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蔥綠的深林中,一個銀白色宛若鳥蛋一般建築物佇立在那一層層防護網後面,湛藍的天空下,一個帶著笑臉面具的人在幾個穿著銀白色防護服的人帶領下緩緩朝著那里走去,那笑面人走的緩慢之極,仿佛眼前這驚人的建築並沒有引起他太多的好奇,反倒帶著一種見怪不怪的意思,他的腳步接觸到地面的時候隱隱帶出一絲顫抖,應該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
幾人打開了一扇密碼門穿過了防護網來到了那銀白色的巨蛋面前,領頭的一個人站在一處完全看不出是門的地方朝著上方看了一下,那人頭頂上方發出唧唧兩聲機器伸縮的聲音,一個攝像頭伸了出來對著幾人看了一下,接著啪地一聲閃了一下,幾人面前的銀白色巨蛋忽然出現了一個旋動轉開的口子,在兩人的攙扶下笑面人發出一聲淡笑走了進去。
眾人進去之後便是一個玻璃甬道,腳下是一條平滑電梯,笑面人站了上去後隨著電梯的移動開始朝著玻璃後面看去——在那里許多個穿著白色防護服的人在一個個奇異的機器前面忙碌著,有的坐在電腦前緊緊地盯著閃爍著的數值;有的手中捏著好幾個不同顏色的試管來回晃動;有的雙手劈里啪啦地敲擊著鍵盤……每一個人都顯得那麼忙碌,里面的咖啡機落了一層灰,似乎很久都沒人用過了。
「老掌櫃,眼下行動已經完成百分之六十左右,自女媧行動開展以來,這幾年間已經取得了明顯的成效,特別是這兩年間,將整個研究的發展進度翻了一番……您看——」領頭的白衣人朝著一處指了一下︰「那邊就是我們的人員在破解密碼的工作情景,另一邊就是實驗組,負責每天取樣試驗,每一次的試驗都嚴密入微,即使是億萬分之一的誤差也不會發生……」
領頭的人滔滔不絕地給老掌櫃介紹著那巨蛋內部的工作場景,老掌櫃卻只是隨著他的手指轉動了幾下頭部,沒有說任何話,沒有表揚,也沒有批評。
等到了盡頭一個銀白色金屬感極強的客廳里面,老掌櫃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去,環視了一下那幾人後他終于吐出了一句話︰「有多少失敗品?有沒有培育出完全體?」
老古寺下的深穴之內,程木在覺明的帶領下終于走到了那「中台八葉院」,眼前所看到的一幕成為了程木一輩子都無法忘卻的場景——這間最中央的洞穴竟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中央是一座雕刻的極為精致的八葉蓮花石台,環繞著這蓮花石台八個方向靠牆雕刻著八個姿態不同的石像,分別是——東方的寶幢、南方的開敷華王、西方的無量壽、北方的天鼓雷音四佛、東南的普賢、西南的文殊、西北的觀音、東北的彌勒四菩薩,每一尊石像都經過了精雕細琢,面部表情生動異常恍若活人一般。
然而最領程木震驚的還是那中央的蓮花石台,在那里一個身穿灰色僧袍的小和尚竟然雙目緊閉身體懸浮在那八葉蓮花台的正上方!程木揉了揉眼楮,剛開始他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沒看清楚,等他又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之後終于發現自己確實沒看錯!眼前那小和尚正在那石台上空雙手捏著一個奇怪的印式閉目打坐!
「我靠!大和尚!這……這是怎麼回事兒!你徒弟要成佛了?」程木結結巴巴地指著惠通沖覺明問道。覺明見到此景雙掌一合面露喜色道︰「阿彌陀佛,這小子果有慧根,他現在正在吸取老僧八十年內力,不僅如此,還練成了那尸毗王本生印法中的第二招阿陀定印!當年老僧煉成這招就花了兩年之久!」
程木結結巴巴地問道︰「練、練成第二招就能飛了?」覺明打了個噓的手勢示意他說話小聲點︰「什麼能飛,你瘋了?」程木指著還在懸空著的惠通疑惑道︰「那是怎麼回事兒!你難道想說那小子是一個屁把自己崩起來的?」
覺明捂了捂鼻子仿佛真的聞到一股臭氣道︰「什麼啊……那八葉蓮花台下有兩塊吸著強磁板,尸毗王本生印法就刻在那上面,如果要看印法的話就需要掀起一塊,因為同性相斥上面一塊就浮起來了,現在惠通就是坐在上面那塊磁板上,那磁板太小你看不到。」
程木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說呢……我靠要真的練這個能飛我都想練了。」覺明低聲道︰「現在這小子正在緊要時期,看起來倒也不需要我加以引導,這個時間,咱們就想辦法做點事兒好拖住老湘南他們一幫人。」
程木環顧了一下四周苦笑道︰「要是有石塊什麼的直接把這兒的洞口給堵住就行了,可現在都是些黃土根本沒得弄,要是把其他地方的機關弄過來這麼短的時間也不好弄,指不定我們一邊倒騰機關呢老湘南幾個人正好走過來,大和尚你現實一點行不行?」
