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馨有種說不出的堵,自己在大冷的天里,冷坐一晚上,就是想知道那鞋是不是秦凱楓的,何苦呢,打個電話問下就可以知道的事,為什麼給自己弄得如此復雜,看來是真的神經過敏了。子馨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為什麼會這麼傻。
這時的子馨才發現,路上的行人已經很少了,大冷的人,出來走的人根本都沒有,這才有些後怕。趕緊攔了輛的士就回家了。有些苦笑在心頭。子馨覺得現在的自己就有點自做虐不可活的意味,自作自受。
回到家,還是黑著燈的,子馨知道,秦凱楓一定是走路回來的,一定是沒她快。
她飛快地換好衣服,鑽進被窩,裝著睡著了的樣子。不久就听到開門的聲音。
秦凱楓進到屋來也沒發覺有什麼不對勁,子馨向來早睡,他一點也不懷疑,雖然他看到外面的鞋架有些亂,但也只是想著子馨外出回來不注意而已,不知道是子馨匆忙所致。
進屋把隻果洗干淨放進冰箱。
「一個都沒有了,也不知道買,這個家伙可真是的,自己吃的都不上心。」秦凱楓在自言自語道。
子馨甚是奇怪,秦凱楓會偶爾買水果零食之類的東西回來,但向來的宗旨都是拎回家往廚房一放了事的,今天倒會洗好放冰箱。
只是子馨還是假裝睡著一樣,沒出什麼聲響。秦凱楓過來幫她拉了拉被子後就進去沖涼了,看來是沒發現有什麼。
子馨這才從被窩里鑽出來,打開電視,一個台一個台地按著,也沒有看進去什麼內容。
秦凱楓︰「你不是睡著了麼,怎麼又起來了。」
子馨︰「誰讓你不輕一點呢,把我吵醒了。」
秦凱楓︰「我已經很輕的了。」
子馨︰「是嗎,現在哄哄哄的是什麼聲音呀。」
秦凱楓︰「那衣服總得洗呀,要不然明天都上班去了,怎麼辦。」
子馨︰「就兩件你自己的衣服,不會手洗下呀。」
秦凱楓︰「兩件就不是衣服了呀,我才懶得洗。」
子馨︰「兩件衣服都懶得洗,還是你自己的,要是我的也叫你洗,不是要翻天了都。」
秦凱楓︰「不是有洗衣機麼,干嘛要我洗。」
子馨︰「就兩件,還開,浪費水,浪費電。」
秦凱楓不接話了,可是能是累了,不想說了,子馨也沒有死纏爛打下去,這也沒什麼好爭論的。爭論的結果也沒什麼用,衣服都已經在洗衣機去攪動了。
子馨听到了「滴滴滴」的洗衣機洗好衣服的聲音了,只是她在被窩里,沒有意念要起來。
秦凱楓︰「子馨,去曬衣服了。」
子馨︰「什麼,你自己去,不是你自己的衣服麼,又得我起來。」
秦凱楓︰「就曬一下啦,我得找點東西。」
子馨︰「找什麼呀,我幫你找。每次淨是找借口。」
秦凱楓沉默著不說話。也沒有動身去曬衣服。
子馨︰「我不想起來了,冷,你自己曬下吧。」
秦凱楓︰「你一會還不是得起來。」
子馨︰「我不起來了,睡覺了都。」
秦凱楓︰「你都還沒刷牙,不刷牙你睡得著麼你。」
子馨突然無語了,這個理由他也能找出來。因為子馨每次刷完牙都會幫秦凱楓的牙膏順手擠好放在口杯里。沒想到這個他也發現了。
子馨不得不起身去曬了衣服,有時候她很認命,因為她知道,如果她不起來曬的話,秦凱楓可真的會留在那放到明早,那還不是要自己來做,所以子馨特別認命地從暖暖的被窩里鑽出來。
等做好所有事再回到被窩時,被窩已經是冷冷的了,子馨有些哀嘆,趕緊把整個人都包在被子里面,自然地縮成一團。好一陣才回過神來。
子馨︰「你今天去那玩了,一天一個電話都沒。」
秦凱楓︰「跟一幫舊同事家吃飯打牌聊天。」
子馨︰「這樣就一天了呀。」
秦凱楓︰「是呀,那還想怎麼著哦,玩著玩著就過了一天了。」
子馨︰「那能不能告訴我在那個地方玩的呀。」
秦凱楓︰「你今天是做什麼了呀,突然關心這些小事。」
子馨︰「就是好奇想知道而已。」
秦凱楓雖然有些奇怪于子馨的問題,但他還是說了個小區的名字,子馨知道那小區,就在離剛才自己去的那地方不算遠。可她就是不明白為什麼秦凱楓會沒告訴她具體的他去的那個小區。
轉念又一想,可能是秦凱楓怕她不知道,所以說了個大一點的地名。因為是地球是都知道,子馨是個路盲,總是找不著方向的人。
