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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章︰思君令人老2
其實，打著邪王的招牌，我大可以去找白馬寺其他的高僧替我剃度。
可是，我就像是認定了那老方丈一般，就是不肯松口。
于是，我還是這白馬寺里唯一的帶發修行的眾生。
一天，兩天，一年，兩年……
山中的歲月過得很慢，真的很慢，慢到我幾乎以為我已經忘記那個人了……
我好像開始習慣這里的生活，暮鼓晨鐘，敲敲打打，就是一天，沒有她……
我也覺得我已經老了，照著銅鏡，看到里面那個清俊的青年人時，我竟然會覺得恍惚。
這個人，是我嗎？是我嗎？
還是另外一個人的影子，而那個人，又是誰？
直到，我收到了那一只小小的白鴿，看到了那一封信，心髒，才忽然覺得又在跳動了起來……
在知道她要來看我這個消息時，我忽然覺得自己興奮得像是一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或者更久遠一些，回到那一個夏日的午後——我第一次見到她。
那個清俊美麗，和我長得有**分相似的少年。
雖然，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原來我會長得和她那麼相像。
也不知道，那不是真正的她，原來她是本該被我護著愛著的一個女人。
從接到那封信開始，我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好似一個無欲無求的僧人，一下子變成了一個七情六欲的凡人。
我用心地打理著自己日漸枯黃的頭發，開始注意多吃一點點點的蛋類和油膩，甚至把整個房間和整個白馬寺都打掃了一遍。
寺院里的人都在驚詫我的變化——
有年輕的小師傅看我太過辛苦，還跑過來幫我干活，只是那老方丈，明明看到了我，也只是微微地一笑，就轉過了頭去……
可是，我的變化，並沒有維持太長的時間。
因為，那個人，遲遲沒有來。
先前的動力，慢慢被消磨掉了。
我望著那永遠敞開著的寺門，心里有說不出懊喪。
沒有過一個月的時間，我又變回了那個懶散的慧明。
除了佛法和功課，我什麼都不願意再去關心。
起先還有僧人來問我的情況，安慰我要看得開一些，但是，漸漸地，他們也不再說什麼了。
我只是一個俗家弟子而已，什麼也算不上，除了那個老方丈——
他明明看到了我的失落，卻從來不願意開導我，就像是開導他其他的弟子。
他看到我，還是只是微微地笑，那一刻，我承認我是怨恨他的……
盡管，佛家弟子，應該修身養性。
就在我絕望的又要回到原來那漫漫無邊的生活里去的時候，那個人，卻忽然來了。
當白馬寺的小師傅前來通報我的時候，那個人，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收到信的時候，是深冬，她來到白馬寺的時候，是仲春。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白馬寺沒有種桃花，她來的時候，白馬寺的牡丹開得正好。
白的像雪，粉的似霞，紅的勝火……
不是什麼名貴的品種，不是魏紫與姚黃，卻同樣可以開得轟轟烈烈，蕩氣回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