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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章、前途未知

我的情商和智商瞬時降到白痴以下,耳朵卻听到某位始作俑者臉皮極厚道︰「如果你要惱了,我一樣給你賠不是。」

看看,這就是「痴情種子」?這邊剛討好,那邊又立馬迎合,兩邊都不帶耽誤的。他的確是「種子」,不過是花花蘿卜種子。

「奴家不過是一青樓女子,哪能得貴客如此青眼,公子肯多看我一眼,便已是福氣。」桃萼蕊听到他如此調笑,便輕笑著回應,想必是看多了這種場合,這種歡場應景之言自然不會往心里去。

倒是那裨將一臉認真,「姑娘不信,我這大老粗倒是信得公子所言。」

那桃萼蕊微微一怔,不知這裨將何出此言。剛想開言,話頭卻被那家伙接了過去。

「我要你信干什麼,你的皮相又不耐看。」

听到他如此說,那裨將似乎意識到自己剛才差點漏嘴,連忙笑道︰「哈哈,正是,正是,我這大老粗真真不解風情。」說完,立刻轉過頭對那媽媽說,快叫人上來收拾這魚,好讓他們大快朵頤一番,這便將這話題給岔開了。

屋子里滿是這魚的香氣,尚未開動便讓人胃口大開。果然,這是好東西。

我倒是對這魚沒啥感覺,要知道在我那個世界的後期,別說是天天在我哥手里拿飯吃,就算是普通小店也是烹飪技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什麼煎得炒的炸得沒吃過?正宗的創意的西洋的,哪個沒有吃膩過?要說延年益壽。我還真不在意這個,活了幾千年還沒夠麼?咱就這體質了,喝水都能延年益壽。

剛才那些菜肴已經讓我吃個肚飽,所以這魚也就沒啥吸引力了。

關鍵是這屋子里的這個家伙讓我實在想吐。為了避免我剛吃飽的好東西浪費了,我決定讓我的腦瓜子清淨清淨。

想罷,我也不管他一直緊抓著我的手。當下便忽然站起身來。

這一下把屋子里的人都給嚇了一跳,一個從進門就沒開過口的神秘人物突然站起,是誰都要嚇一跳。

那家伙側頭看我,眉梢里卻透出一絲好玩的意味,他那只緊抓我的手正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但這當事人似乎毫不在意,一味溫柔道︰「怎麼了?不舒服麼?」

我讓你裝情聖!

我撩開帽簾的下半段。讓他看清我咧開的口中明晃晃白牙,「上個洗手間,哥們,要一起不?」

「你都邀請了,我還能不去?」那家伙果然厚臉皮。「不過洗手間是什麼?哥們?」

我一歪嘴,沒見識和常識的外星球人,「就是五谷輪回之所。」

笑意立刻從他的眼楮里溢了出來,「你還真是好玩的人,說話越來越有趣。」

切,這就好玩了?老子肚子里一肚子那世界的詩詞歌賦、小說評書、有色笑話,不知哪段能把他給「有趣」死。

「有趣吧?那就好好順著老子的意,老子一高興也能讓你繼續有趣有趣。」我一副小妞給爺笑一個的表情。

我這話很輕,只能讓我和他听見。別人只能看見我微微低下頭,和他輕聲相視,頗有些那一低頭的風情,只是沒人知道我們的對話滿是我「老子、老子」的對白。

他還在笑,伸出右手微微一覆在他抓著我的手上,「夜深了。自己仔細看路,早去早回。」這一句的音量足夠滿屋子的人听見,所有人的臉上立刻露出了或曖昧或意會或羨慕的表情。

我扁嘴,我似乎又落下風了。

上廁所不過是個借口,自然不能讓跟我而來的小侍女打破我清淨的意圖,早早地將她打發回屋,借口當然是「回去的路我認得」或者「我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雲雲。那小侍女想必從剛才看出端倪我是那位不可得罪的貴客的「貴客」,當然不會一再拂了我的意,只好點頭稱是。

信步走在這風流坡的庭院中,雖然已經夜色深沉,但是卻感覺不到一絲黑暗的恐怖。這個院子果然是個妙地,也不知當初是誰設計的,沒十步便有一處小小的燈台,粗短的紅色蠟燭在或石質或紙質的燈台中閃爍,給周圍帶來一片蘊黃色的光亮,既不刺眼,也不昏暗,恰到好處。頗有些我那世界那些夜間生物最喜歡出沒的某些「高格調」酒吧和俱樂部的感覺。昏黃的、低調的、卻又有某種曖昧和糜爛蘊含期間。