看來自己是神經過敏了,還白白在外面凍了一晚上,想想這個子馨就在偷笑,笑自己的傻和呆,可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生怕秦凱楓發現。
平平淡淡地就又是一年之末了,春節的腳步愈加地近了,子馨有些傷感,畢業後竟沒能和家人一起過年過,遺憾,在心里,一遍遍地漫延開來。
子馨︰「過幾天我們回我家去看看吧。」子馨對著只對著視看拳擊的秦凱楓提議道。子馨是想不明白拳擊的電視有什麼好看,好好的人要在那打得血肉模糊的。看了讓人惡心,但秦凱楓卻樂此不疲,子馨抗議過n次,也無效。每每這時,子馨都只能躲開,讓自己不去注意電視的畫面,但那恐怖的尖叫聲還是會傳進她的耳朵,讓她不寒而顫。可又沒有辦法忽略掉。雖然子馨很投入地看自己的小說,但還是會感覺到,感受到。
似乎過了一個世紀這麼長遠,終于听到秦凱楓關電視的聲響,子馨輕輕地吐了口氣,松下神經來。
秦凱楓鑽進被窩。才發現子馨還在看書。可想而知他看得有多投入。
秦凱楓︰「你怎麼還不睡覺,明天要上班的。」
子馨︰「你也知道明天要上班呀,剛才起勁的時候倒沒想到要上班是吧。」子馨口氣不善地說著,心里盡是憤憤然,卻又不好直接發作。
秦凱楓︰「我這,一星期才兩集比賽,又是直播,當然得看了。」秦凱楓還有理地為自己爭辯著。
子馨︰「你可以選擇看重播的。」
子馨︰「再說,你這麼吵,我也睡不著的呀。」
秦凱楓︰「你今天是怎麼了,到底是吃什麼上火的了。」
子馨︰「有啥好上火的呢,不是說理麼,跟上火可沒關系。」
秦凱楓︰「平時也沒見你這麼火大的呀。」
子馨︰「那看來是我平時太安靜了。」
秦凱楓︰「別別別,你還是做回你自己才好。」
子馨︰「那我現在就不是我自己了。」
秦凱楓︰「也不是這麼說,現在的你是像原來的那個你了。」
子馨︰「原來那個我怎麼了,現在我又怎麼了。」
秦凱楓︰「沒什麼沒什麼。你就別這麼上心了。」
子馨︰「那你還這樣講,說得我現在像是怎麼了你一樣。」
秦凱楓︰「總感覺你那里不對勁,是不是心里面堵著有東西了。」
子馨︰「堵著塊石頭呀,你不知道呀,下午吃飯不小心把石頭吞下去了。」
秦凱楓︰「那明天得帶你去洗胃好了。」
子馨︰「不好吧,要不就現在去吧。」
秦凱楓︰「別鬧了,越說越離譜了。打住哈。」
子馨︰「打住就打住,話還不讓你說了哦。」
秦凱楓︰「那倒不是,明天得上班,你不累呀。」
子馨︰「你懷個寶寶我看下,試試你累不累。」
秦凱楓︰「我可沒那個本事喲。」
子馨︰「沒有那本事就別亂說人不累,我都要散架了。」
秦凱楓︰「那就睡吧,也不早了。」
秦凱楓說完就關了燈,開了床邊上的節能小燈。那是子馨特意從精品店買回來的,不是很亮,但黑暗中有燈光,子馨會覺得安全些。
子馨努力了很久才入睡,雖然困,可腦子里就是清醒得不得了,淨是些畫面像放電影似的在飛轉。
有一群人拼命地追著自己,自己用力地拼命地跑呀跑呀跑呀,就是跑不過他們。終于都跑不動了,子馨摔倒在地,那群人拿著手里的東西全招呼在自己身上,有刀,有槍,有木棍……應有盡有,全打在子馨身上。子馨嚇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
用了很大的力才睜開眼,用了很久地時間才看清楚四周的東西,原來自己還在房間里,原來一切只是一個夢而已。子馨擦掉自己額上的冷汗珠,按住蹦蹦跳的心髒。甚是難過。
不知道躺了多久,子馨感覺到過了很長很長時間。晚上喝水太多了,現在的子馨特別想上洗手間,可洗手間在外面陽台上,子馨沒有膽量起身出去。她害怕,夢,嚇到她了。
子馨試著叫醒身邊的秦凱楓,可是就是叫不醒,叫了好幾次都是這樣,沒叫醒,子馨無計可施。
她試圖重新進入睡眠狀態,可怎麼努力就是不行,就這樣折騰了一晚上,淨是讓可惡的夢境打攪了一份好好地睡眠,讓子馨很是無言,可又沒什麼辦法。直到天微微亮時子馨才壯著膽從被窩里鑽了出來。當還想進入睡眠時,鬧鈴卻不合時宜地響個不停,子馨只能有些無奈地起身。新的一天又得去面對了。
秦凱楓︰「你眼楮怎麼這麼紅。」秦凱楓還算有良心地發現了子馨的憔悴的模樣。
子馨︰「沒什麼,沒睡好。」
秦凱楓︰「沒睡好,那你一晚上在做什麼。」
