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今晚我不要睡客房,我要和你一起睡。今天給我的震撼太大了,我一點睡意也沒有。」嫣然穿著睡衣來敲怡然臥室的們。
「來吧!」怡然拍拍大床,給她騰出一半地方,「我也是感慨萬千,夜不能寐啊!咱們姐倆就來個徹夜長談吧!」
嫣然︰「大姐,我覺得白思思很了不起,為了愛一個人可以不給自己留後路,甚至可以破釜沉舟。」
怡然︰「這也是她可悲之處、可憐之處哇!你別忘了,在傳統的觀念里,她是插入別人婚姻中的第三者,是應該被世人所不齒的!她的這份感情,能稱之為愛嗎?」。
嫣然︰「對她而言,就是愛,而且是刻骨銘心的愛!她並沒有想要得到什麼,也不計較自己會失去什麼,她甚至以犧牲自己為代價去成全她愛的人!這樣的女人不可敬、不可愛嗎?天底下還有比這更無私的愛嗎?」。
怡然︰「如果她愛的是對的男人,沒問題,這一定是無私的、人人稱道的、偉大的愛情。可是,她愛的人是錯的,所以,她的這份感情,無論多麼無私,也稱不上高尚,終究還是見不得天日的。」
嫣然︰「愛情這東西哦,它不是道德倫理的觀念推論出來的,也不是是非對錯的公式計算出來的!有時候,它就像是一個病毒,你猝不及防地就中招兒了!我相信,哪個女孩兒心目中的白馬王子,都不是有婦之夫!」
怡然︰「是啊,就算你安裝了防火牆,也沒有人敢擔保自己一輩子不中病毒。可是,一旦中了病毒,怎麼辦呢?首先要殺毒吧!殺了毒,升級殺毒軟件,系統繼續運行;病毒實在殺不死了,那就得重裝系統。你不能總是帶毒運行,最後導致系統崩潰、電腦報廢了吧!賈龍不就是選擇了重裝系統嗎?羅恆現在正在殺毒中,這個病毒很頑強,能不能殺死還兩說著呢!」
嫣然︰「是啊,柏拉圖說,若愛,請深愛,如棄,請徹底,不要曖昧,傷人傷己。思思的這個當官的男人,真是把她們母女給害苦啦!大姐你說,他會不會也在找她們母女呢?」
怡然︰「我想不會不找吧!否則也太沒人味兒了!就算是找到了又能怎樣?不過就是能讓她們生活得好一些吧!他能為了她們母女而舍棄烏紗帽嗎?我敢肯定,在他的心目中,所謂的政治生命,比什麼都重要!肯定比愛情重要!」
嫣然︰「愛情,在女人的心目中,是神聖的,是至高無上的。為了愛,可以舍棄一切!白思思不就是這樣嗎?」。
怡然︰「愛情觀,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對男人而言,是名利至上!愛情不過是依附在名利之下的副產品罷了。有幾個男人會為了愛情而舍棄一切的?」
正說著,怡然的手機響了,是釋然打來的。
「老二啊,我和嫣然正惦記你呢,你那邊什麼情況啊?」
「老大,我跟你說啊,今天喬紅也去接機了……」
「她也去了?別急,你慢慢說。」
怡然打開免提,讓嫣然也听得到。
釋然又把過程細細地講了一遍。
「老二,你做得對,就是要這樣不卑不亢,不露聲色。你表現得非常好!看來喬紅已經亂了方寸了!以後我們還是以靜制動,看她再耍什麼花招!」
嫣然在旁邊說︰「你問問她,他老公對她的變化有沒有反應?」
「老八,我听見你說話了。羅恆發現我和平時不一樣了,說我像換了一個人似的!還夸我漂亮,自信,很女人呢!」釋然的聲音听起來也是自信滿滿。
「效果很不錯嘛!你老公人呢?按理說,他應該有進一步的表示呀!」
「他吃完飯說累了,就回他的房間休息了。我發現他見到喬紅以後,雖然表面上故作鎮定,也掩飾不住他的心事重重。我想,他是想要自己靜一靜吧,也就沒打擾他。」
「二姐,你現在是不是穿著性感的新睡衣,拉上了新窗簾,開著光線柔和的床頭燈,靠在煥然一新的床上,給我們打電話呢?」
「是啊,又溫馨、又浪漫,感覺老好了!」
「你把你的長發散開,再來點抒情的背景音樂,就更好啦!二姐,我問你呀,你現在是不是特別渴望在這樣的氛圍中,和老公?」
