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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蕭蕭兮易水寒(二)

李維笙以前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秋黎黎,我的姑女乃女乃,求求你好好兒吃飯,求求你好好照顧自己,求求你……後來,隨著感情漸漸穩定了,熱戀的溫度漸漸下降了,那個楊一口中的野男人的出現,李維笙絮叨變成了試探,今兒琢磨那野男人的態度,明兒就探黎黎的口風,搞得黎黎心里酸酸甜甜又苦又煩的【塵香章節】。

此刻秋黎黎正靠在沙發上看海洋世界的紀錄片,正專心致志的吃著薯片,忽感邊上的沙發陷了下去一片,隨後她的小腦袋被一雙修長溫暖的手搬向左側,李維笙面帶愁容,眼楮里的光芒若隱若現的,黎黎就知道,這家伙又來了……果然,李維笙開口了︰「親愛的,你說我好麼?」。那認真的神情令黎黎無奈又無奈的嘆了口氣,她扒下李維笙抱著她腦袋的雙手,然後雙臂搭在李維笙的脖子上,傾身先前,吻了上去……

都說,*,秋黎黎之于李維笙,就是那柴,就算受了潮,也能輕易的燃起他心頭那把火。別看李維笙貌似冷酷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的姿態,可一面對他家黎黎的時候,就跟個三孫子似的,腆著臉往上湊,秋黎黎曾偷偷叫他哈巴狗……現在,倒是習慣了有他在身邊膩歪的日子,這可滿足了黎黎曾經內心的遺憾︰不能變成男人,不能享受大男子主義……

很久以前的時候,那時候還沒遇到秋黎黎,李維笙總是一個人呆著,說好听一點就是宅,半標準的宅,也不看電視也不打游戲,只在家里寢室里看看書上上網,偶爾會同楊一一起去打網球【塵香章節】。楊一那人也是嘴賤啊,又一次兩個人剛打完球,他問李維笙是不是不喜歡女人啊,李維笙想了想說嗯。那是候楊一腦子里轟的一聲,說話聲音打著顫,臉開始憋紅了,站在球場上就不動頭腦了,愣頭愣腦的瞪著眼。李維笙走了幾步忽然停下來,後頭又走回他身邊,曖昧的摟著楊一沖他笑。楊一只覺得身上好像有千萬只螞蟻在爬,癢癢的,麻麻的,可還是瞪著眼楮裝的很鎮定問李維笙,「丫的,你開玩笑吧……」

現在,李維笙緊緊地抱著秋黎黎,像是要把她揉進他的身體里,那麼用力,那麼牢靠。她忽然想起曾經楊一和她說的話︰你的李維笙啊,真是……他是不是恨不得把你拴在褲腰帶上,走到哪都不和你分開……

忽然嘴上感覺微痛,嘴唇便被他放開,然後他大口喘著粗氣說,「阿狸,你……」

秋黎黎忽然抿著嘴笑了起來,她曉得了,感情這哈巴狗是氣她在接吻的時候走神了啊!真是可愛!

李維笙歪著頭看她,見她卻笑的花枝亂顫的,心里酸酸的,卻又要忍著不能表現出來,那多顯得他沒風度啊!他只挑了挑眉毛,不動聲色的稍微往旁邊移了移,低啞著嗓音說道︰「嗯,我回去了……」,卻見秋黎黎好像笑了眼淚,只覺得心里有股火氣亂竄,那種不安憋得厲害,一定要發泄出來。他忽的站起身來,也不再看他的阿狸,硬硬的說道︰「我走了,你鎖好門。」

剛走了兩步,就被撲上來的秋黎黎拉住了胳膊,黎黎邊說邊笑,「哎,生氣啦?哈哈,不要生氣!我只是想起來一件事……」

「什麼事?」

「我……好像愛上你了。」

北方的秋天通常來得很早,大約九月份的樣子,身子弱一些的都要穿上長t恤保暖御寒,並且陰雨的天氣也比較多,一般白天還好好的,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就會發現下過了雨,涼涼爽爽的。

