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在向你索吻。」作為特工,別說早就練就了對任何事情都能處事不驚的淡然,不時需要使用媚術誘惑敵人的蘇冰潔對于接吻這種事情根本就沒什麼感想,揚手推開威廉,厲聲再次提問。
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別犯公子的毛病好嗎?她可是很忙的,有那個美國時間陪威廉瘋,還不如早點解決任務好好休息。
「呃……」這個女人很美,但同時似乎也相當的沒有情趣!被拒,威廉只覺得很沒趣,他真不明白為什麼東方的女子在這種兩人獨處的時候竟然還能這麼專注于工作,但作為委托方,他也沒有指責蘇冰潔的立場。
訕訕地看著蘇冰潔,威廉心里挺不甘的,他明明看見她的眼中有著某種很憂傷的情緒,在她拼成戒指的時候,除了高興也似乎因為想起了什麼而悲慟,可她硬是一副毫無察覺的模樣,他能怎樣?撇撇嘴,反正來日方長,他不介意慢慢追,「我不太清楚你問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不過在黑手黨內部,嚴格來說,只有經過專業培訓,稱得上殺手的職業者才算得上是成員。至于那種打著黑手黨名號,斗斗歐,收點保護費,欺行霸市的小混混說白了不過是一些未能取得入門資格的小哆嗦,在高層而言算不上什麼成員,是不會管他們死活的。」
事實上對于黑手黨而言,這種不專業的街邊小混混他們根本不屑于接納,但出于日後便于管理的目的,還是納入了專門的編制,便于調度,免得哪天幫派間的斗爭為黑手黨惹來麻煩的同時他們還沒有出手管理的立場。
「但總體來說,因為出于擴張和管理還有其他各種因素的需要,總體來說,中下層的非職業殺手、小混混還是居多的。」即便是黑手黨也免不了俗,威廉不得不承認即便是以職業殺手聞名的黑手黨里,更多的還是小哆嗦。
「那,就今天一天的戰斗而言,你覺得那些人的實力大概在你們組織內部處于什麼水平?」挑了挑眉毛,蘇冰潔其實對于黑手黨內部成員的分層並不是很感興趣,她真正在意是迄今為止與自己交手的那些敵人的真實身份。
「這個,不好判斷。」雖然覺得丟臉,但事實上這幾天的行動威廉幾乎沒有出場的機會,全程都是跟在後面圍觀,補補刀,沒有與對手交手的機會自然也很難直觀的評估對手的實力。
尤其蘇冰潔一路殺過去,跟切菜一樣快速順當,變因這麼多,還真不好說!
「不過……」雖然不好通過蘇冰潔的戰斗來評估對手在黑手黨內部的水平,但是幾乎全程圍觀的他卻有種明顯的感覺,「前後的差距變化很明顯,感覺前階段據點里的人明顯的要比後面要強勁很多,感覺後來的據點里的人戰力大幅下降了許多。」
「從遇見你到第三個戒指部件的時候,據點里的人都算是職業級別的高手,後面卻無端端變成了街邊三腳貓的小混混的實力,這就是我很在意的地方。」除了一開始稍有困難,可是自從與威廉接頭以後蘇冰潔只覺得一切進行的太順了,這讓她非常的不解,「按道理來說,我們這番大肆動作,‘鷹’應該加強防備,可是現實卻完全相反,作為‘鷹’的同事,你有什麼想法嗎?」。
局外人也有局外人的劣勢,對內部人不了解,注定了蘇冰潔再聰明也很難從資料稀少的資料里推測「鷹」的心理。
「估計是陷阱。」蘇冰潔的第二次提問讓威廉立馬意識到了其中的問題,佩服她的敏銳之余,他卻變得憂慮起來,「‘鷹’向來謹慎小心,喜歡制造陷阱誤導獵物入套之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與致命攻擊。所以,當‘鷹’變得大意時,正是張開網待獵物入套之際……」
沉吟著「鷹」的各種行動可能,話卻被房間里一聲陌生的「喀拉」聲打斷,讓蘇冰潔和威廉都變得警戒起來,有人偷听?
不,有微弱的說話聲,仿佛在申吟一般的聲音。
「好像是幽幽撿回來的詐尸2號。」威廉的听力極敏銳,一下便發覺聲音的源頭來自于這套房里的客房。只是在說出對方稱呼的時候,卻情不自禁地自嘲了一下,所謂的2號正是因為有他這個1號,而他在這對實力強勁的母女眼里不過是個跟廢物沒什麼區別的存在。既然很廢,那他也只能做些更廢的事情了,「我去看看怎麼回事,你先忙吧!」
「好。」依舊懶得抬頭,蘇冰潔用一種極為淡漠的態度回應,可眼中卻暗含著波動的流光。直到威廉走入房間關上門,她才猛然趴下,松了一口氣。
怎麼辦,威廉恐怕是來真的了!