「做什麼愛?還呢!都老夫老妻了,不就是那麼回事嘛!有什麼呀?都麻木了,沒勁!」
怡然說︰「老二,你認真點!你不知道嫣然老師在上課嗎?」。
「呵呵,老八,你真要給我們上性啟蒙課嗎?」。
嫣然一本正經地說︰「是啊,剛才講的就是第一個問題︰需要營造氛圍。,還真是門學問,你還真需要啟蒙!首先就是觀念上需要啟蒙!你是不是認為人類的性行為和動物一樣,是為了繁衍後代呀?或者只是生理需要啊?錯了,,也是愛,是一種高層次的精神享受。不要以為是用**官在做,是要用心來做的!用**官來做,那只是,和動物一樣。」
嫣然繼續侃侃而談︰「中國五千年的文明史,大肆弘揚這個愛、那個愛的,唯有難登大雅之堂,有個《金瓶梅》還屢被列為禁書。,是愛情的主要組成部分,是文明的事,也是美好的事;,是男女之間最直接的情感交流,也是最玄妙的愛情表達,勝似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所以,改變觀,是至關重要的。」
怡然說︰「是要用心來做的!是文明的事,也是美好的事。老八,說得好!」
釋然也說︰「嗯,不錯,這個觀很有見地,也很深刻,我得好好消化消化。」
「二姐,你的時候,叫床嗎?」。嫣然突然提出一個問題。
「叫床?我還擔心弄出動靜來呢!還叫床?我們就像例行公事一樣,三下五除二完事,我也是盡為人妻的義務,配合他完成生理需要而已。」
「二姐,我知道你們的問題出現在哪里了。問題就在這兒!二姐啊,是男女共同享受愛情的一個過程,愛與被愛都濃縮在這十幾分鐘、幾十分鐘里。這時候,男人愛你的表現就是讓你享受、令你快活,而你叫床則是在表明你在享受他的愛,讓他有成就感,從而形成心電感應,促進互動和共享,才能同浴愛河,共享的美好境界!」
「呵呵,听你這麼一說,怎麼把形容得像詩一樣啦!」
「是啊,不僅像詩,還像音樂,有時候像輕柔舒緩的輕音樂,有時像暴風驟雨般的交響樂!你要用心去欣賞、去享受!懂嗎?二姐!」
「老八,那,那個叫床,怎麼叫啊?」釋然小聲問。
「怎麼叫?你沒看過三級片嗎?沒看過?天啊,你可真夠純潔的!該怎麼跟你說呢?這樣吧,你跟著感覺走,發出什麼動靜都行,別控制!就是別喊救命,再把110給招來!」
釋然捂著嘴「嗤嗤」地笑起來,突然听到敲門聲︰「老婆,你睡了嗎?」。
「哎,不說了,我老公來啦!」釋然趕緊放下手機,卻忘了摁下結束通話鍵。
怡然這邊仍然能听見她那邊的聲音。
釋然︰「老公,我還沒睡呢,你怎麼沒睡呀?」
羅恆︰「我睡不著,想你啦!老婆,你的房間怎麼變得這麼漂亮啊?你也變得好性感啊!老婆,我發現你今天特別美,這個房間也讓我想起了我們的新婚之夜,你比二十年前更有韻味了……」
釋然︰「當然啦,老公,我不是說過嗎,我會給你帶來更多的,你意想不到的,驚喜……」
羅恆︰「你真的讓我很驚喜哦!老婆,你是說,在床上,也會給我帶來驚喜?是嗎?」。
釋然︰「那是當然啦……」
羅恆︰「我好期待哦……」
嫣然還想听下去,怡然趕緊關上手機。
嫣然一臉壞笑地說︰「嘿嘿,看來我的這個培訓真及時啊,馬上就能派上用場啦!二姐,你要好好表現哦,可別給我這個師傅丟臉啊!」
怡然點著她的腦門︰「你呀,還真有一套,真服了你啦!」
嫣然不懷好意地問︰「大姐,你向我坦白一件事,平時你是怎麼解決生理需求的?」
「你可越來越不像話了啊!你知道的,我恨男人,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你總不能因為恨賈龍就恨屋及烏吧!你要把所有的男人都一竿子打死嗎?好男人是有的,就是我們沒踫到!大姐,我可告訴你呀,性壓抑太久對身體可不好哦!這樣吧,明天我送你一個自慰器具,最新版的,仿真的,還會動的呦……」
「我說你還有沒有正經的?別說話,來電話了,是石磊。」
