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
叫喊似噩夢般鬼魅,畫面跳過墳頭冒出魑魅魍魎,如同那些漸漸回頭的記憶,只要想起就會出冷汗,更別提親身經歷。
鏡頭切換到三年前的一個夜晚,就像電視劇里上演的,月黑風高,十一點的教學樓只留一處光亮,唯一一處。
誰都知道初三升高中緊張,但有一個人似乎特別緊張,緊張到每天學習到十一二點,比一些高三生還拼命。往常夏子期總是在家里認真學習,但今天是個例外,她是從家里逃到學校的,因為久不見爭吵的父母在她的事情上開戰了。逃跑,一方面為了學習圖個清靜,一方面害怕這個本就易碎的家庭因為她的存在而瓦解。夏子期清楚地知道,父母早已不和,雙方是困于夏元期和企業才沒有搞大動作,否則中國又要多一個離異家庭、少一家私有企業,即便礙于愛國主義也該忍忍。
夏子期那班的教室在6樓,再上一層便是天台,那里養了一只小貓,是同班的程強偷拎回來的。起初夏子期嗤笑他一個大男人還喜歡這種小家子氣的東西,只是誤了學習罷了,但後來,她醒悟這是人類和動物的情感交流,她自己不也是極愛薩摩耶的嗎,怎麼能搞不清楚狀況就嗤笑人類和貓的友誼呢?是她錯了,貓也不輸犬的可愛。
看了看手表,正是十一點十八分,夏子期決定也和貓咪建立良性關系,這樣不至于貓類一見她就豎毛,不知是不是和犬類處多了的關系?
關閉教室電源時,夏子期突生一陣陰冷,這是預感到什麼了嗎?但夏子期並未放在心上,只覺不過是四下黑了,一下失去了依靠的光源。
夏子期不打算躡手躡腳地靠近貓,不然它可更會提高警惕。
「小貓,不怕,我是和你做朋友來的,來,過來!」夏子期覓到貓咪,一臉可親地朝它招手,可它似乎並不領情,撇過頭故作高傲。
夏子期微笑,這只貓怕還是只貴族呢,怎這般孤傲,也不知程強是如何將它收服的。
夏子期繼續慢慢靠近它,不過擔心什麼就越是發生什麼,貓咪豎起了全身的黑毛,惡狠狠地「喵咪」了幾聲。
還未等夏子期準備下一輪「談判」時,貓咪幾步跳躍已不知蹤影,夏子期轉身欲尋找去處,驀地,一個強壯的男人身影直立眼前。
憑借昏暗的光亮,夏子期識別出對方,是校門衛,四五十的年紀。他來此處大概是催促她回家,所以夏子期說︰「叔叔,我這就回去了,您鎖門吧!」
但門衛的反應卻出乎夏子期意料,「回去?回哪兒去?哦!是回床——上吧!」說著,還擠兌著惡心的笑臉,本就渾身是肉的門衛此時看起來像蒸過的豬肉,冒出急不可耐的氣息,還有令人作惡的肥油。
夏子期當即意識到事情不對,卻在這時忘記了要做什麼,腦袋一片空白。一向機警的她、學過武的她,這是怎麼了?是太害怕了嗎?
「抱歉,我要回家了。」夏子期急切地想月兌離惡心門衛,拉扯了書包肩帶便朝大門的方向走去,還刻意繞過門衛好遠。
門衛偏偏不吃這一套,原來他早在走近前就把門反鎖了,夏子期不得不花費一些時間開門。但是夏子期從未遇過這等事,手顫抖得不像話,哪兒還有氣力開鎖,明明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她現在怎麼就做不好呢?門開了她就可以逃走了啊!快點啊夏子期!快!
「小姑娘,我已經關注你好幾天了,現在想走,嘖嘖嘖,是不可能的了!」門衛快步上前,一把拉過夏子期,他力大如牛,一把就足以將夏子期甩在地上,夏子期只摔得生疼。
夏子期吃力地想起身,門衛又迅速將整個人壓了上去,想夏子期稚女敕的臉蛋,但被夏子期躲過了。如果被模了,她一定會惡心地吐出來,一定!
門衛用力地捏住夏子期的下巴,像是要捏死一只螞蟻那樣容易。「你以為你躲得過嗎?現在這個點什麼人也沒有,看誰來救你!」夏子期瞪著一雙大眼,狠狠地盯著他。「別以為你瞪著眼楮就能吃了我,老子不吃那一套!不如實話告訴你,像你這樣的我不知上了多少個了,剛開始都抵抗,可到了我的身下還不是舒服地叫爽?!你也不例外!」話音未落,門衛開始扒夏子期身上的衣服,夏子期抓起書包就砸向門衛,一下、兩下。轉身要逃時,書包被門衛抓得死死,夏子期怕自己也會一同被抓過去,于是放手了,撒腿就跑。
這回門衛主動跑上前抵住夏子期弱小的身體,夏子期被抵在大門上,背脊撞得咯咯響,但現在還管得了那麼多嗎,逃命要緊!夏子期用盡所有的力氣要推開惡心門衛,怎奈門衛體快實在太大,根本推不動,怎麼辦?怎麼辦?對了!手機!手機!
