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無涯大陸的風雪罕見的猛烈,而這一天的天虞只是一整個冬天的一個縮影【傾城毒妃第五十二章疑雲重重章節】。
駱蟬抱著一個陶罐子自屋外急匆匆的進來,風雪呼啦一下子捐了一地,她搓搓手看了一眼床上依舊高燒昏睡的磬竹,秀美的修眉微微蹙了蹙,把剛剛接回來的雪水放在火盆上煨著,她便怔怔的坐在一邊開始發呆【傾城毒妃第五十二章疑雲重重章節】。
現在她被關在花苑對外界的情況一點都不了解,就連北辰梟都像消失了一樣沒有再來找自己的麻煩,窩在這個園子里,她除了替磬竹盡快調理好身體竟然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不知道依約到了時間風旒毓找不到她會怎麼樣,不知道襲香等不到她回去會怎麼樣,不知道蕭墨翎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後會怎麼樣
正思揣間,門忽然被吱呀一聲推開一道縫隙,明晃晃的風雪處雜著細碎刺眼的白光,恍的駱蟬有些睜不開眼。
「誰?」異樣的,在問話的同時心底騰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小蟬。」木門被快速的掩上,只余下一抹欣喜的修長身影。
「旒毓!」駱蟬蹭的一下站起身,帶起的小風卷著火盆里的火苗斜斜的竄起老高,「你怎麼來了?北辰梟把你怎麼了?是不是因為我?」
風旒毓笑而不語,款步走進面色凝重的駱蟬,抬手理了理她因為動作過大垂落在耳側的發絲,輕嘆一口氣道,「你一次問我這麼多問題是想我先回答哪一個?」
這樣輕松溫煦的風旒毓更讓駱蟬感到緊張,她猛地出手抓住風旒毓還停在她耳邊的大手,沉聲道,「北辰梟把你怎麼了?」
「你哪怕只是問我為什麼回來,該多好?」風旒毓眸底混雜著駱蟬不想去看懂的溫柔和憂傷,是啊她如果只是問他他為什麼會來該多好,為什麼一開口便關心他的安危,這樣的她又怎麼讓他忍心丟下,為了她違背大義又如何,只要她還好好的。
風旒毓這樣一說駱蟬就已經大概猜到了結果,她斂上眼瞼,握著風旒毓的素手力氣越來越大,好像這樣就能拼命忍住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你走吧。」
聲音里顫抖的哽咽讓她堅持了這麼久的淡漠差一點就要崩潰,「你走吧,哪怕是去找瑾,別再留在虞城,別再擔心我,別再為了我做違背本心的事情!」
「好一個別再做違背本心的事情!」北辰梟陰魂不散的奪門而入,饒有興味的看著他們兩人還交握在一起的手,嘲諷的抬唇輕誚道,「朕很好奇那兩位現在在做的事情又是不是違背本心呢?」
說著還別有深意的瞥了眼他們交握著的手,嗤笑道,「嘖嘖你說要是蕭墨翎千辛萬苦的攻下虞城卻看到如此情境會怎麼樣,一定是別有一番滋味啊!」
聞言風旒毓和駱蟬皆是一怔,緊接著風旒毓像是觸電一般急急的想要抽出手去,卻被駱蟬執拗的握得更緊了,她咬牙切齒的盯著北辰梟忽的就笑了,明艷嫵媚的讓身旁的兩個男人看晃了眼。
「你這麼為翎考慮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呢,五弟!」
停滯在北辰梟臉上的幻想的神色被駱蟬這一句五弟擊得支離破碎,辣的滾上了一層暴怒的光火,他袖袍一甩,繃著臉上的情緒轉眸對著風旒毓冷聲道,「人你也見了,朕喜歡信守承諾的人。」
信守承諾的人,信守承諾的人自從一早風旒毓和北辰梟離開後,駱蟬的腦子里就一直重復著北辰梟最後的這句話,她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只希望風旒毓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心里真的有自己的打算才好。
在沒幾日就是除夕了,天虞皇宮一掃戰時的陰霾,宮里宮外都掛滿了紅燈籠,映在厚厚的積雪上格外的妖冶。
妖冶,不知道為什麼會想到這個詞,就像是此刻面對著銅鏡里的那個自己。雖然駱蟬知道自己的這副皮囊長得確實很美,但是平日里總是素面朝天,今日一見自己竟也有一絲驚艷的感覺。
「少夫人。」磬竹撐著桌子走到駱蟬身後,面上盡是擔憂之色,「你說皇上這麼做是什麼意思,會不會對你不利?」
磬竹的擔心是從今天一早開始的,到如今已經在心底滋長蔓延的她坐立難安。今天一大早北辰梟派人送來了宮中為各宮娘娘趕制的新衣和首飾,竟然還差了兩個宮婢來服侍她梳洗。其實與其說派了宮婢來替她梳妝,倒不如說是派了這兩個人來監視她來的更為準確,畢竟這些活單憑磬竹完全可以勝任,這麼做無非是怕她反抗或是耍什麼陰謀詭計罷了。
駱蟬秀眉微蹙,微微偏頭去瞧磬竹,頭上的翡翠不要立時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伶仃間宛如山間的精靈。北辰梟打得什麼主意她一時也猜不透,但是一定不會是她所想見到的,可惜這個時候她除了靜觀其變和以退為進之外也別無它法了,她還有磬竹,還有風旒毓。
「磬竹姑姑你在花苑好好養傷,要相信翎一定會來接你」她頓了頓,恍然間眼神有些空洞的繼續道,「會來接我們的。」
再沒囑咐磬竹什麼事情那兩個等了許久的宮婢便進來催人了,匆匆離開花苑,穿過偌大的御花園,出乎預料的這兩個宮女居然把她帶到了宮門口,遠遠的能夠看見一輛玄色的金文馬車停在宮門外幾步遠的地方。
駱蟬腳下一頓,原本保持在臉上的慣常的淡然陡的變得疑惑莫測起來,宮門,馬車,難道
「姑娘,再耽擱下去奴婢們可擔待不起。」引路的宮女回眸瞥了駱蟬一眼,那眼神說不出的詭異和凌厲。
「請問,兩位姐姐這是要帶我出宮?」第一次駱蟬的問話里有了猶豫,難道果真是旒毓和北辰梟做了什麼交易要把她換出宮嗎?果然她是不是還是應該把磬竹帶上。
「姑娘不該問的也是我們不會回答的。」其中一個宮女恭敬的欠了欠身子,又在前面邁著小碎步帶起路來。
出了宮門,那玄色馬車便越來越近了,還有駱蟬心底煩亂的心緒,已經燒起就越燒越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