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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卷 紅梅葬曲 35 相見歡(上)

平時越是冷靜的人,當他們沖動起來之後就越發的不可收拾。這類人就似一座座休眠火山一樣,平常積聚著能量,只要一到特定時時間,有了一定的觸發條件,就會轟然爆發,無休無止。

我們的主角夢星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別看她總是把「三思而後行、謀定而後動」掛在嘴邊——那是因為外界從來沒有給她一個讓她足以沖動的理由。一旦條件滿足,讓我們的這位裁決女神發起瘋來,那可真是任你九牛二虎也拉不回來。

要不然,她也不會再三百年前一怒之下滅了血族全族;在兩百年前陪著索爾反叛天界;還有在不久前在地球上,因為北冥浩傷害玉流的事情要去把人家給萬箭穿心。不過幸好,那次有二郎真君出馬把發了瘋夢星給制住了,不然夢星肯定會在當地鬧出一起驚天大案。

而今天晚上,夢星又要做出一件在他人看來幾近瘋狂的事情。只不過,這回可以管得了、攔得住夢星的某人卻不在場。現在夢星的身邊只有姜研。

別看姜研自從來了天晴大陸,被夢星修理過幾番之後,從心底對夢星生出了懼怕的情緒。但是,遇上了這種原則性問題,姜研同學還是本著大無畏的革命犧牲精神,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不行!夢星,你絕對不能去!」姜研在夢星的身前走來走去,抓耳撓腮,「你比我更清楚,在這個世界里你是天神之間的‘通緝犯’。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你即使在人間行走也依然是小心翼翼的,連真面目也不能讓別人看到。可你現在跟我說什麼?你要去冰藍之月上看你的姐姐?我該怎麼說你?自投羅網?送羊入虎口?」

「研,我知道的。」夢星眼珠子跟著姜研一起左搖右蕩。現在的她還沒有失去理智,也知道姜研這麼說這麼做都是為自己好,于是也對姜研說不了什麼重話。「我自己會注意的。我會悄悄行事不讓別人發現的,OK?就這樣,我走了……」

「總——而——言——之——不——準——去——」姜研像一尊雕像似的抱著雙手橫在夢星跟前,一字一頓地說道。

「真的麼?」夢星狠狠地瞪了姜研一眼。

姜研嚇得本能地向後退了兩步,可隨即又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朝夢星回瞪了回去。夢星首次有了一種被姜研逼得心力交瘁了的感覺——這種像姜研一樣愣頭小子一旦憑著自己的一股子傻勁兒跟人杠上。那麼,無論是誰都會被他的那股傻勁兒折磨到有氣無力。尤其是道理還在他的那一邊,文爭不過他還無法對他使用武力的情況下。

不過,對付這個樣子的姜研夢星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雖說這招有點損,不合她裁決女神的風格。但為了姐姐,夢星也只好暫時對不起姜研了。

「研,」夢星調整了一下語調,淡淡地對姜研說道︰「看著我。」

「什麼?」姜研本能地朝夢星看去——「不好!」可馬上他就猜到了夢星意圖,想當初夢星把「緊箍咒」套在他頭上的時候也是用的這招。不過,即使姜研意識到了夢星的打算,卻也為時已晚。

當他叫出那聲「不好」的時候,他已經和夢星對視上了——頃刻之間,姜研就覺得自己從頭頂僵直到了腳趾。

「嘻嘻,這樣才乖嘛?」夢星打了個響指,甚至還不忘像逗弄小孩子一樣捏了捏姜研的臉頰。然後使了個「隔空移物」的法術,把還保持著保鏢一般站姿的姜研放進他自己的地鋪里,還給蓋上了被子。

「好了,研。我這次對你施的法力不深,最多十分鐘你就可以恢復自由了。不過你可別想來追上我,因為那個時候我已經見到艾尼雅姐姐了。」

說完,夢星張開一對翅膀,就從閣樓的窗戶里飛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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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夢星回到天晴大陸已經有兩個月了,怎麼回到了今天才急急忙忙地要去冰藍之月看艾尼雅呢?其實,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那場從早上一直下到傍晚的藍雨。

生命女神即是大地之母,也是四季之神。她不同于其她的女神,她的一切感情、內心活動都有可能影響大地上的四季交替以及風調雨順。如果天上艷陽高照,人們就會說︰「這是艾尼雅在笑。」如果下雨,人們就會說︰「這是艾尼雅哭了。」

