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兩個半小時,回到破舊的磚瓦房,卡拉看到母親克勞正在後院打水,桌上還放著沒有縫制完的獸皮,她掃視看得見灰磚的前屋和內房,沒有看見鐵噶的身影,緊張的心再次放了下來。她開始思索,要不要把此事先說給克勞听,兩個人商議一下。
克勞有一頭漂亮的金發,他的前夫是一頭藍發,能生出像卡拉的紅發,完全是意外,也可以說是基因變異了。整個地羅蘭斯帝國沒有幾人是紅發,除非在本埠帝國,紅發遍地都是。
本埠與地羅蘭斯關系不太好,一百前的官吉大戰中,地羅蘭斯犧牲了百萬戰士,故一直對本埠人存有敵意,所以卡拉的紅發不太受歡迎,這是野蠻的象征。
不管自己的孩子如何,做母親的總是喜愛!克勞發現卡拉站在門前,像是經受過什麼驚嚇,她連放下了手中木桶,走到前廳,關切的問︰「卡拉,發生什麼事了,你的臉怎麼這麼白,來,快來告訴我!」
卡拉無法隱瞞,況且她第一次看到殺人,到現在都在發抖,她靠在母親溫暖的懷抱,把叢林里看到的,听到的都講給克勞听了。
克勞臉色慘白,跌坐在凳子上,叫道︰「天哪,這怎麼行,怎麼辦哪!那個惡魔,不應該留在這里。他要是留在這里,我的卡拉怎麼辦!」
卡拉說︰「我們可以偷偷的去向鎮長報案,我知道他把多摩的尸體埋在哪了!讓鎮長把他處死,我們可以通過自己的勤勞,過上好日子…」
克勞贊同的點頭,她可不想有一個殺人惡魔留在女兒身邊,如果卡拉惹惱了他,說不定他會…想到這里,克勞打了個冷顫,拉住卡拉說︰「我們現在就去找鎮長,千萬別讓他知道,要是在半路遇上他,我們就說去找裁縫瑪麗,看有沒有別的活可以干!」
卡拉點頭,說︰「我知道了,我們現在就走!」
母女二人收拾好屋內,讓它看起來一切正常,鎖上門,沿著布威大街去找鎮長。很不幸,就在半途,他們遇見了拿著兩壺酒的鐵噶。
鐵噶好奇,這母女倆神色匆匆,準備去哪呢!他沒好氣的說︰「不好好呆在家里干活,出來瞎跑個什麼,難道這錢還能從天上掉下來不成。」
克勞拉緊了卡拉,結巴說︰「去,去找瑪麗…」
「找瑪麗干嘛?」鐵噶不耐煩的問。
卡拉說︰「活快干完了,我們去找瑪麗,看有沒有別的活可以干。」
鐵噶揚著酒壺,朝家走去,說︰「找瑪麗一個人去就夠了,還兩個人一起,還閑時間夠多是吧!」
「我去吧!」卡拉說著,換了方向,朝瑪麗的裁縫鋪走去。
克勞想去,想到鐵噶,忍了下來,與鐵噶一同回家。
在巷子口,卡拉望著二人走遠,疾步走向鎮長伯萊家,在伯萊鎮長家里,卡拉詳細講述了叢林見聞,胡子花白的鎮長大驚,連讓卡拉帶他去出事地點查看,並通知府上,不許任何人走漏消息。
卡拉帶著鎮長等十余名士兵趕了兩個小時的路,又花了半個鐘找到了多摩的尸首。伯萊大怒,命令士兵速到卡拉家中抓捕鐵噶。
鐵噶在家正喝得高興,還不忘了催促克勞快點做事。眼看天色已晚,不見卡拉回來,鐵噶酒醒了大半,做賊心虛,不由警惕起來,問道︰「卡拉那個死東西去哪了,怎麼還沒回來?」
克勞緊張,結巴道︰「可能…可…去瑪麗…瑪麗家過夜了。不…用管她。」
鐵噶意識到事情不對,尋思,「那小家伙莫不是知道什麼了,得趕快把她找回來才好!」他放下酒瓶,拿起牆上掛的大刀,說︰「這麼晚了,那該死的東西還不回來,可能是遇到麻煩了!真是晦氣!呸,和你一個死德性,整日只知道偷懶,也不學學隔壁的洛里斯。」
克勞見鐵噶大刀,更加驚慌,連攔在前面,說︰「不用了,她,她很快就會回來了!你,先喝酒…要不我去找她!」克勞放下獸皮,準備出門。
鐵噶一把拽了回來,把克勞甩在了桌邊,吼道︰「呆在家里哪也不許去,要是敢亂跑,我砍了你!」他作勢要劈,一腳邁出門檻,只見七八個士兵從街頭小跑而來。
鐵噶知事情恐怕有變,抓緊手上大刀,搶先一步邁們而出,朝幽深的巷子里逃去。
「鐵噶,站住!」身後士兵大叫,「鎮長有事找你談話,站住!」
鐵噶那里肯听,他咒罵著卡拉,發誓要扒了卡拉小東西的皮!他在鎮上七彎八拐,但身後的士兵都是經過訓練的,眼看距離越來越近,鐵噶轉到一人來高的草叢里,藏好大刀,放棄了逃跑!