子馨︰「你躺在我身邊都不知道我在做什麼,還問。」
秦凱楓︰「我睡著了,當然不知道了。」
子馨︰「是呀,你睡著了,就算天踏下來你也不知道呀,打雷你也不會醒的啦。」
秦凱楓︰「那倒是,睡著了還知道這些做什麼哦,再說天也踏不下來,打雷也沒什麼可關注的。」
子馨︰「那你可不可以關注下我呀。」
秦凱楓︰「你怎麼了。」
子馨︰「叫你千萬遍了也沒醒過來,害我一晚上不敢去上廁所,然後就一晚上沒睡著。」
秦凱楓︰「你不是吧你,就這兩步路你還不敢去上洗手間呀。你膽子去哪了呢。」
子馨︰「我做惡夢了呀,感覺那些壞人就在身邊呀,所以就不敢起來了。」
秦凱楓︰「這樣也行呀,都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來的,夢,能相信嗎。」
子馨︰「可那是感覺,人的感覺是自己控制不了的。」
秦凱楓︰「這個,怎麼能這樣講呢,人的感覺本就屬于自己所控制的。」
子馨︰「反正我是控制不了自己去害怕了,所以折騰了一晚。」
秦凱楓︰「看你這樣,還是別去上班了,請假回去休息下唄。」
子馨︰「都到廠門口了,算了吧,回去也睡不著的。」
秦凱楓︰「都不知道你那根筋不對,肯定是接錯線了,總是這麼固執。」
子馨︰「會不會說話呀你,你才接錯線了呢。」子馨有些微微地生氣道。
秦凱楓︰「我也就是說說罷了。」
子馨︰「有你這樣說話的麼,睡得跟豬一樣,卻還這麼多大歪理。」
秦凱楓︰「誰讓你沒事自己嚇自己,做個夢還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可能世上就你這樣的僅此一人了。」
子馨︰「我是特別的,那也是肯定的。」
秦凱楓︰「我算是敗給你了。」說著說著就到了工廠門口了。子馨轉進自己的車間,眼楮還是眯著的,太困了。
把該安排的工作都安排下去了,就已經是十點多了,子馨這才有時間回到辦公室喝上兩口水,喘上幾口氣。
忙乎完坐在椅子上的子馨,覺得眼楮沉得再沒一絲力氣睜開,雖然她很努力地支撐著。只是有時候意志也沒有多大的用處。
不知不覺就這樣靠在椅子上睡著了,醒來時子馨自己都嚇了一跳,沒想到自己這樣坐著都能睡著。
環顧四周,幸好同事們忙的忙得團團轉,閑的也閑著在玩電腦,沒人特意關注到她。
子馨急忙從辦公室里出來,生怕被人發現。
淺禾︰「子馨,你醒了呀。」淺禾是子馨提成副主管後子馨親手提上來的組長,沒想到也沒辜負子馨的期望,她一直把自己的工作做得很好,對子馨也特別地好,兩人在工作上也配合地相當不錯。
子馨︰「噓,你小聲點。」子馨邊說邊把手放在嘴唇邊做個禁聲的手勢。
淺禾︰「沒事啦,你又不是經常這樣,怕什麼。」
子馨︰「還說,你是早看到我睡著了吧,也不叫下我。」
淺禾︰「叫你做什麼,難得見你一次犯廠規,沒拍個照片來存底都算不錯了。」淺禾開玩笑地取笑著子馨。
子馨︰「你這家伙,還真想我倒霉呀,還拍照呢。」子馨邊拍著淺禾的肩,邊故作生氣地說。
淺禾︰「那有呀,我還幫你望風來的,你看,剛看到人事的經理下來巡車間了,我立馬進來看下你這豬醒了沒。」
子馨︰「你才豬呢。」
淺禾「嘻嘻,豬才會這麼瞌睡的,要不就是昨晚去偷雞模狗了。」
子馨︰「是呀,昨晚偷了個大母雞回來,要不下班回我家去煲了它。」
淺禾︰「我才不跟你同流合污呢。」
子馨還想說什麼來著,卻听到後面有人在喊她,子馨應著回過頭去,看到生產線的組長拿著生產單向她走過來。
淺禾知趣地走向自己的組的位置。
子馨︰「晚上去我家煲雞。」子馨對著淺禾的背影說。
淺禾似乎是沒听到,沒回答子馨就已經離開了。
工作來了,子馨的精神勁又出來了。短暫的休息後,困意已經消失盡了。
作者的話︰有一個人,很愛,卻又無法相守,那就要放手,輕輕地轉身離開,在遠方守望著,看著他幸福,也將會是一種幸福。
生活總是像一個大舞台,有時候它根本不會讓你有時間去準備底稿,我們總是在自己逼真的演出中,看到許許多多的遺憾,我們無需去感嘆這些缺憾,而是要真正地從心里去面對這些,解決這些,淡化這些,生活才會變得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