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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8章︰心悅君兮君不知4
他以為，縱使相逢應不識的人，會是舒亦然。
他甚至竊喜，如果這十年後再相見，舒亦然又老又丑，是不是，她也會正眼看自己一眼？
而自己，是不是，也能再被傾慕一回？
而事實是，十年之後，舒亦然仍然是舒亦然。
而他沐韶華，垂垂老矣，滿鬢斑白……
沐韶華的衣袂迎風獵獵鼓舞，也是白衣，他不記得自己是從什麼時候喜歡上這樣清俊的白衣，飄飄然似欲乘風而去。
他是西臨的帝王，卻沒有一點點的帝王之氣。
他的目光深沉如海，眼中只剩下一個舒亦然，目不轉楮……
在她的面前，他早已經不是什麼西臨的帝王。
他只是一顆塵埃，低到泥土里去，匍匐在她的腳下，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再企及她的一分顏色，一點心思……
而此刻，大概是十年以後的最大的親近。
他只是望著她，卻不說什麼話。
他能說什麼呢？他什麼都不能說啊！
舒亦然也望著他，臉上帶著和悅的笑容，但是也不說話。
似乎，她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良久，還是沐韶景說話了︰「不是說請我們喝酒嗎？你的酒呢？」
「哦……我的酒！」
沐韶華這才恍然大悟一般地站了起來，然後拉開身後的簾帳，請沐韶景和舒亦然走進去。
微風吹過，舒亦然的發絲在風里面輕輕的吹蕩，絲絲入扣一般，扣住他的目光。
然後，簾帳落下，只剩下了一室的昏暗，幽幽的酒香傳來，沁人心脾。
他坐在主座，舒亦然和沐韶景坐在客座，中間是一壺梨花雪，水汽氤氳。
給兩人都倒滿了酒，沐韶華滾動了一下喉結，問︰「你現在，還好嗎？」
舒亦然笑著點頭︰我很好，你看，我不是還好好地站在你的面前嗎，韶景也很好。
「是身上的東西，解了嗎？」
忍不住，沐韶華還是問道。
舒亦然笑了笑，點了點頭，「好不好，我自己知道，大概是好了吧，應該是好了。」
說罷，她就要端起桌上那一展月光杯，想要仰頭喝下，卻被沐韶景一把攔住，「飲酒傷身，不要喝了。」
說完，沐韶景也不給她反駁的時間，搶過酒杯，就一口吞了下去。
「陛下的好酒，真的是浪費了。」
「怎麼說得上的浪費呢，本來就是給你喝的酒。」
沐韶華端起了酒杯，用袖子掩住，一口喝了下去。
梨花雪很甜，但是，咽下喉嚨，卻是苦的……
他知道了，舒亦然其實沒有好。
那個所謂的奇跡，也沒有發生，只是，離去的時間，比他預料得要來的晚。
十年之期已經過了，但是，誰又知道，明日，這個人，是不是還在自己的面前？
「要不然，你們隨我回帝都吧，那里，有最好的太醫。」
「不用了，這樣，很好。」舒亦然依舊笑著，沐韶景卻一下子打斷了。
沐韶華知道，這已經是沐韶景的極限了。
舒亦然跟著笑道︰「不了……不過，想把小離……托付給你……不知道，可不可以？」
「自然是可以……」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沐韶景卻已經帶著舒亦然飛身掠起。
「謝謝你的梨花雪……但是，然然，不勝酒力……」
眼睜睜看著他們十指相扣，沐韶華輕嘆一聲，道︰「二哥，其實你一直比我厲害……」
青山隱隱，流水迢迢，青絲白雪，流年偷換，輕舟，早已經過了萬重山巒。
十年前，十幾年前，那個人，是他唯一的皇後……
素素新文︰逆天︰殺手娘親強悍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