他知道現在是逃不掉了,倒不如先去鎮長家做做客,反正說他殺人,也沒有確切的證據,就算是有,也得想辦法回來報復那對母女。
鐵噶被抓了,壓到了鎮長府上,所謂的府,就是一個露天的院子,院子里擺幾條長凳,專用作處理鎮上糾紛的地方。因為鎮子不大,民風淳樸,殺人對于他們來說算是犯了滔天大罪!
卡拉與母親克拉立在伯萊旁,鐵噶被士兵押著跪在院子中心。
伯萊痛心疾首,指著鐵噶說︰「鐵噶,你真下得了手啊!鄰里之間,為了一個尾鼠,用得著要命嗎?尾鼠抓不到,以後可以抓到更好的,人死了,就活不了了!你今日做了這等喪心病狂的事,多摩的妻女以後怎麼活啊!」
卡拉不免為多摩的女兒莉娜感到悲傷,恨不得鎮長現在處死鐵噶,令她想不到的是,鐵噶不但沒認罪,反而一臉無辜的狡辯道︰「伯萊老兄,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呢!我怎麼听不懂?那尾鼠是我今日去叢林得到的,與多摩又有什麼關系。」
伯萊叫道︰「還敢狡辯!尾鼠分明是多摩所得,你為了獨吞,殺了多摩,把他埋到了橡樹底下。是你的女兒卡拉親眼所見,還能有假!」
卡拉說︰「沒錯,我親眼看到他砍掉了多摩的腦袋,說要把尾鼠賣二十銀幣!他平常只會找我們要求買酒喝,幾乎不進林打獵,今天要不是沒錢了,也不會進林,一個不擅長打獵的人,怎麼會毫發無損的殺掉低級靈獸!」
「有理,鐵噶,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伯萊說。
鐵噶瞪了眼卡拉,大呼︰「冤枉了,我是真的冤枉!定是這小東西使的奸計!大家都知道,我這人平時好酒,對她母女倆也不是太好。這小東西巴不得我早點死,才在這里誣陷我啊!伯萊來兄,不可听信她一面之詞。」態度堅決的說︰「要想讓我認罪,除非拿出證據!」
卡拉氣結,說︰「那多摩確實死了,不是你殺的,還是我殺的不成!」
鐵噶說︰「反正我沒殺,他怎麼死的我也不知道。你休要誣賴我!等我出去了,定拔了你地皮,你這吃里扒外的東西!」
卡拉正準備上前扇他兩耳光,管他什麼繼父!克勞連制住了卡拉,說︰「孩子,別要動,他要是敢動你一根毫毛,我和拼了。」
「咦,反了你們倆!」鐵噶盛怒。
伯萊喝道︰「不要吵了。」繼而說︰「既然他不承認殺害多摩,我們就全鎮尋找證人,還有那把殺人凶器也要找到!先把疑犯關到地牢,派兩個人去通知死者家屬!」
審問結束了,卡拉與克勞回到屋里,拴好門閂。克勞囑咐卡拉,這些天一定要小心,免得那鐵噶逃出來報復,又嗚嗚咽咽的哭了一陣,說自己算是看錯了人,改嫁的不好。卡拉的親爹是一個好男人,只可惜死的太早,本想找一個頂梁柱,哪曾想找了一個混蛋!
卡拉听著母親埋怨了好久,心里也不是滋味,後半夜時哈欠連天,抵抗不住睡意,克勞發現自己說的太多了,讓卡拉一個人先睡,她則拿起獸皮在燈光下開始縫制。
卡拉倒在床上,想到母親,睡意又沒有了,她望了門縫里透出的光線,暗自發誓,一定要賺很多很多錢,那樣母親不會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