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秋落呀……你究竟要怎樣才會明白……」
冷君毅長嘆。搖頭。愛情。根本無關乎相識先後。認識了。愛上了。便是一輩子。雪魅瞳恰恰就是鳳傾歌在對的時間遇見的對的那個人啊。
淚水如斷線珍珠滾落眼眶。冷秋落吸了吸鼻子。低低哭泣。「哥哥……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在我為鳳傾歌付出了這麼多之後。他為什麼連來看我一眼都不願意……」
「秋落。你傻呀。」
你怎麼能夠干這些傻事呢。
你怎麼能夠因為愛而昧了良心……
冷君毅失神。嘆息。毒害白蝶玉。害皇子夭折。罪誅九族。鳳傾歌沒有嚴厲懲辦冷秋落。已經是法外開恩。顧念了他與冷君毅的情份。冷君毅又怎麼敢再求鳳傾歌赦免冷秋落……
別說他不敢了。就連三朝元老的父親大人也不敢張這個嘴呀。
何止不敢。簡直就是無顏以對。
至于白家那邊……唉。
冷君毅搖頭。甩去腦海中的種種煩惱。冷秋落現在已經這樣了。他沒有必要再把這些話說出來惹冷秋落心煩。
他是哥哥。自該為妹妹一力承擔。
但願妹妹能夠在冷宮中靜心思過。莫要再計較爭奪什麼宮廷後妃之位了。
唉。
「秋落呀。听哥哥一句話。放下吧。莫要再爭了。你現在已經這樣了。你斗不過雪魅瞳的。」
不管是過去的雪魅瞳。還是現在的雪魅瞳。你都斗不過她……
裝神弄鬼這些簡單伎倆。鳳傾歌又怎會相信。
「哥哥。我沒有。」
冷秋落很委屈。她緊緊握住冷君毅的大掌。激動地說︰「哥哥。你要相信我。我沒有裝神弄鬼。我是真的……我是真的看見……白蝶玉……白蝶玉……她……她……她……」話語未落。聲音已顫。
冷君毅緊了緊握住冷秋落的大掌。溫柔安撫。「秋落。世間何來鬼神之說。莫要再自己嚇自己了。」
「哥哥。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連自己的親生哥哥都不相信自己。冷秋落感到前所未有的委屈。她負氣甩開冷君毅的手掌。生氣道︰「哥哥。我沒有騙你。我真的看見白蝶玉……她渾身鮮血……肚子穿了好大的一個洞……腸子……一直在往外流……往外流……往外流……好可怕。好可怕。」說到最後。她猛然縮進被窩。全身顫抖不已。蒼白了臉頰。
「秋落。莫要再想。」
冷君毅有力的大掌握住冷秋落的雙肩。沉聲安撫。「秋落。那只是一個噩夢。你被自己的夢魘所嚇。恍以為白蝶玉鬼魂作祟。前來找你索命。听哥哥的話。放松心境。放空思緒。切莫胡思亂想。莫要再自己嚇自己。」
「哥哥……那不是夢……我很清楚地看見……」
冷秋落拼命爭辯。回憶起昨夜所見。她抖得更厲害了。「好可怕……真的好可怕……白蝶玉……我無心殺你……我真的無心殺你……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哥哥。我錯了……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救救我。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不然。我一定會被白蝶玉的鬼魂殺了。」她猛然拽住冷君毅的衣領。發了瘋似地拼命搖晃。形似癲狂。
「秋落。休要胡言。」
冷君毅從來不相信鬼神之說。他自然不會相信冷秋落所說的鬼魂索命之事。然而。看見冷秋落如此驚惶害怕。愛妹心切。他無奈長嘆。應承。「秋落。放心。今夜哥哥在此陪你。絕對不會讓任何鬼魂近你的身。」
「真的嗎。」
仿佛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冷秋落面露欣喜之色。激動地問︰「哥哥。你真的會留下來陪我。」
「是的。」
冷君毅承諾。「今夜。我留下陪你。共同對付那只惡鬼。」
……
同一時間。鳳碧清和白碧落也听說了昨夜宮里發生的事情。
鳳碧清听後神色淡淡。似乎覺得這件事荒誕不經。根本就不值得一顧。白碧落听後神色陰冷。渾身散發的氣息更加冰冷深沉。妹妹不但托夢給他。還闖入皇宮找冷秋落索命。白碧落暗暗發誓在心。他一定要找機會殺了冷秋落。為可憐的妹妹報仇。
慕清非听後搖頭嘆息。听過了便是听過了。他並未給予過多的關注。倒是蕭流月。在听說這事後詳細追問了幾句。仔細了解了事發時的細節。他眉目深沉。若有所思。似乎覺得昨夜之禍並不是普通的厲鬼索命這麼簡單。
為了表示自己的關心。雪汐辰特意請了個道長入宮作法。鳳傾歌並不反對。道長在冷宮中神經兮兮地灑了一地狗血。扔了一地白絹。焚香導告。天靈靈地靈靈揮劍亂舞一翻。在冷宮大門正中央掛了個八卦鏡。又在冷秋落寢室門前懸了桃木劍。最後還給了冷秋落一道護身符。神經兮兮地說只要有此符就能夠驅逐厲鬼。再也不會受厲鬼所撓。
攜了符後。冷秋落確實安靜了幾天。然而。第七天夜間。白蝶玉的怨魂又來了。冷宮里雞飛狗跳。冷秋落好像瘋了似地持劍到處揮舞。見人便砍。最後。還是冷君毅前來阻止。點了她的昏睡穴。冷秋落才安靜下來。
鳳傾歌召了太醫進宮給冷秋落診治。太醫診斷後認為冷秋落並無任何病癥。大約肝郁氣結心頭愁悶難疏。太醫說開幾劑疏肝的藥給冷秋落調理。冷君毅沒有離開。一直在冷宮中陪伴冷秋落。
冷秋落剛剛醒來。便拽住冷君毅的衣襟驚恐地要冷君毅請之前做法的那位道長入宮再做一次法事。冷君毅百般勸說。冷秋落死活不依。冷君毅無奈。唯有求助鳳傾歌。鳳傾歌派人出宮尋訪那名道長。久詢無果。後來。有人報告官府。在城郊亂葬崗發現一具碎尸。身首異處。四肢俱裂。血肉模糊。死狀極其可怕。官府派仵作前去驗尸。竟然就是那個鳳傾歌久詢無果的道長。
冷秋落在驚恐無措中渡過了數日。當她听到道長被殺的消息時。她仰天大呼「白蝶玉亡我」。隨即兩眼翻白。暈厥過去。冷君毅連忙給冷秋落掐仁中。又宣太醫。折騰了大半天時間。冷秋落才幽幽轉醒。睡來時目光呆滯。神色黯然。氣息贏弱。仿佛重病臥床太久的病人。早已對人生失去了任何寄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