覺明皺起眉頭思忖道︰「那可如何是好……」他側頭想了一會兒忽然一拍腦門道︰「有辦法了!」程木奇道︰「什麼辦法?」覺明道︰「老僧去往他們必經的洞口,一會兒遇見了他們就把他們往其他地方引。他們以為我死了,看見了我肯定要嚇一跳,一定會追著我看個究竟。」
程木想了一下點了點頭拉住覺明的手用力握了一下一本正經地道︰「大和尚!我非常看好你這種舍己為人的精神!你去吧!我會為你吶喊助威的!」覺明心里罵了幾句之後點了點頭轉身剛走兩步忽然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哀叫道︰「不好……我先前中了幾招,不想此時內傷發作起來了。竟一步也走不了了。」說完之後一臉無奈地看著程木,嘴上雖是如此說但眼楮里卻露出一絲狡黠的光,
程木將覺明的表情盡收眼底心里大罵這老禿子為人陰險狡詐,先前還把他當初老實人對待了,眼下覺明這麼說無非就是想讓自己代替他去拖住老湘南,當下程木擺出一副關切的表情蹲子對覺明道︰「原來你中了內傷,怎麼不早說呢……你放心,老湘南和我認識,我忽然出現他肯定也要大吃一驚,還是我去拖住他們把他們引開吧。」
覺明擺出一副不好意思地表情掙扎想要站起來道︰「那……那怎麼好意思,還是我去吧。」
「別!還是我去吧啊。」程木道。
登時,兩個人開始客客氣氣滿臉堆笑著讓了起來……
「我去吧,還是我去好一點。」話雖這麼說覺明掙扎了幾下卻不站起來。
「我去!你都老骨頭一個了!去了也白搭!」程木道。
「我去吧!這洞這麼復雜萬一你自己也迷了路怎麼辦!」覺明道。
「那你去吧!」
「……,你、你怎麼不往下說了?」
「對,我不往下說了啊,你都說了你去,我怕迷路……」程木看著一臉後悔的覺明哈哈一笑坐在了他旁邊得意地看著他︰「別他娘給我裝,你徒弟的事兒把我攙和進來還想拿我當槍使喚……喲,還內傷,傷哪了?傷著腦子了吧……」
覺明干笑了幾聲之後坐了起來道︰「其實我確實身上有傷雖然不是很嚴重,不過我去真的不合適,萬一我為了引他們去了別的洞,萬一途中我徒弟這完事兒了,你們不知道出去的路,不還是出不去麼?」
程木擺出一副堅定的表情道︰「我們等你!」
覺明朝著還在空中懸浮著的惠通看了一眼,那眼中忽然充滿了慈愛與悲傷,他嘆口氣對程木懇切地說︰「那這孩子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帶他出去替我照顧好他,等他醒了之後你只需要告訴他按照胎藏界的位置就可以找到出去的路……不要跟他說我來了這里,你們也不用等我,他一醒你就帶他離開……這孩子從小沒爹沒媽的,是我一手把他帶大的,你一定要答應我……」
那一瞬間,覺明眼中再沒有了欺騙和狡詐,有的只是一個父親般的慈祥與低聲的央求,他祈盼地看著程木的,希望他能夠點點頭,或是簡簡單單地說一聲好。
程木緩緩揚起了臉嘴角抽搐了幾下擠出了幾個字︰「抱歉,我不能答應你。」
覺明楞了一下呆在了那里,他的聲音顫抖著嗚咽道︰「對不起,我知道因為我的關系讓你受到了連累,你心里不相信我,可我只有這麼一個要求,惠通他還小,沒離開過這里,萬一出去了,他無親無故的……我……我……」說到這里覺明的一雙老眼也變得濕潤起來。
程木站起了身子拍了拍覺明的肩膀笑了一下︰「我要做的事兒危險的跟走鋼絲一樣,可沒什麼功夫照顧一個臭小子,這小子還是交給你照顧吧。你就在這兒乖乖地等你徒弟醒來離開就行了……老湘南他們,我去拖住。大老爺們哭什麼……趕緊擦擦吧。」
說完之後程木義無反顧地朝著洞穴外走去……覺明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由得顫動了一下︰「阿彌陀佛……這小兄弟雖然表面油滑,其實倒也是個真善人啊……」
他哪里知道程木剛走出那洞口就抽起自己臉來︰「他媽的!就你愛耍帥!就你心軟怎麼著!」
眼下可好,根據覺明所計算的時間,十有八九再過不到一個小時,老湘南他們就會趕過來,如果把老湘南他們往別的地方引的話,對自己太危險,他知道老湘南這個人,表面上笑嘻嘻的,看上去怕著怕那其實真下去手來比誰都狠,程木親眼見過當初自己幫老湘南找到那伙兒用假鈞瓷騙他的雁尾子後,老湘南笑嘻嘻地用一把榔頭把那幾個家伙的下巴都給敲碎了,牙齒全部都給敲的一根不剩……一個個滿嘴血淋淋地給老湘南磕著頭討饒。那場面程木看著都心寒。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程木宛如熱鍋上的螞蟻在洞里面來回亂轉,正在焦急之間程木只覺得額頭一痛似乎是踫到了洞邊的牆壁,疼的他揉著額頭踹了牆壁兩腳泄憤。正罵罵咧咧地踹牆之時程木忽然靈光一閃,一個奇妙的想法跳了出來。
他慌忙從口袋中掏出指南針看了一下,這一看之下登時失聲喜道︰「我靠!果然不出我所料!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