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對他很在意,這小子有什麼不同嗎?」祁元真皺了皺眉問道。,,用手機也能看。
林若雲將視線轉回到桌上的飯菜,淡淡回道︰「耐人尋味。」
「什麼?」
「我說這桌菜。」
祁元真的胃口一起一落,差不多已經飽了,看著對面的女子反倒津津有味的吃著,著實有些想生氣又氣不出的感覺。過了一會兒,心里的氣慢慢撫平了,就這般看著她吃,疼愛之意又油然而起。
對此,林若雲默默接受著,除了師父師娘,祁元真是唯一一個帶給她家的溫暖的人,他不會真的生自己的氣,卻是真的關心自己,不存無謂的私念,即便是來自他小小的責備,也會讓自己心里暖暖的。
客棧里十分安靜,而冰松嶺原本就沒多少人,街上也不會出現吵吵嚷嚷之聲。因此,對面的醫館倒是成了今天的主角,老郎中進去了不到半個時辰,又挎著個藥箱走了出來,站在門口對穆承天說道︰「我差點忘了明天是沈七公的兒子第二階段的施針治療,我要七天後才能回來了,我現在去趕薛掌櫃的馬車出城,這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可別偷懶!」
「知道了師父,您放心!」穆承天苦著臉,一點沒有因為師父不在家,自己受罰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而開心,手還撐在腰上,直了直背,眉頭始終皺著。
遠遠看著師父上了馬車,馬車又出了城門,穆承天這才把手里的掃把放在門口,身上的傷似乎需要擦點藥,可這地方好像又不大能夠得到。穆承天看了看街兩端,突然看見了一個小孩子在玩耍,立刻招呼道︰「小虎,小虎!」
小男孩跑跑跳跳的來到醫館門前,「穆叔叔,你叫我?」
「小虎,幫叔叔擦點藥好不好?」穆承天似在央求著男孩。
小男孩眼珠一轉,乖乖的點了點頭,又一臉認真的說道︰「那叔叔要答應我一件事,我幫叔叔擦藥,叔叔要幫我做一把和小寶一樣的寶劍!」
穆承天一愣,這孩子倒是聰明,隨即笑了起來,「沒問題,叔叔給你做一把比小寶的那把劍還要漂亮的寶劍!」
小男孩立刻拍著手跳了起來,不過這孩子看著也就四五歲,讓他給傷處上藥能不能行啊?輕重多少都沒譜啊,可穆承天顯然已經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了。
進了醫館,從櫃上拿了藥瓶和紗布,交給小男孩,還囑咐著擦哪里,如何把藥倒在紗布上。準備好後,穆承天解開衣服,將右臂的袖子月兌了下來。小虎很聰明,藥水往紗布上一倒,緊接著就往背上有瘀傷的地方擦,可這手上也沒個輕重,還生怕擦得不夠多,不管用。
穆承天只得咬著牙忍著……沒一會兒,這背上感覺突然不一樣了,力度輕了許多,動作也變得敏捷起來,總感覺不太對勁,小虎能領悟得這麼快?正巧此時背上的傷都已上好了藥,扯著衣服邊穿邊站起身,可一回頭卻把他嚇了一跳,「這,這位公子,你這是?」
祁元真不慌不忙的把藥瓶塞好放在桌上,面無表情的說道︰「我是受人之托,她說你受傷也有她的責任,所以讓我過來幫幫忙。[]小孩子做這種事難度有些大了,不過你答應他的寶劍可要幫他做好啊!」
「哦,一定,一定!」穆承天還有些反應遲緩,看著祁元真走了出去,自己也跟了出去,一眼就看到了對面客棧中的林若雲,穆承天點了點頭,笑了笑,雖然有些不自然,可對方一點表情都沒有,難道自己要熱情洋溢嗎?
