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樸昌,你在這里做什麼?」教主大人用必殺死光般的視線緊盯著那個月兌線二貨,字字句句之間都是威脅︰「你很閑?總教頭的工作做完了?我上次叫你去調查的下家你調查出來了?要不要我分派新的任務給你。[]」
「啊哈,啊哈哈,下家啊,這個嘛……」樸昌模著自己的後腦勺,打哈哈地說道,「這個不適合在這里說吧?這個那個,過一段時間我親自向您匯報呀,別著急嘿。」
教主大人看著這個硬撐著不給他面子還到處得瑟的二貨,手癢了。
他努力克制住暴起並施展孤鴻十三式的沖動,低聲斥道︰「還不走?難道需要我叫頂轎子來抬你麼?」
「哦——原來是想趕我走。」樸昌故意瞥了一眼看他倆互動看得面部有些扭曲的衛琳瑯,嘴賤地揭穿自家老大的小心思,「我這就自覺滾蛋了嘿,您別生氣,你們倆慢慢玩,慢慢玩,啊。」
現在的衛琳瑯看上去,只是面上有些扭曲,可她的心里其實已經是非常扭曲了。
她想說,這位樸昌兄看著那麼清秀可愛一人,說起話來怎麼那麼討厭吶!話里話外曖曖昧昧地。重點是,把她跟誰扯一起不好,非把她跟教主大人扯到一起!教主大人這種神一般的人,是可以隨意調戲的嗎?嫌命長嗎難道!
突然,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樸昌又返回頭來道︰
「那個琳瑯姑娘啊,你不是歸順了我們魔教嗎,總得做些什麼事兒對吧?與其被外派做些又苦又累又不討好的活兒,不如就留在咱總壇。聶楓嗝屁了,剛好有一個教頭的職位空閑下來了,琳瑯要是願意,就補上這個差吧。」
還有這種好事兒?
衛琳瑯偷眼看了看教主,生怕他不同意。
她很清楚,在任何的組織里,被安排外派任務的人,那必定是風里來雨里去,做得好是應該的,做不好要挨罰,這都是基層人員的苦處。她之前可是做好了吃苦頭的心理準備的。
但是,要是能坐上這總壇教頭之位,就不一樣了……那可就不止是清閑,更是享福了。
教主大人只看了看衛琳瑯,淡淡地說道︰「讓你歸順我魔教,不是要供著你的。你擔任教頭之位之事,就由我來做主吧。」
噫!教主大人您真好,真是太好了!我追隨著您真是正確的選擇,嚶嚶嚶……
衛琳瑯內心在喜悅地哭泣。
咦?等等,她什麼時候也被品藍傳染了嚶嚶嚶的毛病?可惡!
等到樸昌走得不見影子了,教主大人才轉過身來,別別扭扭地對衛琳瑯說道︰「衛琳瑯,午時,這個地方,我要看見一個準備好了出門的人,听懂了嗎?」
衛琳瑯這一驚可非同小可。她心底最深處對于教主大人總有一種被害妄想,總覺得教主大人不待見她,行差踏錯一步就要小命玩完。可是現在,教主大人然要帶她出出出門!騙人的吧?
「教主大人,這……為何呀?」衛琳瑯內心掙扎了半天,最後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因為她覺得,這個問題不搞清楚,到時她說不定會死得很慘。
教主大人握拳清咳了一聲,表情有些微的不自然,道︰「我歐陽常棣一生不欠人,我摔了你的一塊玉,定會賠給你另外一個。」
懂了,教主大人這是想帶著她去買玉呢。
衛琳瑯心里一方面很熨帖,想著他還挺識相,懂得做了壞事兒要賠償;一方面又很不屑,想到她這帝王翡翠玉可是天下獨一塊,還是褚伯給她的滿月贈物,買什麼能替代啊?