怡然摁下接听鍵︰「石磊啊,你回來了!查得怎樣?收獲不小?好,明天再細說吧!你辛苦了,早點休息吧!」
「大姐啊,我說你身邊放著現成的真人不用,不是資源浪費嘛!石磊就是一個很不錯的**啊!多有男人味呀!」
「你越說越不像話啦!你敢再說,我就把你攆出去了啊!你信不信?」怡然把臉撂下了。
「別急眼啊!一提石磊你就急眼,我不說了,還不行嗎?哎呦,真生氣了,我得趕緊逃啊,你一個人睡吧!晚安唄您吶!」
嫣然做著鬼臉走了,把怡然給氣樂了。
第二天早晨一上班,石磊就把一沓照片放在怡然的面前︰「我已經把那個男人的底細查清楚了。」
「他叫肖旭,是戴玲玲的大學同學。肖旭出身于貧困山區,戴玲玲來自小縣城,家境都不太好。兩人從大一就開始談戀愛,畢業後就都留在省城工作,並開始同居。同居一年後,兩人分手,分手後不久,戴玲玲就嫁人了,肖旭也從原單位辭職了。這幾張是他倆上大學時的照片。」
石磊接著說︰「一年前,兩人在同學會上又見面了,就一直保持聯系。肖旭在某證券公司上班,戴玲玲熱衷于炒股,兩人關系非常密切,時常幽會。這是他倆在同學會和幽會時的照片。」
「石磊,你可真夠專業的!真趕上大偵探了!」怡然由衷地夸贊。
石磊笑了︰「這算不了什麼。孩子的事我會進一步調查,爭取想辦法做個dna檢測。另外據我了解,戴玲玲炒股的手筆非常大,她哪兒來的這麼大的資金呢?還有,就是,」石磊遲疑了一下︰「這件事,要不要先和賈大哥打個透眼兒?」
「先不要告訴賈龍,等我把證據都拿到手里,再摔在他的臉上!我就是要看看,當他知道自己當了王八、給別人養兒子之後,是什麼樣的表情!」怡然恨恨地說。
石磊欲言又止,見釋然和嫣然走進來,就起身告辭了。
「哎,石磊!」怡然突然叫住他。
已經走出門去的石磊又轉回來,站在門口等著怡然說話。
怡然走過去,站在他的面前,關切地囑咐他︰「你,你要注意安全啊,如果被他們發現了,你會不會有危險啊?」
石磊笑了,這個冷面男人笑起來也很溫柔,聲音也變得溫柔起來︰「不會有事的,你不是說我很專業嗎?放心吧!」轉身走了。
釋然和嫣然交換著眼色。
「老二,這大周六的,你不在家陪你老公,跑這兒來做什麼呀?」
「他說有事,一大早就走了!估計是找喬紅去了吧!我呀,鬧心,就過來了。」
「就算他去找喬紅,也未必是壞事啊!他總要去面對的呀!」怡然拍拍釋然的肩膀︰「你要有耐心,給他點時間,沉住氣啊!」
「釋然同學,你是不是得匯報一下昨晚的教學成果呢?沒給本老師丟臉吧?」嫣然陰陽怪氣地問道。
釋然的臉竟然紅了︰「嘿嘿,小有成就吧!」
這時候就听見外面一片嘈雜之聲。嫣然到窗口一看︰「外面出事了!」
會館外面的馬路上,圍著很多人看熱鬧。
一位中年男人正在拖拽著一個女人︰「走!**的趕緊給我回家!你走不走?再不走我還削你啊!」看那男人的裝扮像是農村人,長得五大三粗的,好像是喝了酒,特別野蠻。
那女人很瘦弱,頭發蓬亂,渾身是土,臉上被打得淤青腫脹,嘴角還流著血。她在地上掙扎著︰「我不回去!我死也不回去!我回去也是個死!」她被那男人拖著,褲子都磨破了,腿也滲出了血。
怡然撥開眾人走了進去︰「這是怎麼回事啊?有事好商量,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啊!」
那男人沖著怡然瞪著血紅的眼珠子,呲著大黃牙︰「你別多管閑事啊!我收拾我老婆呢,你管得著嗎?」。
「兩口子打架你也不能動手啊!一個大老爺們還打女人!你不知道打人犯法嗎?來,松開手!咱有話好好說!」怡然抓住那男人的胳膊,試圖讓他松開攥著那個女人手腕的手。
那男人一輪胳膊,就把怡然甩了個趔斜,嘴里還不干不淨地嚷著︰「臭老娘們!敢管我的事!把我惹急眼了,我連你一塊打!」
釋然和嫣然趕緊扶住怡然,只見石磊沖過來,眨眼間就把那男人的胳膊扭到背後,把他摁倒在地上,膝蓋抵住了他的後背!