之前她只是覺得威廉把她當作稀有的獵物而感到好奇,直到剛才的親吻她才覺得不對勁。雖然說是認為他在玩弄自己,甚至自己也用非常冷漠的態度扼殺了所有的可能,但她不會看錯,親吻時威廉的眼神,非常像一個人。
那是一種墮入情網,有感情的眼神,她非常的熟悉,因為她以前經常看到,來自于那個即便是現在也能讓她夢縈魂索的男人。
「糟糕,又想起他了!」那個熟悉的眼神,那張懷念的笑臉,那深情的眼神,都叫她好沉迷,可是一當想起它們的主人曾做過的事情,蘇冰潔心里就產生了一股極大的痛苦,讓她煩操甚至有種惱羞成怒的火氣,負氣地將拼好的戒指拍在了桌子上。
好煩……果然不應該再踫這些東西的……
看著那些戒指的設計圖,蘇冰潔的心里只覺悲痛。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不論看到什麼事情,都會自然而然的想起上官悠揚,明明刻意的想要忘記他,他卻偏偏牢牢的佔據著心房,讓她走到哪里都無法忘卻,即便是逃到遙遠的意大利,還是會因為一幅幅珠寶設計圖而再次回憶起他。
「為什麼,就是忘不了呢……明明,明明是他對不起我……」最初的離開,是悲慟而崩潰的,但因為懷著蘇含幽,不想重蹈覆轍,蘇冰潔選擇了堅強的站了起來。沒有時間給她療傷,放任著不管而以為一切都會過去,結果卻發現不可能,放任只會讓傷口惡化,讓她從過去的傷痛變成了如今扭曲的心態,有一種憤怒,莫名的憤怒,讓她很多次半夜因為回憶到過去的事情而驚醒,然後恨不得立馬去到上官悠揚的面前狠狠地給他兩巴掌!
但最後她選擇的是,給自己兩巴掌,打醒對他還是戀戀不忘的自己。
悲傷被打散,心中的憤怒卻無法消散,甚至因為奇怪的自尊心作祟,變得不能隨意听到別人提起與上官悠揚有關的事情,所以每次蘇含幽一問她關于爹地的問題,她從來只有一種回答,咬牙切齒的告訴她,他!下!地!獄!了!
卻從來都不知道,正是因為自己忘不掉,才會很憤怒——
「切,什麼嘛,竟然是因為口渴!」來到房間,卻發現聲響不過是因為詐尸2號口渴了,昏迷中申吟著,無意中腦袋踫到櫃子,撞掉了床頭櫃上的鐘!
因為被打擾了談情說愛,好不容易才有的與蘇冰潔兩人的二人世界就這樣沒有了,威廉心里非常難過不爽,甚至暗地里詛咒著這煞風景的女子趕緊的渴死了算了!
不過威廉是黑手黨的副統領就不代表他是黑心腸,傷患要喝水他也不會真的硬著心腸無動于衷,只不過嘴巴倒是挺賤,轉身去打水卻在彎腰撿起鬧鐘時心里暗自嘀咕著,「真是的,連鬧鐘都能撞掉,這腦袋是該多硬啊。」
一邊說著,因為無聊而犯二的威廉竟然還用腦袋去磕踫了一下床頭櫃,「哎呀,媽啊,好痛!怪不得現在不出聲了,是自己把自己給撞暈了?」
嘮嗑著走出房間想去倒杯水給這躺在床上倒霉的女人喝,可一出來,卻看見蘇冰潔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原來你也會覺得累啊。」眼前的女人太迷人,讓威廉直接忘了房門後面昏迷的女子,默默的走上前,看著蘇冰潔閉著眼楮安詳的睡容,威廉笑了。
他一直都覺得蘇冰潔太強大,像是站在極高的巔峰,讓他這般強大的黑手黨副統領都不覺感到高不可攀。可現在看來,她不過是個女人,一個會累,會流淚的女人。
伸手輕輕地揩著蘇冰潔眼角的淚水,威廉並不為她毫無防備的在有他在的屋子里睡著感到高興,反而覺得自己是不被她當作一個男人看待而生氣。
手指插入那一頭青絲,看著蘇冰潔依舊在沉睡中毫無反應,威廉眼中流光泛著邪魅,既然她不把他當一回事,想要得到她,就得采用強佔的方式了!
我恨你……
如果一定要給蘇冰潔的心情下一個定義,或許此刻唯一能適用的,就只有恨這個字了。
即便是現在,四年前她離去的那一幕仍舊在她的腦海里一遍又一遍的上演著,這一輩子都忘不掉。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上官悠揚不听她的解釋,她不明白為什麼他這樣就拋棄她了。
她承認自己的愚蠢與輕敵讓秋思雨成功的報復了自己,可是如果上官悠揚不是變心,又怎麼會就這樣離她而去?決意離去時看見的上官悠揚與秋思雨相擁的一吻,是刺入蘇冰潔心中的利刃,一輩子都拔不出來,一輩子都不會好。
只會一直的痛著,讓她恨著。
與第一次被背叛時的淡然不同,那時真是自己的幼稚相信了愛情,不得不承擔自己的苦果,只好選擇忘記,選擇淡漠。但如今卻無法如此輕易的將一切遺忘,因為深愛,那樣的愛過,怎麼能夠忘得掉,怎麼能夠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