……
魔教總壇位于松賀州羯罔山系的深山老林里,但這深山並不是與世隔絕的山。事實上,總壇離松賀州的都會百花的直線距離只有不到十五里。
十五里的路程,快馬加鞭一個多時辰就能跑完。所以,江湖中人都默認魔教總壇位于百花城。
當然,實際上,魔教總壇和百花城還是兩個不同的地方;並且由于松賀州地形復雜,山地地勢起伏大,由魔教總壇是不可能那麼快到達百花的。
午時許,不知道出于什麼心理,教主大人然選擇了馬車作為他們的交通工具。
衛琳瑯上了車之後,總覺得異常窘迫,她發現自己離教主實在是太近,就好像一伸手就能踫到一樣——事實上,不用伸手,馬車只要一顛簸,他們的膝蓋就會踫到一起——他們這次乘坐的是有兩排座椅的那種馬車,而不是地上鋪軟墊、涼席和矮幾的坐臥式馬車。
自出發以後一盞茶時間,二人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氣氛很是沉悶。
衛琳瑯是不敢說話,生怕禍從口出,哪里得罪了他;況且,她也不知道該對教主大人說什麼話,他跟她的生活好像完全不在一個世界的樣子。
教主大人呢,的確是想找些話題,可偏偏想不到有什麼好說的。
「嗯,教主大人,我們坐馬車,要多久才能抵達百花城啊?」衛琳瑯總算想到了一個穩妥的問題。
教主大人略微想了想,道︰「大約兩個時辰多些方能抵達。」
衛琳瑯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教主大人見馬車里氣氛又僵住了,十分後悔沒把大嘴巴樸昌給叫來,雖然樸昌很討厭,但是若是有他中潤滑,他與琳瑯之間起碼不會像現在這樣尷尬。
他幾次張口想對衛琳瑯說,其實可以不用叫他教主大人,直接叫他名字吧。但是他又放不下教主的身段,畢竟之前到現在他都是以一個教主的身份出現在她的面前,和旁的所有人面前。
再說,琳瑯還沒有認出他呢,就算他巴拉巴拉地告訴琳瑯他就是當年的那誰誰,她也指不定早忘了。
誰會對那麼遙遠的小時候的事情認真,誰又會一直記得那麼遙遠的小時候作出的約定?就連他,他也忘記過。
安靜地過了一段時間,突然,馬車像是磕到了什麼大塊石頭似的,猛地晃動了一下,就連教主大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小心!」
與出口的話同時,他在身體猛地朝衛琳瑯那里倒去之時及時地用右手撐住了車壁,穩住了身形。
又看見反應沒他這麼快的衛琳瑯要往旁邊摔去,教主大人很無私地貢獻出了空余著的左手,反方向拉了衛琳瑯一把。
這幾個敏捷而有效的動作很好地避免了兩人摔作一團,但是卻使衛琳瑯的腦袋因為反作用力狠狠地撞到了他的胸前。
「啊!」衛琳瑯倒在教主大人的懷里時反射性地驚叫了聲,叫得教主大人心里一驚。
等到馬車一恢復正常,教主大人就放開了衛琳瑯,有些愧疚地問道︰「抱歉,剛剛弄痛你了嗎?」
衛琳瑯抱著腦袋,覺得有些丟臉,其實剛才一點都不痛,反而因為有人肉緩沖,根本沒多大震感。她只是因為太過于驚訝,才丟臉地叫出聲來。
她捂著臉搖了搖頭。
一個抱歉說出來了,第二個就沒有那麼困難了。
就好像非常順利成章似的,教主大人伸出手幫著衛琳瑯揉揉剛才撞在自己胸前的腦袋,並說道︰
「抱歉,我之前,不是有意想摔碎你的玉佩的。我知道你的那塊玉是世間稀有之珍品,也沒辦法找到可以與之相媲美的另外一塊,但是,還是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畢竟你們並無罪,有罪的是聶楓二人。」
教主大人說著說著覺得臉上有些發窘,匆忙添上最後一句,圓一圓場子。
衛琳瑯十分驚訝教主大人然會對她說這個,也退一步道︰「教主大人,當時我也不想那樣對你不敬的……只是這玉對我實在很重要,一下子腦袋發熱才……請你不要生琳瑯的氣才好呢。」
教主大人正想方設法地想把話題往小時候引,便問道︰「這玉有什麼來頭,你可願意給我講講?」
衛琳瑯笑眯了眼,就像小時候一樣,開始自豪地講述自己褚伯的故事,以及這帝王翡翠玉的稀世之處。然後兩人又從這玉談到衛琳瑯的家鄉,從衛琳瑯的家鄉談到她小時候做過的種種壞事。
說到有趣處,就連平日里無甚表情的教主大人也漾開了微笑,就像冰雪消融後生出的翠綠小芽,就像茂然修竹間點綴的桃花,讓衛琳瑯簡直看傻了眼。
她在心里默默月復誹,原來這貨也是會笑的啊……她還以為他是個石頭人呢,只有發火與不發火兩種情緒,只有砸人與不砸人兩種行為。
「教主大人,琳瑯說了這麼多,你不如也來說說,你小時候是怎樣的,如何?」衛琳瑯忽然就對教主大人的童年感興趣了。
而教主大人卻沒防著衛琳瑯這麼直接地問他這個問題,他腦子一下子卡殼了。怎麼辦,怎麼辦?他該全部坦白嗎?在這個時機?還是說他應該說得隱晦些,先讓衛琳瑯有個模糊的懷疑,給自己個角色轉換的緩沖時間?
而在衛琳瑯看來,事情卻不是這樣。
她看見的是教主大人一被問到這個問題,表情立刻僵硬起來,臉色變差,好似戳到了他的痛腳一般。
于是衛琳瑯表示理解,畢竟這些魔教中人,悲慘的童年好像是絕大多數人的背景。她立刻反省自身道︰「我錯了,教主大人,是我逾矩了。我不會再提這個話題,對不起。」
嗯?嗯?嗯?
教主大人有些傻眼,衛琳瑯怎麼突然就不問了呢?他還絞盡腦汁在想回答呢!剛才到底發、發生什麼事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這里是現碼現更君撒花__
現碼現更君可能還有精力再來一發喲,在七至八點的時候。
以及,不用乃們吐槽,我來幫你們吐槽︰小紅這坑爹貨碼了十二萬字終于特麼想起來這是一篇言情文了……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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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賀州羯罔結網山系
以及內牛滿面地感謝扮演孤鴻訣的孤鴻明滅君、早春芳華春姐、格格格萊庭、公子九里梒笙、小妖雞棄坑木有小的地雷和手榴彈們,小紅被砸得痛並超級快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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