只留下一小隊人在後面掩護阻隔我們,而後撤的大軍卻是全軍闖入了那養尸地中,不想全體覆沒,反而那一小隊殿後的匈奴兵被我們俘虜。自那以後,老朽總是感覺到養尸地中有某些東西在呼喚,一日仗著膽子進去一看,只見漫天的白色火焰狀物體飛舞其中,好不壯觀,而老朽在好奇之下便伸手抓住了一朵,卻不料瞬間腦海中便浮現出一段莫名其妙的記憶,正是關于這魂靈的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