當然,這不過都是民間的傳說,是敬愛艾尼雅的人們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神抵們都知道,艾尼雅的情緒不過就是對天氣「有些影響」而已,起不了決定性的作用。可是,當艾尼雅的感情濃烈到一定程度之後,那可就另當別論了。

透過昨天的那場藍雨,夢星感覺到那是姐姐的悲傷浸染了那《生命的旋律》的曲調。這才化作了一場春雨灑落在了大地上。

夢星還敢肯定,艾尼雅一定是在為他人而悲傷,而且,她更是在強忍著淚水,不使之掉落。因為在天晴大陸的六大主神里,女神的眼淚都會化作相應的寶石。艾尼雅如果不是有淚流不出的話,她也不會把自己傷悲寄托在歌聲里。

女神為了某人而流下的祝福之淚,都會化作剔透的藍寶石。夢星非常確定,今天的這場藍雨就是艾尼雅藍眼淚的變體。

艾尼雅在為誰而傷悲,夢星的心里比誰都清楚。強烈的愧疚感和負罪感讓她不能再對姐姐那無法灑落的淚水無動于衷。于是,她才做出了這個在姜研看來幾近瘋狂的決定——她要冒著被神王發現並抓住的危險回冰藍之月上探望艾尼雅。

………………

穿過紫霄雲霧,跨過星漢銀河。夢星神不知鬼不覺地降落在了冰藍之月的花園里。她熟門熟路,很快就模進了神殿內部,艾尼雅的居所不遠。

久違地來到姐姐家里「做客」,夢星小孩子一般地生出了「給姐姐一個驚喜」、「讓她嚇一跳」的想法。說到底,因為長期被艾尼雅、克蕾雅,甚至是索爾當成小孩子一般照顧,夢星在哥哥姐姐們的面前,也顯得十足的孩子氣。

在艾尼雅的房門口,夢星用石化之眼把一名抱著床單,正要進去為艾尼雅鋪床的天使變成了石像。又施展簡單空間轉移魔法把石像搬進了花園里面不讓人發現——當然,夢星的分寸把握得很好,這位運氣不怎麼好的天使小姐會在六個小時之後恢復原樣。

接著,夢星就變成那名天使的樣子,又抱了她拿來的床單,堂而皇之地叩門進了艾尼雅的寢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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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有句老話——「無巧不成書」。這很形象地說明了,在一本小說里,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巧合」。不然,故事的情節就沒辦法發展下去。

話說姜研被夢星施了石化之眼十分鐘後,魔法解開。他心知這時候已經追不上夢星了,又有些惱怒夢星用這般手段來對付好意為她著想的自己。雙重郁悶之下,坐在自己的地鋪里大吼了一聲︰「可惡!!!——」

恰巧這時候,杰西卡半夜上了廁所回來。她的房間就在夢星和姜研住的小閣樓的對面,經過閣樓門口時,听得姜研一聲大叫,這有點唯恐天下不亂的野丫頭假小子以為是發生了什麼爆炸性新聞。剛剛還睡意朦朧的她立馬就有了精神,兩個小腳丫子跑得飛快——一溜煙就跑到了爸媽的房里,要了夢星和姜研房間的鑰匙。

老海伍德不明所以,但為了趕快打發女兒,也不問原因——把鑰匙給了她就回床上摟著老婆呼呼大睡。

得了鑰匙的杰西卡三步並著兩步跑到夢星和姜研房門口,一打開門就大聲問道︰「怎麼啦怎麼啦?!!!」

正處在精神混亂邊緣的姜研抓著自己的頭發,也不管來者是誰張口就答︰「夢星跑回冰藍之月看她姐姐去……唔——」姜研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只不過,他意識到的時候為時已晚。他剛才的話一字不漏地鑽進了杰西卡的耳朵里——小丫頭此時一臉茫然,嘴里呢喃著︰「夢星姐姐……在冰藍之月上的……姐姐?……」雖然她早先就有些懷疑夢星的身份,可當這爆炸性的消息準確無誤地傳進她的耳朵里的時候,她還是有種腦子被炸開了的感覺。

「嗚——」最終,過于興奮的她竟然一下子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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