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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逃亡之旅(上)

「姑娘,七鬼,這場血光之災我們是沒法躲得掉了。」竹乾呷了一口茶,幽幽道,「采家的人應該很快就會找到這里了。柳兒就得你們好好照顧了。」

「為什麼啊,師父?」小七不滿了,「那個什麼采家,我們為什麼要躲他們?我們又沒惹到他們。」

竹乾緩緩放下茶杯,挑挑眉︰「七鬼,教你的破繩術為什麼不好好練?」

小七撇撇嘴,雙手拽著不知何時被解開的繩子的末端跳了下來︰「不好玩,每次都這樣!」

竹乾瞥了小七一眼,冷不防,袖口一甩。

「啊!師父!」小七連滾帶爬地從房中央躲到了門口,三把寒光懾人的匕首冷冷地插在了小七剛剛所在的地方。

雙橙本能地咽了咽唾沫,被這對強大的師徒關系給深深的震撼了。

「這三把匕首就送給你了,好好珍惜!」竹乾玩味地挑眉,那神情仿佛在說,老子給你送禮啦!怎麼著,感動吧?驚喜吧?老子對你好的沒話說吧?

小七一听竹乾送東西給他了,又連滾帶爬地原路返回,使出吃女乃的勁兒拔出匕首,兩眼放光,磕了藥似地興奮大叫道,「師父,真的要送我嗎?這個,真的要送我嗎?」。

「不喜歡就還給我。」竹乾站起身來作勢要奪回那匕首。

「喜歡!喜歡!喜歡!」小七握著匕首以光速滾回了門口,還謹慎地望著又坐回椅子上的竹乾,深怕他反悔似地。

竹乾寵溺地笑了︰「七鬼,收拾下東西吧!我們得逃生了!」

小七屁顛屁顛地站起身來,打了興奮劑似地,聲音倍兒響亮︰「好,師父!」

仿佛逃生與他是多麼一件光榮而偉大的任務似地。

見小七離開,竹乾笑容凝固,漸而肅然。

雙橙心里長嘆一聲,看來自己跟采柳兒一干人是月兌不了干系了。也罷,身處一個陌生空間,有個朋友也是好事,雖然這些朋友背景復雜了些。

竹乾看向雙橙,表情嚴肅︰「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

倒也爽快。

雙橙知事態嚴重,忙道︰「能幫的我一定幫!」

竹乾听此,反倒苦笑了兩聲︰「姑娘心思縝密,想必也看出我和柳兒的關系。不錯,我們曾經是戀人,怕是柳兒至今還對我心存誤會才…若我沒命逃月兌,我希望姑娘可以代我向柳兒解釋清楚。你只需對她說,那日我並非未遵守約定。是采夫人找到我求我放棄柳兒。我沒應。哪料采家人竟為此對我起了殺心…當我與那幫人廝殺完負傷去了約定地點後,她已經不在了…」

說罷,竹乾雙眼幽幽地看向遠方,仿佛當時情景再次浮現。

竹乾說的沒頭沒腦,雙橙竟也听出了大概。又是一出棒打鴛鴦的苦情劇。雙橙哀嘆一聲,答應幫他解釋。

待竹乾和雙橙從屋里出來的時候,小七已經跟個整裝待發的軍人似的,精力異常充沛地站在院中等著出發了。

小七樂呵呵地聳了聳肩,咧開嘴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笑的很是開心︰「師父,干糧都在藥簍里,我裝了很多,夠我們四個吃一個月了,還有,藥箱我也拿了,都是很珍貴的藥,哈哈…」

竹乾望著小七身後臉色依舊慘白的采柳兒,慘淡笑了︰「小七,你帶著柳兒和這位姑娘先走,去蜂城找四鬼,我新研發出一種藥物,馬上就煉制出來了,煉好藥,我馬上就去跟你們會合。」