「對嘛,就是要像這樣乖一點,乖乖的我就溫柔一些,好不好啊?」門衛溫柔的話語听得夏子期渾身起了寒栗,惡心門衛的手還毛頭地四下撫模,但夏子期知道,她現在反抗沒用,只能忍著,絕不能讓他知道她在用手機撥打110!男性的氣息呼在夏子期的臉上輕撓每個毛孔,愈加靠近的身體也產生了極熱的體溫,可這一切對夏子期而言簡直就是折磨,她忍不住想吐。但同時,夏子期沒有忘記將手悄悄伸入口袋撥打了110。
惡心門衛這時欲吻上夏子期的雙唇,夏子期偏過頭大叫了一聲︰「g中!g中!救命!」
「媽的,你竟給老子報警?!」反應過來,門衛氣急,一巴掌打過夏子期的左臉,鮮血從她口中溢出。門衛粗魯地伸入口袋奪出手機砸在地上,手機的砸響聲打破了夜的靜寂,割出一道裂縫。
夏子期已經恢復了機警,她知道,現在只要把時間拖到警察來,那麼她就可以獲救了。但誰料想,夏子期太天真了!門衛采取了速戰速決的策略。
門衛的左手抓過夏子期的雙手,抵在頭上方,右手大力地撕扯她的衣物,幸好秋天的衣服料子厚了,門衛沒得立即撕破所有衣服,而夏子期仍然拼死掙扎。警察,你們快來啊!
惡心門衛不管不顧了,穿著衣服老子也照上!門衛順手地月兌下夏子期的褲子,又快速地月兌了自己的褲子,可笑的是,他的褲帶上沒有皮帶。
「不要!不要!!!」夏子期不敢看男性的勃發,側過頭,向下看卻是懸崖般的高度。往常並不畏高的她此刻看得心驚膽戰。兩邊都是惡魔,它們那骯髒的手就要伸向她了、就要伸向她了!怎麼辦?她要往哪兒躲?來不及了,來不及了,她躲不了了,這就是噩夢,她該怎麼躲?當她在噩夢中被扼住脖子、失去貞潔時,她只能無助地喊不,卻沒有一絲力量抵抗。枉她習過武,可真到噩夢降臨時,她卻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做不了!
夜,恢復了一片靜寂,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貓咪懶懶地行走在屋檐邊緣,神氣的貓眼縮張著,不知在嘆息什麼。
夏子期死氣沉沉地縮在角落,目光空洞。
她髒了,她被玷污了,她恨不得殺了自己!
戲劇性的是,警察根本沒來。夏子期還能做什麼?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死了,就不用受這份罪了,死了好了……
夏子期不願意跳樓,她不希望這樣的她赤果果地在明天出現在校園最大新聞上,那比死更痛苦,哦對了,那時她已經不在這個污穢的人世間了,她還需要在意什麼呢?是怕丟了父母的臉麼?呵,為什麼到這時候還想到他們呢?他們生了她,卻讓她遭受了這樣的罪,她應該恨他們不是嗎?算了,那就不跳了吧,想必外婆也不願意看見那樣的結局。要不,一頭撞死好了,這樣死得更合適吧!
夏子期一遍遍地撞擊頭部,可她卻好像絲毫不覺得痛,連鮮血涌出來都沒有察覺。鮮血流淌在白色的牆壁上,一道道,流著,恍若妖冶的夏花。不過,還好,可以這樣結束這場噩夢,還好……
「不要!不要!!!」夏子期用力地敲擊著頭部,像個瘋子似的跑在過道上,游客紛紛讓出了道,對她指指點點。
「子期!」莫聲撥開人群,飛沖到夏子期身邊,抱緊了她,摩挲著夏子期的雙臂。「對不起,我來晚了……沒事了、沒事了,是我,莫聲!沒事了……」
「看什麼?!」莫聲生氣地大叫,忘記了這是在韓國,用了中文。但莫聲如此大的怒氣沒有人看不出來,于是群眾紛紛退散了。
「不要、不要……」眼淚終是不爭地落了下來,就像那年的殷紅的鮮血。
「沒事了,都過去了……以後,我會好好保護你,代替那個人守護你!」莫聲輕輕拂去夏子期臉上的淚水,動作如此溫柔。一想到子期這般情況,莫聲的眼神不由變得犀利,如果讓她知道是誰害得子期這樣她定會手刃那人!只可惜調出來的資料不夠完整,在子期初三那段的時間內是空白的,似乎有人做了手腳,看來問題就出在那里。
莫聲小心地將夏子期抱到床上,為她褪去外衣,然後輕輕蓋好被子。這時lilies敲門進來,詢問夏子期的情況。莫聲不知如何回答,不能說壞,可是如果說好,又該怎麼解釋這樣一個病懨懨的夏子期呢?
唉……可憐的小家伙……
剛剛夏子期發瘋之後,由于心髒過于疼痛便暈厥了過去,莫聲只好將她帶回自己下榻的酒店。莫聲愛惜地拂去垂落在夏子期眼角上的發絲,開口道︰「我答應過那個人要找到你,並且好好保護你,對不起,是我晚到了十年……我會用余生換你過去的十年,從現在開始,你只要好好地待在我身邊就好,我會像姐姐一樣照顧你、呵護你,不讓你受任何委屈、不讓你傷心難過!你要記得,不光是我,這世上還有一個人帶著那個人的思念,我們都會一直陪著你、一直記著你。」
倦意來襲,莫聲躺在了夏子期的身邊,手臂環抱著她,安心地入睡了。
這是難得的一個夜晚,因為莫聲終于能夠安眠,十年來,她從未像今夜如此安心,是因為子期在的緣故嗎?呵呵,或許吧!不管今後會發生什麼,這樣的安心也不會迷失了,因為她會一直陪在子期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