看來喜歡這種調調的人,哪個世界都有。當然,我也挺喜歡。

「你想怎麼辦?」可惜有人不懂這小資情調,木知木覺地跳出來跟我討論現實問題。

我嘆口氣,對神獸而言,情調就是個屁。

「你全都恢復了?」我反問了他一句。

「差不多。」它老實地回答,「反正本來就不算強。」

我翻白眼,好吧,好吧,它只是說話直接,而不是在指桑罵槐說我這個現有主人是個草包。

「計劃不如變化快,現在我們算是掉在另一個‘祠堂’里了。你覺得我們有多少幾率從那家伙手中開溜而不讓他攪我們的局?」

雖然我的實力已經恢復,但那家伙實在是個麻煩的家伙,我不知怎麼擺月兌他。

「那家伙的實力在你之上。」騶吾又在我的心口插上了一把刀。

「知道,知道。」我有點惱火地回答,「還有那個關來宏,我看也不是個簡單的貨色。」

當初我的頭腦的確太過簡單了點,以為就是殺個關來宏而已,沒那麼復雜。沒想到,這事情已經越來越難以控制了,而我也越來越被動。殺關來宏這個目標卻正在慢慢遠去。

「放棄?」騶吾總是用最沒有起伏的聲音說一些爆炸性的話。

「不可能。」它的話音還未落,便被我從牙縫里迸出的如冷鋒一般的話給切斷。

魚家灣的慘案,駭人听聞的食肉寢皮。男孩被冷風風干的眼球,老夫子死前的微笑,一切都不可能讓我停下手。

關來家必須為此付出相應的代價。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騶吾沉默。片刻後才說︰「局面有些混亂,那個男人對我們來說是太大的變數。」

的確,這家伙尚不明確是敵是友。更要命的是他和關來宏之間的關系也是看著奧妙。如果被他發現,我是想殺關來宏,他到底會做出何種反應呢?

「很簡單,只有三種結果。他殺你,他不殺你,他幫你。」騶吾繼續用它讓我抓狂的聲音說道,「不過我個人傾向他會殺你。最最最好的結局也是他不殺你,不過我看希望渺茫。」

這個神獸還真是讓人暴躁,雖然它說的話很理智,也很簡潔。

我真想把它從身體里拖出來打上一頓,不知道人最不喜歡听的就是太過直白的真話嗎?一點說話藝術都不懂。

我忍了忍腦門上的十字怒氣。自我心理建設,莫生氣莫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

「我看他可能是仙人。」神獸果然不會看人臉色,繼續道,「如果如此,他應該是從周山而來。」

我心頭一動,這個可能我倒是想過。看那關來宏的模樣,可以解釋為恭敬有加,同樣也可以解釋為頗有忌憚。

「別人叫他景陽公子。這麼世俗的名字,會是那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麼?」我提出另一種可能,「關來宏既然是素朱國的大將軍,會不會那家伙是這素朱國國君的近身?比如,太子?有實權的人物?宰相?公卿等等?」

「也有可能。」騶吾同意,「關來宏既然有仙人的身份。那麼相比這些人應該也不會全是凡人。」

我忽然一擊掌,想到了什麼,「你說他會不會就是素朱國君?」

這個念頭一跳出來,我立刻覺得這種可能最大。想想看,他關來宏一手握重兵、獨霸一方的大將軍最怕誰?自然是國君了。

「如果是,」騶吾平靜的聲音和我略有激動的聲音有些鮮明差別,「你怎麼辦?」

這個問題太過龐大,我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按我一貫粗放的思路,手下犯錯,領導自然是有責任的。關來宏多年來肆無忌憚,難道不是這素朱國君的錯麼?夫子也說過,素朱國自從多年前新君上任後,便對他們窮追不舍,恐怕滅族這樣的命令也是出自這國君之手。如果真是如此,這種暴君自然是可殺的。

但是,殺了之後呢?

我看過太多的類似事件。死了一個暴君,繼任者說不定是一個更為殘暴的君主,人民根本沒有得到任何好處。相反,各方勢力群起,拉幫結派、東征西殺,結果導致國家動蕩,民不聊生。

殺了一個暴君,結果卻得到更壞的結局。

而我這個外人,恰恰是挑起這一無邊漩渦的人。

要開頭,便要想好承擔結果,老頭子常這樣說。我們是沒有規則的妖怪,自然不會去遵守人類的規範。只有這一點卻是我們謹記的。

沉重到黑暗的後果,我一個外人有資格承擔麼?

好半響,我才嘆出一口氣,有些落寞道︰「管殺不管埋,才是輕松的活。」

也許多少是感應到我的情緒真的很糟糕,只說實話的騶吾沉寂了好一會兒才說︰「也許他不是國君。」

難得它竟然還會安慰人,我苦笑一下,「看樣子我實在不是個抽絲剝繭的好手,現在這種情況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辦。」

「……」

我們倆個一人一獸相視無語,陷入沉默中。

不知呆坐了多久,遠處忽然傳來一個極低的聲音,雖然說話的人極為小心,但是我的耳朵還是清楚地捕捉到了每一個字。

「……有了這個……我想關來家離死不遠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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