小七仍舊處在收到禮物的幸福之中,根本沒察覺現在的氛圍有多麼哀傷和緊迫。

雙橙知道竹乾是讓他們先走,他想拖住采家人,至于能不能拖住,能拖多長時間就靠竹乾自己的本事了。

采柳兒仿佛也知道竹乾的想法,挪了挪步子,秀眉一擰,還是走向了竹乾。

雙橙和小七很默契地互使了個眼色走到一邊。

「雙橙,剛剛師父支開我跟你說了些什麼啊?」小七很是好奇地湊到了雙橙身邊,小聲問道。

「想知道啊?那你干嘛不偷听?」雙橙白了他一眼,心里琢磨著竹乾說的話。

「我這叫見好就收,」小七眨巴眨巴著眼楮,捧著三把匕首,眼楮放射出奇異的光芒,「萬一我偷听被老鬼發現了,收回了匕首怎麼辦?」

雙橙心里哀嘆一聲,看來這趟渾水她是淌定了。

小七這麼聰明,大家一定能逃出去的!她可不想莫名其妙地死在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阿茹,小七,我們走吧!」采柳兒緩緩走過來,竹乾沒有出來送行。

雙橙看著采柳兒羸弱的身子,走過去扶住了她。畢竟,有傷在身,采柳兒走路還是有點困難的。

小七撇了撇嘴︰「師父也真是的,蜂城那麼遠,為什麼不讓我們騎木子走?」

木子是竹乾養的一匹白色烈馬,雖說可以日行千里,但極不好馴服,也就竹乾可以輕松騎著到處逛。

采柳兒冷冷地回應道︰「木子再厲害,也不可能帶著三個人長時間趕路,況且,以木子但脾性,它能任你指揮?還不如快些找個驛站租輛馬車來的實際。」

小七似乎很怕采柳兒,一見采柳兒冰冷的面容,打了個冷顫,忙點頭說是︰「最近的驛站走三個時辰也就到了。」

采柳兒也擔心害怕但很,拽著雙橙的手臂很是用力,嘴唇打著顫,柳葉眉一直緊鎖。

雙橙也看出了采柳兒的憂慮,心想,如果竹乾能活下來,他們倆或許可以冰釋前嫌,可以攜手同老了。

采柳兒走得很急,三個時辰的路程,她一傷員硬是咬著牙,兩個時辰就走到了驛站,買了匹最好的馬,拽著趕路。

坐在馬車里,采柳兒依舊煩躁不安,時不時探出頭去看看有沒有人追上來。

趕了一整天的路,小七已經困得厲害,而雙橙又不會駕車,采柳兒咬了咬唇,竟然決定把馬車留下,徒步往回走。

「往回走?怎麼…為什麼…」雙橙駭然。

采柳兒眉頭緊鎖,抽出軟劍在周圍一陣亂劈亂砍,雙橙和小七諾諾地站在一旁不敢再問一個為什麼。

直到周圍樹木呈現出一派慘淡之後,采柳兒筋疲力竭地扶著馬車,舉著長劍刺向自己的左臂。看著地上一灘妖艷的紅,采柳兒不舍地丟下了正在滴血的軟劍,喃喃道︰「希望可以拖住他們一時半會兒,走吧。」

采柳兒這一智舉竹小七也知曉一二,倒是雙橙最笨,不知所以。采柳兒這麼做無非是想讓追殺他們的采家人看到這里有過打斗,采柳兒的軟劍又留在此地,更會讓他們堅信采柳兒身受重傷命不久矣。而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她竟敢往回走。

于是三人兩累一傷的又折了回去。

才走沒一刻鐘,采柳兒忽地拽住了我和小七,一臉悲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然後拽著雙橙和竹小七躲到了路旁的高草叢中。

沒幾分鐘,幾個武裝的大漢滿臉凶相地騎馬而過。

「真快,太快了!」采柳兒待那幾個大漢走的完全不見了蹤影才軟軟地坐在了地上,無措地看著路的前方後方,眼里噙著淚,始終不肯落下︰「乾趕不過來了,我們…我們必須速去蜂城。」

