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沒有其他過多的奢求,能夠得他憐惜來到這孤神殿已經是萬分的榮幸。暮起是這天界的神尊,而她只是塵林中的一只低俗的鳳凰,她並不能為他做些什麼,但是赤夜希望自己能夠為他驅走那份孤獨。
以前赤夜並沒有想過其他,但是從現在這一刻起,赤夜就在心中下了一個決定。她要永遠陪伴著暮起,不讓他再獨自孤清。若是他要做一個孤獨的神尊,那她也要做一只孤獨的鳳凰,就在這孤神殿,或是其他地方,永遠追隨著他。
「我們的機會來了。」天帝風風火火地走進天牢,心中的興奮之情直接洋溢在臉上。大步跨進千瑾所在的牢中,欣喜的對著千瑾說出這句話。這冷寂的天牢,仿佛也因天帝的感染而變得活氣了,而千瑾看到天帝的到來,也只是笑笑。
「千瑾愚鈍,不明白天帝話中的意思,還望天帝能夠詳述。」千瑾也是才回到這里,被他壓制住的傷已經快要突破而出,這一路回來他亦是在強忍,現在已經快要支撐不住。可天帝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到訪,不論如何,他也是不能讓天帝看出任何他身體上的端倪,只得強顏微笑,裝作一副正常的樣子。
天帝示意千瑾到桌邊坐著,他好將事情詳細地說與千瑾听。至于這天牢之中為何會有這些東西,自然是天帝因為感謝千瑾為他多次出謀劃策,所以特意將千瑾所在的牢房布置的與尋常房間一般。千瑾每每看到天帝給他弄在這些東西,都不免有些嘲諷。這天帝表面上說得好听,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端,恐怕他千瑾就是第一個會被推出去的。
不過這亦無妨,若真是那樣,倒便也是他千瑾想要的結果,若是天帝沒有這般無恥,或許千瑾還不會想要利用于他。
「這就是我們取代神尊的絕佳機會呀,若是這下錯過了,可能很難再遇到。所以我們趕緊謀劃一下,接下來該如何行動。」天帝怕是千瑾還沒有完全明白,便又耐著性子向他解釋。這個機會他得好好把握,所以現在就需要千瑾給他獻一個良計,他一定要成功。
「真正的時機還未成熟,天帝還需耐心等一陣子。到時機成熟的那個時候,就算天帝不親自來這天牢,千瑾也會主動去向天帝獻計。」千瑾的語速不快不慢,溫潤的話語將天帝所有的結論全部駁回,並且讓人幾乎無法說出反駁之言。
「現在這個時候都不算是時機成熟,那何時才算是?本帝等那一刻已經等的夠久了。」听到千瑾斷定這並不是最佳的機會,天帝的心境便變得有些急躁。若不是有礙于天帝的顏面,此刻這桌上的茶杯可能早已被他摔碎。
「快了,」想著近段時間發生的這些事,千瑾露出了更加溫潤的笑容,嘴角的弧度彎的更深。「等到真正的時機一到,千瑾自會出現在天帝的面前,並且天帝無需再等待多久。」
「好,」天帝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對自己狠下心,決定就听千瑾的意思,放棄這個機會。「這麼長時間本帝也忍了,就不怕再多等這些時日。」
「天帝派小仙去監看孤神殿前,沒有想過若是被發現會有何後果嗎?」在天帝離開之前,千瑾問了一句這樣的話,沒有稱贊天帝這舉動的英明,反而卻像是在責備于他做事莽撞。另一方面,又像是想要借這個問題,得到其他事情的答案。
「哼,若是被神尊發覺,本帝只要將這事全部推到那小仙身上便是,與本帝又無干系。」天帝冷哼,在做這件事之前他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就算是事情敗露,他也能安穩的做他的天帝之位。
「很好。」千瑾小聲輕嘆,不知是對這個答案很是滿意,還是帶了無盡的嘲諷。
「千瑾方才說了什麼?」天帝稍稍轉身,好像听到了千瑾貌似是說了什麼,可他並沒有听清楚,便這樣問出。
「莫不是天帝听錯了,千瑾方才並沒有說話。」這個時候的千瑾又恢復了那份淡然,巧言推卻天帝的問話,並不如實告訴天帝他剛才的那聲嘆息。
千瑾的話讓天帝也不禁有些懷疑是自己听錯了,不再多言,但是又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天帝不想再糾結于此,便邁步準備離開。
正在這個時候,天帝身後又傳來了千瑾輕柔的聲音。「天帝以後不用再來千瑾這里了。」
這句話只有天帝知曉,千瑾既然說了這話,便他不想再在這里看到自己了。方才那句話听上去好似請求,實際上卻是再向他威脅。不過也罷,等事成之後,他就不用倚仗著這千瑾了,看這千瑾到時候還敢不敢這樣對他無禮的說話。
赤夜終于忍不住走了進去,這段時間她一直都很想這樣近地欣賞暮起熟睡的樣子,雖然一直在可以壓制心中的那份渴望,但到現在這個時候她便再也忍不了了。
赤夜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沉睡中的暮起,這是他的眉毛,這是眼楮,這是鼻子。赤夜仔細看著暮起臉上的細節,想要將它們全部記住。也不知什麼時候,她的手也隨著自己的視線,覆上了暮起的臉龐。來到這孤神殿一百多年了,她一直都只能遠遠地看著他,這是她第一次能夠離他這樣近。
這是嘴唇,赤夜的手在暮起的唇上逗留的時間最長,那種依戀也牽引著她向暮起更加靠近。最後,她踫到了,慌忙站起身,跳離剛才所在的那個地方。輕輕撫上自己的唇,雖然只是踫到了一下,但是她也切實地感受到了暮起唇上的柔軟,那冰涼的溫度卻讓她渾身都像燒起來了一般。赤夜的心越跳越快,就像是要跳出她的身體。心情無法再平復下去,赤夜逃一般的離開了主殿回到自己的房間。
待天帝走後,千瑾連連急吐了三口血,走到牆邊順著倒了下去。千瑾靠著牆壁坐著,單腿屈起,雙手隨意擺放,最後在這天牢之中狂笑出聲。
回到房間的赤夜雙手捂著自己的臉,她真的是太大膽了,她怎麼可以這樣做呢?若是暮起醒來知道了她偷偷對他所做的事,會不會怪她,會不會生她的氣,如果真的這樣,那她到時候又該怎麼辦?
赤夜的臉現在燒紅,想到暮起醒來之後發現她做了這件羞人的事情之後可能會有的反應,赤夜就懊惱的不得了。剛剛她為什麼會那樣沖動啊,其實,赤夜又想想,她還挺喜歡這樣的。不對不對,她喜歡不代表暮起也不介意啊,她怎麼能夠趁他不知道的時候做這種事?
不過,既然是趁他不知道的時候做的,那暮起就算到時候醒來了,應該也是不會知道的吧。赤夜想到這里,才稍微松了一口氣。若是真的被暮起知道了,那她以後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還好還好。或許赤夜自己此刻也是暈暈乎乎了,不然不會連她此刻的思路是如此之亂也沒有發覺。
站到水鏡前面,赤夜看著自己的臉,那個臉頰如此之紅的女子真的是她嗎?赤夜又將自己的臉用雙手擋住,可又忍不住透過指縫看著此刻鏡中的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