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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二)

寒越回到酒店之後仍是板著一張臉,月兌了鞋子甩在一邊就去了浴室沖澡【塵香章節】。管塵西朝著浴室的門翻了個沒有殺傷力的白眼,倒在了沙發上,真是,累啊【塵香章節】。馬迭爾吃了太多,肚子里涼涼的,紅腸也已經涼了,從外面回來時就凍成了冰棍兒,硬邦邦的,即使是再有胃口的人,譬如像是管塵西這樣的大嘴獸也是沒了食欲。

倒是寒越,似乎沒怎麼吃東西,老是捧著那半苦不苦的咖啡,跟在他和秋黎黎後頭嚇轉悠,轉悠轉悠的就轉成了這副倒霉相,踩了狗屎了?管塵西偷偷笑了出來,瞥了眼浴室方向,听著浴室嘩嘩的流水聲,也不再顧忌什麼,便翹起來二郎腿,叼起紅腸就咬了下去……

管塵西不急不緩的跟紅腸做著斗爭,此時浴室門呼啦一下就拉開了,寒越淡淡瞥了他一眼,不說什麼,邁開腿就向床邊走去,「沒有熱水。」語氣生硬的跟吃了冰坨似的。管塵西把剩下的一大半紅腸重新包好,轉念一想,沒有熱水?那麼他是用涼水沖的澡麼?

管塵西伸著脖子沖他叫到,「你是用涼水洗的澡?」

寒越不說話,翻了個身,把自己埋進被子里,裝鴕鳥。

管塵西一看他此刻這德行,便覺得好笑,這丫的,還在為白天的事生氣呢?管塵西笑嘻嘻的三步跳到床上,掀開被子沖他喊,「寒越,你丫的在氣什麼?」

「你干嘛?我還沒聾呢!」寒越沒好氣的坐起來,一把拉過被子,沖著管塵西皺眉。管塵西此刻笑不出來了,他被寒越的大力拉了個趔趄,差點趴在他身上,幸好及時穩住了,歪向了一邊,管塵西便也順勢躺在他旁邊,枕著雙臂,盯著頭頂上那盞光亮亮的水晶燈,低著嗓子問︰「那你到底在氣什麼?」

寒越微微挑了挑嘴角,只說了句沒什麼,向旁邊挪了挪身子,和管塵西保持了一小段距離躺下了。腿微微蜷起卻磕踫到了管塵西的腿,寒越忽然覺得連睡覺都沒意思了,真的,無趣的很。

管塵西似是不覺得什麼不自在的,盯著那水晶燈又開口,「秋黎黎說你是她的藍顏知己。」寒越微微一挑眉,側過頭里盯著他看,黑黑的眼眸似是染上了一層慍怒,管塵西覺得那視線如狼似虎又晦暗不明,便又接著說,「黎黎這丫頭真是可愛呀……」

「你到底想說什麼?」寒越冷冷的打斷他的話,抓著被子的手猛地一緊。管塵西輕笑出聲,真的好久沒看到這樣的寒越了呢,會發怒,嗯,有血有肉。

「沒什麼,只是不明白你們到底是怎麼認識的。你……好像從來沒對我說過。」管塵西不再說話,安安靜靜的等著寒越開口說。其實,這個問題憋在他心里很久了,只是從未認真問過。大二開學的時候,寒越拉著他去了火車站,把千里迢迢從哈爾濱跑過來求學的秋黎黎接到了她的學校,安頓好她,從此也算是相識了。那時候秋黎黎是一個人來的,不像別的孩子那樣,左媽右爸,可能還有一車的親戚十八里相送而來,拖著大包小包的,左擁右抱,恨不得把家都搬過來。秋黎黎只一個人,拖著一個拉桿箱,背著一個漂亮的帆布包,從茫茫人海中穿出來,大老遠就向著寒越揮手,那笑容就像三月的陽光,又溫暖又和煦,照的人心里暖洋洋的。管塵西初見她時還以為是個男孩子呢,直到她甜甜的聲音傳出來時,管塵西不可思議的張大了嘴巴……那時候秋黎黎清瘦且看不出骨骼,t恤牛仔褲外加一雙干淨的白球鞋,短短的頭發扣在小腦袋上,露出兩只圓潤的耳朵,英姿颯爽那是毋庸置疑的,只是,缺少了韻味,怎麼說呢,和他的那些女性朋友相比,缺少了女人味,更別提寒越身邊環繞的那群鶯鶯燕燕了。

後來接觸多了,管塵西就發覺了,秋黎黎那女孩子,小聰明一大堆,跟個小狐狸似的,但也只是小小的狐狸,道行不夠,平時傻里傻氣的,是大智若愚吧,以至于從小在溫室長大的太子爺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那女孩子,豪爽,傻氣,可愛,糊涂,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難怪,難怪寒越交再多的女朋友最後還是選擇分手。難怪寒越幾乎每周都會拉上自己去看望那個遠方來的朋友。也難怪,難怪他今天生氣……

管塵西從回憶中回過神來時,寒越早已翻了身,仰面躺下了,他左胳膊微微屈起,搭在額頭上——一般他只有想事情時才這樣子,養成了習慣了呢,倒是自己,小時候就覺得這樣的動作又酷又帥的,偷偷蒙著被子模仿了幾次,動作是剽竊了過來,可總覺得缺少了點什麼。現在正主躺在旁邊,來了個免費的經典重現,一下子又勾起了管塵西小心髒的顫動。

「我們,是好朋友……」寒越頓了頓,接著說,「我媽媽和她的媽媽是大學同學,有幾年沒見面了吧,小學畢業的時候,他們全家來北京旅游,在我家住了幾天。」寒越偏著頭看他,「你不會忘了吧?我記得我告訴過你,我認識了一個女孩子,還想著介紹給你認識呢……」

「原來是青梅竹馬呀……我忘記了……」管塵西懊惱的抓著頭發,「你怎麼不早說?」

「我忘記了。」寒越輕笑出聲,「塵西,放心,我只把黎黎當成好朋友的。況且,兔子不吃窩邊草。」

「……你想吃也吃不到,李維笙把她吃的死死的……」管塵西得意的看向寒越,可人家根本就不再看他了,拉起被子蒙在頭上,「關燈。」

「塵西……明天陪我去買手套吧。」

「不去看望你青梅竹馬的媽媽麼?」

寒越不理會管塵西,心里卻是微微的難受,不去了吧……怎麼還能去呢?只會徒增傷感罷了。媽媽葬禮突然而至,自己完全失去了主心骨,恍然間打給了黎黎的媽媽,哽咽著嗓子求她幫幫他。那時候才多大呀,16歲,剛剛上高一,管塵西早去了法國度假,身邊又有誰能幫他?秋媽媽第二天一大早就飛來了北京,拉著秋黎黎的小手,急匆匆的趕到寒家,等寒越開了門之後一把把他摟進了懷里,眼淚也涮涮的流了下來……

那時候自己差點活不下去了,是秋媽媽,張羅好了一切,要帶著他去哈爾濱生活,寒越拒絕了,那時候任憑秋媽媽怎麼哄,就是不來哈爾濱,守著那空蕩蕩的大院,一個人過了好多年。

所以他和秋黎黎,不可能的,他們不僅是好朋友,也是融進對方生命中的兄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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