林若雲倒也不是非擺出一副冷面孔,可她實在不知道有何理由對這個男人換一種態度,明知自己對他的關注多了一些,可他一出現又不由自主的把注意力轉了過去,為什麼呢?林若雲很不解,其實她心里並不願和穆承天接觸,可有時候……這個男人還真是說不清楚,似乎他的某些地方、某些東西在有意無意間吸引著自己,卻又感覺有些別扭。
「你今天去查得怎麼樣?我們明天還這樣分頭行動?」祁元真干脆無視了她的出神,直接說比較容易進入正題。
林若雲果然听到了他說的話,隨即便回過神來,說道︰「我們來此原本是想查探有關魔化獸精和神之再造重生的寶劍靈魂,可現在看來,獨嘯天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容易對付,他相當沉得住氣,永遠都在看,看我們被他耍得團團轉!元真,你知道最大的野心是什麼嗎?」
祁元真皺了下眉頭,小心的問道︰「是什麼?」
「沒有目的,沒有目標,沒有成功!」林若雲目光一寒,冷冷的說道︰「目的會讓人急功近利,目標會令人不顧一切,成功的逼近則會使人喪失冷靜!無論是哪一個都會露出破綻,都會讓自己在緊要關頭忽視了背後的潛在危險,可獨嘯天從未露出過破綻,即便我們知道他重生了那四把寶劍,即便我們知道了誅仙陣,即便我們知道了魔化獸精,更甚者我們來到了冰松嶺,血煞門的老巢!」
林若雲緩了緩氣,眼中寒光再度閃過,「前面的我們都晚了一步,可他卻進行得異常輕松,魔化獸精只是我們的猜測,至今也不知道他要干什麼,而這個地方……太靜了!血煞門近在咫尺,這里卻平靜如一潭死水。根本不能用正常的心理去揣測獨嘯天,他之前做了那麼多事,卻在最容易暴露自己的時候悄無聲息了……」
祁元真的神情從未這般凝重過,半天連眼楮都沒眨一下,輕輕撫模著下巴,聲音突然變得很沉,「你是說他的野心是耍我們,把我們耍得團團轉,他再從中獲取一些此刻看來沒什麼用處,沒什麼目的的東西……讓所有人都猜不出他到底想干什麼!」
「也許,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干什麼。」
也許,林若雲也不知道這句話怎麼就從嘴里說了出來,在月兌口而出的那一刻自己也稍稍愣了一下,應該是這樣,獨嘯天是在尋找樂趣!
「我今天在松嶺一處曠野上看到了一座莊園,正巧還看到了幾個魔教之人想要進入莊園偷襲,他們就在我眼前死掉了,而且這種事還經常發生。」
祁元真一愣,有些詫異,不解道︰「你怎麼知道經常發生?」
「是穆承天說的。」林若雲輕聲回道︰「他說他上山采藥誤入了禁區,發現了那個地方,只這兩年就死了好幾撥人了,所中機關皆不相同,我想在那莊園附近一定布有很廣、很多的機關、陣法,諸如此類。」
祁元真仍舊面露詫異,並且緊緊皺著眉頭,莊園、機關、法陣他都不驚訝也不懷疑,但是這個人……「穆承天的話可信嗎?他一個醫館的小學徒竟然找得到血煞門,而且這幾年都未被人發現?難道那莊園是空的,是血煞門建出來蒙蔽他人的?這也不可能啊,除非獨嘯天真的有病,而且血煞門上下還都跟著他犯病!」
林若雲輕輕一笑,那座莊園布控如此嚴密,定然不會是虛設,魔教之中很多人都想找到獨嘯天的弱點,借機將血煞門滅掉,他們如此執著于那座莊園,一定有原因!
可這麼多年,獨嘯天並未對任何一個魔教門派發起清剿行動,任由他們屢次前來偷襲,要麼是死掉的人無法查到隸屬哪個門派,要麼就是獨嘯天故意放縱,他喜歡這樣的游戲,一旦清剿反而沒了樂趣。
這種想法一旦在腦中形成,林若雲自己都感到一絲寒意,若真是如此,那他們真不該來這!
至于穆承天的話,林若雲又抬眼看了看濟世堂,外面的天色已經有些晚了,剛好穆承天從店鋪里面走了出來,他正在上著門板,這是準備打烊了。
「他的話可信,在這冰松嶺中除了于蕭、納蘭文桓,恐怕就只有他對血煞門最了解了,而且……」林若雲頓了頓,忽然微笑道︰「我並未從他身上感到危險,穆承天對我們應該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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