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學期很快就開始了。兩個人依舊是一起學習,玩耍。陳雨莉的英語很好,在她的幫助下,馬小驢的英語開始有點模樣,以前的英語就像北京人听閩南語,現在最起碼像北京人听四川話,偶爾還是可以在牙縫里听出兩個字眼的。
無憂無慮的馬小驢完全沒有想到陳雨莉會離開。
有那麼幾天,陳雨莉也開始落落寡歡。經常上課的時候走神。陳雨莉問馬小驢,自己走了他會不會想她,會不會忘記她?
馬小驢覺得兩個人的未來必然是美好的,一切都是幸福的。所以他壓根就不認為陳雨莉會突然離開。沒心沒肺的說,走了好,走了就不會有人管我了!
的確只從兩個人捅破了那層關系後,陳雨莉就開始約束馬小驢的一些吊二郎當的行為。上課馬小驢再也沒有能夠睜著眼睡覺了!
「你真的這樣想嗎?」陳雨莉的聲音有點變腔。
「好了好了,怎麼會呢!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馬小驢拍著胸脯說。
小孩子的誓言總是擲地有聲。但是也最是無法實現。因為能力因為時間。
馬小驢的無憂無慮也在那段時間結束。因為父母的離開。
馬小驢完全無法接受這樣一個事實。
原本應該和睦的家庭,怎麼會一夜之間消失不見呢!
白天的時候,馬小驢還在學校里沒心沒肺的笑,陳雨莉盡管心情不佳,可是還是有跟馬小驢玩耍。
「小驢哥哥!明天你有時間嗎?」第二天是星期天。馬小驢他們是沒有雙休的。所以陳雨莉這樣問。
「有時間呀!」馬小驢就是多的是時間。「干什麼?」。
「明天到我們的小魚池等我,上午九點,不許遲到哦!」陳雨莉說。
「有什麼事情嗎?」馬小驢問。兩個人的小魚塘離馬小驢家並不遠。
「不要問那麼多,記住,不許遲到!"陳雨莉強調說。」什麼事情這麼神神秘秘的,到時候去就是了!」馬小驢翻著白眼說。
"記住一定不要遲到!更不許不去!「陳雨莉說。」真嗦你!簡直比我媽還羅嗦。」。馬小驢說。
他不明白今天的陳雨莉到底是怎麼了。平時她說話總是見解明了的,幾乎從不說第二遍。但是為什麼今天洛里嗦的呢!
「我送你回家吧好久沒有送你回家了!」馬小驢說。已經好長時間,陳雨莉都沒有讓馬小驢松她回家了。馬小驢也根本就沒有細想原因。你不讓送就不送唄。
「哎呀!不行!我們天天在一起讓人家看了不好的!」陳雨莉說。
「耶!」馬小驢撇著嘴說︰「誰稀罕呀!早晚還不是我的人!」馬小驢無恥的說。
馬小驢吹著「十八模」往家里一顛一顛的跑去。
「馬小驢!快回家!你們家出事情了!」村里的吳女乃女乃看到馬小驢喊。
「你家才出事呢!你個老不死的!」這吳女乃女乃在村里很不得人心,平時就喜歡搬弄是非,東家男人偷西家女人,南家公公跟媳婦「扒灰」什麼事情都能從她嘴里出來。平時大家也都喊她老不死的。
「你個死孩子!」吳女乃女乃在後面嘀嘀咕咕的說一些詛咒馬小驢的話。
越靠近家,馬小驢越是相信了吳女乃女乃的話。因為老遠就能听到了弟弟的哭聲。馬小驢的爺爺女乃女乃死的較早,馬小驢的叔叔也因為出去打工手里有了點錢,根本就看不起馬小驢因為孩子月兌離而越見貧瘠的家庭。
所以盡管家里出事,還是門前羅雀。只有弟弟馬小馬的哭聲傳出好遠。
當弟弟告訴他父母都出了車禍的時候,馬小驢根本就不敢相信。平時有點羅嗦的媽媽,和憨厚的有點傻不拉幾的父親,真的就是這樣離開了自己了嗎?、
馬小驢一下子就傻了。這不可能的!這是不可能的!
是警察帶著馬小驢兄弟兩個去省城見到的已經冰冷的父母親。馬小驢有一塊很遠的地。要翻過數十公頃的樹林和幾條公路。村里的公路遠不如大城市的標準,馬小驢的父母從樹林里剛穿出來,就被飛馳而過的汽車給撞的飛了出去,當場就失去了知覺。
這司機也沒有逃跑,而是迅速的幫馬小驢的父母送去了醫院。但是還沒有到醫院,兩個人就就此撒手了。
當馬小驢看到被白布蓋住的父母的時候,看著弟弟哭的死去活來,不知道為什麼,馬小驢就是沒有眼淚。他不是不傷心,他感到一切仿佛都結束了。但是就在面對著父母的尸體,面對著生自己養自己的父母的尸體,馬小驢咬著牙齒,就是沒有一滴淚水。
「這孩子難道是天生天養的嗎?還是根本就是個冷血動物嗎?」旁觀的人都這樣說,就連醫生都覺得這孩子太鐵石心腸。
但是馬小驢就是沒有眼淚。馬小驢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父母離開的場景,他更不願意接受這些,但是他又必須接受,因為生活留給他的,還有很多東西要面對。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後,馬小驢都不能理解自己當時為什麼沒有眼淚。自己應該像弟弟一樣,哭天搶地歇斯底里才對的。但是為什麼自己當時就沒有呢!
當二叔仿佛後知後覺的跑過來假惺惺的幫助馬小驢幫父母安葬好,卻要拿著肇事賠款,由他來撫養馬小驢兄弟兩個人的時候,馬小驢不願意了。拿著家里的釘耙,一口氣跑到二叔家,差點沒把他二叔砸死。
馬小驢站在他們家門口,一直站了好久。他二叔躺在地上,怎麼也想不到原本一直就是個小屁孩的家伙這一次會如此瘋狂。
馬小驢翻開父母的箱子,在里面找到一個本子。上面一筆一劃的記得清清楚楚,都是一些這麼些年借的錢。大都是三十五十的錢,這上面唯獨沒有自己二叔的名字,馬小驢一一還清後,並沒有任何的異樣。馬小驢知道,自己必須要擔起這個家。
但是馬小驢卻找不到了陳雨莉。屬于她的小鯉魚。馬小驢找遍了所有她可能出現的角落。但是都麼有她的蹤影。
馬小驢知道自己爽約了。陳雨莉的親戚告訴馬小驢,陳雨莉在周日下五就回城里去了!
馬小驢不知道當時陳雨莉是如何在小魚塘翹首等待自己的。馬小驢默默的來到小魚塘,仿佛還可以看到陳雨莉焦急的身影。
兩條小魚消失了!
馬小驢自己在小魚塘坐了一夜。沒有人知道馬小驢到底有沒有哭。只是從此以後就仿佛根本就沒有出現過陳雨莉和父母這幾個人!
馬小驢一夜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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