不過此刻的管塵西卻體會不到那秋高氣爽了,現在他正規規矩矩的躺在床上,緊緊皺著眉頭,雙眼雖然緊緊閉著,可還是能清楚的看到那漂亮的眼皮覆蓋下眼楮不停地動。

是做惡夢了麼?又做惡夢了。寒越輕嘆一聲,輕輕彎子,然後把手覆蓋在管塵西的額頭上,忽然又擰起眉頭自言自語道︰「怎麼還這麼燙?睡覺都不知道蓋被子麼……」他輕輕推推了床上的可憐人,細聲細語的說︰塵西,塵西,醒醒,我帶你去醫院。」

床上的人輕輕動了一下,隨後抬起胳膊搭在了額頭上,仍然緊閉著眼,眉頭卻擰的更重了。此刻的寒越慌了神,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早上醒來後來敲他的門,卻不見有人應聲,推門進來後,看到的就是管塵西此刻的樣子,不過那時候他的雙頰紅紅的,手也很燙,窗子大開著,被子也只是被他壓在身子底下。寒越發現他是發燒了後馬上喂他吃感冒藥,可是怎麼叫他就是不醒,自己只好洗了毛巾搭在他頭上,坐在旁邊看著他。可如今已過了中午,塵西的燒還不見退,叫他起床還不醒,寒越又怎麼能不著急?

寒越在屋子里來回踱步,可越是急切就越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正想著解決的辦法,忽然听到一串鈴音想起,在偌大的臥室里顯的格外刺耳。

是塵西的手機,上面顯示了一串電話號碼,卻沒有標注來電者的姓名,寒越本是不打算接起的,可那鈴聲就是不停,一陣一陣的響起,寒越無法,只能接起,「您好,塵西現在不在。」

「是寒越麼?我是管叔叔。塵西他去哪里了?」

「噢,管叔叔您快來,塵西病了,病了一上午了……」

管塵西在生氣。真的生氣。每次他生氣的時候都會煮面吃,煮很滿一鍋面,一口接著一口的吃,只他一個人,從來不叫寒越陪他一起。他坐在餐桌旁,一句話也不說,更不抬頭,只是專注的吃著面。

已經25個小時零42分鐘了啊。寒越又看看手表,這麼久了,塵西還是沒搭理他。這還是管塵西第一次這麼久沒和他說過話,從前,哪怕是放寒假暑假,他也會每天都給他打一個電話。就算那時候塵西一個人在國外度假,他不也是每天一封電子郵件騷擾著麼?看來,塵西是真真兒的生氣了啊!

「塵西,對不起。」

「塵西,我只能麻煩管叔叔來,畢竟他是你……」

「不要說他是我爸爸,我沒有那樣的爸爸。」管塵西的聲音很冷,明明听起來怨恨的是另有其人,可寒越听著那樣無情的話,就感覺有什麼東西扎在心上,一下一下的劃著口子,想說些什麼,偏偏喉嚨像是堵著什麼東西,說不出話來,哪怕是一句安慰的。

「我……塵西……」

「陪我吃點,好麼。」管塵西忽然抬起頭來,仰視著寒越,明明很漂亮的眸子,此刻卻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灰色的布,很大很皺的布。明明受傷了,卻總也不說出來。管塵西,你,為什麼這樣?

寒越坐下來,就坐在管塵西身邊,不給自己盛面吃,也不看管塵西,只是坐著,挺直脊背,雙手搭在兩條腿上,卻緊握著拳頭。他知道,此刻的塵西,定是難過的,而自己,除了傾听,除了也暗自傷著心,還能做什麼?

就像那時候,身邊最親近的人離開他時,自己只能注視只能哭泣,只能在別人安慰的聲音哭睡過去,醒來仍是不敢面對事實。無能為力啊。是啊,他能做些什麼?

低低的抽泣聲。

管塵西放下筷子,向椅背靠去,動了動早已麻木的腳,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喑啞著嗓子說,「昨天是我媽媽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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