「師父,師父,怎麼會趕不過來?你…你胡說什麼啊?」見采柳兒這副神情,小七也慌了神兒。

「剛剛過去的那幾個人便是采家最大的惡棍,采雪兒的親爹,采豐祿。還有他二弟、三弟、采豐柯、采豐博,及采家的主力。」采柳兒恨恨道,「看來他們這次是下了狠心要活捉我了。」

小七畢竟還是個孩子,遇著這樣的事驚恐地邊叫邊抹眼淚︰「那,那我師父,師父…」

「乾不是他們的對手。」采柳兒終于落了淚。

「不!師父那麼厲害,采家算什麼,沒有人可以傷害我師父的!師父…師父…」小七癱倒在了地上。

采柳兒握住他的雙肩,一字一頓道︰「乾不是他們的對手,要報仇就得保命!這條路已經不安全了,我們需要找一條新路。」

小七抹著眼淚,怔怔地看著面前的采柳兒忽地瞪起了雙眼︰「滾!我不會幫你的!你這個妖婦!沒有你,我師父就不會有事的!」說完,站起身來要往回走。

「竹七,回去只有死路一條!活著才有希望!」采柳兒字字鏗鏘。

小七呆立,終于還是走了回來,哭得一塌糊涂︰「師父…師父…師父…」

雙橙不忍,抱著小七,輕輕撫著他的後背,他還是個孩子啊!第一次面臨失去親人的痛苦,必然是會擔心害怕無措的。

許久,小七緩了過來,握緊了拳頭,雙眼噴射著復仇的悲慟︰「我知道條近路,不過那條路要穿過一個賊窩。」

采柳兒蹙著雙眉,還是狠下心來,決定冒這個險︰「好,竹七帶路!」

雙橙抬頭望了望天邊,像是被時間遺忘許久的紙頁,泛著枯竭的黃。要下雨了呢,這樣的天氣應該不會越到什麼山賊吧?

雖然對采柳兒心有芥蒂,但畢竟現在大家是一條蘆葦是上的螞蚱。竹小七也深知采柳兒這點身手的人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和雙橙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所以,小七倒也不吝嗇地捧出了一瓶上好的止血生膚的藥丸。

一路沉默。

雙橙跟在小七身後走著,倒也對那些傳說中的山賊漸漸生出點敬意來。丫的,這麼艱苦險惡的山路,他們是怎麼爬上去安營扎寨的呀?忒厲害了!生活忒不容易了!

「怎麼了?」見小小七突然止步不前,雙橙忍不住好奇,問道。

「天要黑了,我們得找處洞穴安身。」小七沉著臉,「況且,馬上就要來一場暴風雨了。」

「現在去哪里找什麼洞穴啊?」雙橙萬分郁悶地看了看天氣,又四處張望了一下,哪來的什麼洞穴啊?除了草還是草,樹都沒有幾棵了。

「就在你的左邊。」小七說著,撥開了身旁密密的高草,往草叢深處走去。

雙橙扶著采柳兒緊隨其後,越往里走,草越高,開始的及腰,現在的已完全被草隱了身子。雙橙不禁一陣月復誹︰丫的,這還是草嗎?哪有長了一米八還屹立不倒的草?

「到了。」小七撥開最後一撥草,露出一個半米高的窄窄的洞,丫的,夠隱蔽,夠創意!

小七也不慌亂,取下藥箱、藥簍塞入洞中,然後從腰袋中取出兩粒黝黑的小彈丸,沉著臉道︰「吃了它。」

采柳兒的臉色立即變得難堪起來,眸子里閃過一絲慍怒,但還是一聲冷哼,吃了下去。

既然采柳兒都吃了,雙橙也沒什麼資格拒絕,伸出手,正要拿那顆剩下的那粒彈丸,小七卻突然化掌為拳握住了那粒彈丸,眼神須臾的飄渺︰「雙橙…就不用吃了。」

雙橙尷尬地又收回了手,采柳兒只是報以冷笑。

「跟著我走。」小七把藥箱藥簍又往里推了推,低身爬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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