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都的赤金河畔,紅綃柳巷,素來都有銷金庫之稱。權貴富豪在此一擲千金,尋歡縱樂,再過尋常不過。
玉人坊位于紅綃街頭,其中美人無數,大多都是唐楚之地的美人,偶爾還可見不少膚黑嬌俏的蠻族少女。其中大多都是大燕鐵蹄闢襲後所帶回的女奴,燕人之中除了權貴富商之家的少女可見水靈之外,尋常人家的女子早就在繁重的苛捐雜稅和徭役的打磨下顯得粗糙笨拙,自然討不得這些權貴心喜。
坊內一間香房之內,裝潢的華貴異常,便是盥洗所用的銅盆上也瓖嵌有金箔,窮奢極欲,縱是一般的王侯之家也不見得有這般財力。
宇文華都衣不蔽體的躺在床榻之上,享受著身側美人**蝕骨的服侍,陰鷙的面上滿是婬邪之色。只見他身子猛的一顫,面上立刻浮現出一抹**暢快之色。
滿意的捏了捏女子的**,宇文華都婬笑著說道︰「小寶貝,爺今日高興要好好賞你!」
女子聞言,媚眼里亮光大作,扭動著蜂胸蛇妖,動作越發殷勤了起來。
宇文華都正在性頭之上,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卻猛的打斷了他的注意力,分身頓時軟了下去。宇文華都陰鷙的看向門外,一臉煞氣的喝道︰「哪個不要命的狗東西,敢打斷本公子的好事?!」
「主子,屬下有要事稟報!」侍衛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進來!」宇文華都面色陰沉的起身,身後的妖媚女子一臉不甘,到嘴的鴨子都飛了,她挺著碩大的肉球貼著宇文華都的背脊,只盼著能撈回一筆。
侍衛快步推門而入,在看到床榻之上的宇文華都之後豁然埋下頭去。
宇文華都眉頭一皺,冷聲對身後的女子說道︰「出去……」
「公子……」女子不甘心的嬌嗔道,玉手一點點朝著宇文華都的滑去。
「滾!」宇文華都眼里煞氣一現,一把扯住女子的頭發將她狠狠摔倒地上,哪里還有方才翻雲覆雨時候的憐香惜玉。
妖媚女子被宇文華都這麼一摔,一頭磕在了桌角之上,沒了聲息。
宇文華都冷冷的看著女子的尸體,啐了一口,「晦氣!」
他轉眼看向埋頭的侍衛,冷聲問道,「什麼事?」
「公子,屬下方才得到消息,發現卞唐監察司的暗樁……」
「什麼?!」宇文華都猛的站起身來,听著侍衛接下來的匯報,陰鷙的面上滿是殺意和煞氣。
「立刻回府,本公子要親自帶人去滅了那些雜碎!」
宇文華都將衣帶一系,大步朝外走去。
……
楚玥出了四王府,一路不停快速的朝著攬月閣的方向趕去,不知為何她的心惴惴不安,好似有什麼事要發生了一般。
她素來相信自己的預感,對于危機她有著異于常人的敏銳嗅覺。
攬月閣內,一切顯得風平浪靜。此刻已是酉時,攬月閣內更是人滿為患,朱雀大街上人頭攢動,楚玥站在門口,看著生意火熱的攬月閣不禁皺眉,莫不是她想多了?
走進大堂,立刻便有小廝迎了上來,好似不知楚玥身份一般,小廝神色如常,熱情諂媚的詢問楚玥所需,這次領著她朝二樓上的廂房走去。
穿過大堂時,楚玥暗中留意著周圍的人事,心里始終感到有些不對勁,不詳的預感愈發濃烈。
直到楚玥的身影消失在樓梯間的轉角之處後,攬月閣外正對的一處小攤之上,一個面容清秀的男子快速吃完面前的陽春面,拋下幾枚銅錢,消失在人聲鼎沸的街頭。
一進入廂房,楚玥面上的平靜神色豁然一收,快速沖小廝問道︰「季老他們在哪?」
小廝見楚玥面色不對,趕忙答道︰「季老和掌櫃的在後院,大人,出了何事?」
楚玥正欲開口就听聞樓下傳來一陣嘈雜的響動,人們驚恐失措的叫聲豁然打破平靜。
「該死!」楚玥面色一變,果然有事發生。
她快步走到窗前透過軸間的縫隙向下看去,就見一群身著鎖子甲的軍隊已然將攬月閣包圍了起來,為首之人赫然是宇文華都!