那男人鬼哭狼嗥地叫起來︰「哎呦!疼死我啦!大、大哥,我的胳膊要斷啦!」
怡然過去扶那個女人,那女人跪在地上,拉著怡然的手,聲淚俱下︰「大姐啊,求求你,救救我吧!我要是落在他的手里,我就沒活路了呀!」
怡然把她攙起來︰「這事既然讓我踫上了,我就不能不管!別怕!大姐給你做主!他還無法無天啦?」
「石磊,你把那男的送到派出所去,我先帶這女的回辦公室,給她上點藥,下面的事再聯系。」
這個女人叫鄭三妹,三十六歲,住在附近的村子里。那男人是她的丈夫,村子里的人都叫他「二驢子」。
鄭三妹年輕的時候長得挺好看,只可惜被幾個當地的地痞流氓給糟蹋了,從此淪為殘花敗柳。三妹眼看著年近三十也沒找到婆家,無奈之下,就嫁給了本村游手好閑的光棍漢「二驢子」,還給他生了個兒子。
二驢子不喝酒的時候,還算是個人,一沾上酒,就變成了畜生!對三妹非打即罵、百般折磨!
鄭三妹哭訴著︰「他罵我騷,罵我賤,說我就知道勾引男人。還說當初要不是我騷,那幾個犯怎麼會單單找上我?他還懷疑我和村子里的男人都有事兒,喝點酒他就打我,逼我承認和誰誰有一腿。」她掀開衣服︰「你們看看,我渾身上下沒一塊兒好地方,都是他打的!」
鄭三妹的身上,舊傷加新傷,傷痕累累,就連ru房上都是煙頭燙的燙傷!
「他不是人吶!就連做那事的時候,他也打我,變著法兒地折磨我!哎呀,我都沒法說啊!我真是死了的心都有啊!」鄭三妹痛苦得不能言說。
「我喝農藥死過一回,他把我送醫院去搶救,沒死成。我兒子哭著說,媽呀,你死了我可怎麼辦呀?我死都死不起呀!」
大家听著听著,眼圈都紅了。
嫣然一邊給她擦藥,一邊忿忿地說︰「你死什麼呀?離開他不就行了?跟他離婚啊!」
「我想跟他離婚啊,可他說死也不離呀!還說我要是再敢提離婚,他就殺了我全家,我媽我爸都七十多了,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嚇得直哆嗦呀!」
釋然問︰「你就沒找找當地政府的領導嗎?讓他們幫你做做工作。」
「找啦!一開始村里頭和鄉里頭的干部還找他幾回,他不喝酒的時候就跟人家保證好好待我,喝多了就去砸人家的玻璃!後來,誰也不敢管了!」
怡然問︰「那孩子呢?他打不打孩子呀?」
「孩子我媽我爸給帶著呢!他不喝酒的時候對孩子挺好,喝了酒就罵孩子,還沒動手打過孩子。」
「那你怎麼到城里來了?是打算投靠親戚嗎?」。
「我實在受不了,就想躲起來,惹不起躲得起吧!我躲到親戚家里,想在城里找個能夠供吃供住的工作,沒想到還是被他找到了!這要是被他抓回去,肯定是死路一條啊!」
石磊打來電話︰「派出所的民警說,這屬于家庭糾紛,對方認錯態度很好,表示再也不打老婆了,要好好過日子,建議好好調解一下就算了吧!」
怡然急了︰「算了?怎麼能算了呢?什麼家庭糾紛,這明明是家庭暴力嘛!調解?要是能夠調解還找他們干嘛?」
鄭三妹說︰「他每回都這樣,酒醒了就磕頭作揖地認錯,還痛哭流涕地求我原諒他,詛咒起誓地保證再也不動手了。說的比唱的還好听呢!一喝酒就不是他了。」
「那他不喝酒就沒事了嗎?」。
「他離開酒根本就活不了!每頓都得喝,不喝不行,一喝就喝多,喝多了就不干人事兒!大姐啊,這些年我過的都不是人的日子啊!這回,我說死也不能跟他回去呀!」
釋然說︰「老大,我看這事得緩一緩,我有個同學是律師,我們先咨詢一下再說吧!」
怡然想了一下說︰「這樣吧,三妹,會館正好缺個清潔工,你就先留在我這兒工作吧,包吃包住!你放心,我們會幫你想辦法的!」
怡然拿起手機︰「石磊啊,你先把那個二驢子打發走,不能讓他再來搗亂了!」
「好,放心吧!我保證那個二驢子不敢踏入會館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