楚玥面色頓冷,對身後小廝說道︰「你快去通知季老能逃則逃,實在不行就躲入暗道之中,切莫何其正面沖突!」
小廝豈有不知事情緊迫,顧不得那麼多,快步朝外走去。
楚玥深吸的一口氣,魚腸出鞘,不見她如何動作,一道光影在原地一閃,下一秒時她便出現在隔層間的橫梁之上,借著粗廣的橫梁遮蔽住自己的身形,向下看去。
攬月閣的大堂內,宇文門閥的私軍蜂擁而入,明晃晃的彎刀似懸在喉間的死神之獠,一股殺伐之氣倏然貫徹在整個閣內,尖叫聲、驚慌聲、求饒聲響徹一片。宇文華都面色陰鷙的走了進來,視線在大堂內環繞一圈,目光冰冷如刀。
「那些雜碎呢?」
「公子,找遍了整個攬月閣……那些人不見了……」近侍猶豫的說道。
「混賬!」宇文華都一巴掌扇在近侍的臉上,「這里前前後後都已經被包圍了起來,那些卞唐雜碎還能插上翅膀飛了不成!」
那近侍戰戰兢兢的退了下去,不敢辯駁半句。
宇文華都目光越發陰毒,冷冷的看著攬月閣內驚恐的人群,語氣森冷︰「給本王搜,這里面肯定有密道!」
「公子,那這些人……」
「殺,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宇文華都咬牙切齒的說道,瞬間宣判了所有人的死刑。
哀嚎聲、尖叫聲、冷刀刺入人體割裂骨肉的聲音響徹在樓閣之內。
「不要殺我,我爹是朝廷命官……」
「啊,救命……」
「求求你,不要殺我!」
頃刻間,幾分鐘之前還熱鬧非凡的攬月閣就化作了人間的修羅場。
楚玥目光森冷的看著堂下無情的屠殺,握劍的手青筋突起。她腦子快速的運轉,攬月閣前前後後已被包圍,季老等人必然已躲入了密道之中,以宇文華都狠辣的個性,殺人之後若依舊找不到季老他們的蹤影,哪怕是拆了攬月樓也不為所動,到時候密道必然會顯露出來,這無疑是甕中捉鱉!
該怎麼辦?!
楚玥目光陰沉,正是這時,她躲避的橫梁之下豁然響起了腳步之聲,一個宇文門閥的私軍發現了她的所在。楚玥身影快如閃電,不給那個私軍任何示警的機會,魚腸寒光一閃,從那私軍脖子上一轉,血花猝然一現,一個腦袋骨碌碌的滾落在地上。
楚玥抓住魚腸,手上如有吸盤一般,抓住橫栓,快速的攀附在頂上的壁頂。
「在那里!」
那人一死,立刻引起了隨後而至的其他人的注意力,一眾私軍豁然涌入二樓。二樓上,除了之前那人頭首分離的尸體之外,不見任何蹤影。緊隨而至的宇文府私軍面色頓時小心了起來,他們幾人一組,謹慎的朝著四方搜索開來。
楚玥神色冷靜,呼吸降到最低,心里不斷默數。
五、四、三、二、一……
砰——
她如靈猴一般,從天而降,指尖寒光一閃,兩枚毒針重重的刺入其下兩人的天靈蓋中。她動作如行雲流水絲毫不停,身子在半空中詭異一扭,鏡頭如同被慢放一般,森冷的彎刀從女子鼻尖劃過,一束躍起的秀發被刀鋒割裂,散落成零散的發碎緩緩落下。
嗤——
女子頸間骨節摩擦的聲音一響,身影快到眨眼間便已至走廊的另一頭。女子神色冷漠,一把短劍餃在嘴間,殷紅的鮮血覆蓋在劍身之上好似一道血色的魚鱗在波光浮動。
男子難以置信的捂住喉嚨,鮮血噴涌而出,到死都不明白不過剎那間自己怎麼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