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狂一听這名字,有種晴天霹靂,哭笑不得的感覺。浪客中文網舒駑襻
還能再狗血一點嗎?
葵花寶典?
那寶典最後一頁,是不是還印著一句「欲練此功,必先自宮」這類的混賬話呢。
她的嘴唇微微顫了顫,輕聲道︰「葵……花寶典?妍」
她像是想要再次確認一般,重復著那葵花寶典的名字,還帶著一絲微微的顫意。
帝決察覺到鳳傾狂情緒的轉變,心里有些微微的疑惑。
「你知道這卷宗法?」他輕聲問道筱。
鳳傾狂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她囁喏出聲道︰「可能我知道的與你所說的不一樣吧!」
帝決點了點頭,「這卷宗法是歷代花靈宗宗主封藏的卷宗,因為其上所著的功法詭異無比,所以至今在花靈宗也無人練成。當然,最大的原因也是,她們沒有雷元素。」
鳳傾狂听著帝決的話,再想著自己丹田內那顆融合了雷元素的煉氣珠,眨了眨眼眸。
「那練這卷宗的功法,需要什麼要求嗎?比如有個什麼欲練此功,必先……」
她再次向著帝決求證,她可不想到時候拿到那卷宗之後,將那卷宗津津有味的看完後,最後一頁上給你來個‘欲練此功,必先自宮’什麼的。
帝決听著鳳傾狂的問話,只當是那平常的詢問,不疑有他。他怎麼會知道,眼前之人受過那現代之物的燻陶,對那葵花寶典的印象極其深刻,所以要再三詢問,才能放得下心來。
「花靈宗封藏的卷宗,我怎可看到?功法而已,能有何種要求,況且,這卷宗上的功法至今無人連成。」
帝決淡淡的回答著鳳傾狂的問話。
「花靈宗封藏的卷宗,我怎可看到?功法而已,能有何種要求,況且,這卷宗上的功法至今無人練成。」
帝決淡淡的回答著鳳傾狂的問話。
「這樣啊!」
鳳傾狂輕聲低喃道。
不是那需要自宮的功法,她倒是放了幾分心。
「取個什麼名字不好,非要取個葵花寶典。」她低聲咕噥道。
她咕噥的聲音雖小,卻是被帝決听了個一清二楚。
帝決看著她垂頭低喃的模樣,頗有幾分小孩氣息,不禁出聲問道。
「既然叫那花靈宗,那自是以花名為主。這葵花是太陽花,這功法屬陽性,取得很有道理啊!」
鳳傾狂正在咕噥間,耳旁卻傳來帝決的這番話,在那心跳之余,她不禁有些微微的懊惱。
「是這樣啊!」她有些有氣無力的應道。
她該如何說?在她生活的那個世界,有種叫武俠的世界。
那千姿百態的書中江湖里,有一名叫東方不敗的絕代之人。
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武功天下第一,然而,卻是個太監。
這歸根結底便是從那葵花寶典上惹得禍事。
「明日既要啟程,那就早點歇了吧!」帝決側頭看了眼那窗外的夜色,出聲道。
鳳傾狂隨著帝決的目光,望向那窗外。
燈火盞盞,懸掛于廊橋亭柱之上,紅綢做舊的燈盞將那燭火映襯得暖人的光澤。
那紅暈點點,將那夜色都添了幾分暖意。
鳳傾狂的心里忽然就升起了那家的味道。
她第一次覺得,這仿佛是家的感覺。
靜謐,美好,暖人。
鳳傾狂隨著帝決的身影站起了身子,走到那雕花木門旁。
‘吱呀’一聲,拉開那門。
「我上花靈宗,你也會一直跟著我嗎?」她輕聲問道。
帝決腳步微抬跨出那門檻,待听得鳳傾狂的問話之後,他微微側頭。
夜風將他的發絲撩撥得有些微的凌亂,紅暈的燈盞將他的側臉也映襯得越發俊逸。
「嗯。」他只是一個淡淡的輕應。
鳳傾狂听到這聲輕應,那唇角綻開一絲淺淺的笑意。
「晚安。」
她輕聲道,便是關上門,向著自己的錦榻上走去。
她躺到那錦榻上,伸手撫住胸口,那急促的心跳讓她幾乎不能適應。
這不是遇到強敵的緊張,亦不是生死邊緣的掙扎,而是另一番新奇的感受。
她從未體會過的感受。
而這廂的帝決卻是站在那門口,他細細思考著鳳傾狂最後所說的話語。
「晚安?」
他思考著這兩個字。
晚上安好嗎?他尋思著這是不是那字面上的意思。
半晌後,他對著那門內,薄唇輕啟。
「晚安。」
鳳傾狂正在思緒飄散之際,忽然听得門外那聲輕輕的晚安,那眼眸內莫名的有了一絲感動的光芒。
她翻了個身,將自己的臉頰埋進那錦被,帶著帝決那句晚安,緩緩進入那夢之國度。
帝決說了這兩字晚安之後,才是輕撩衣擺,向那院中走去。
走至兩步,一個身影憑空出現。
「主子。」
那黑影恭謹的單膝下跪,輕聲喊道。
帝決朝著那黑影點頭。
「去準備幾套女裝來,流緞莊的衫裙,絳珠閣的首飾。要最好的。」
他輕聲吩咐道。
那人影听著帝決的吩咐,那埋下的頭顱,那嘴角之際,有些微微的抽搐。
主子是不是中了這妖女的蠱毒了。
方才非要去靈藥閣親自取那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洗星草,為得就是怕這鳳家妖女腸胃不適。
現在還吩咐著讓他準備女裝。
對了,還有上上次。在那懸崖之際,砍樹找人造房子。
這像是天字部隊做得事情嗎?像嗎?
這像是主子的做事風格嗎?像嗎?
天上地下無所不能的主子不是對何人都是冷面無情,高貴冷酷的嗎?
為什麼對這人就經常會做出離譜的事情呢?
他們這左膀右臂實在是不理解,百思不得其解之際,他們去問了江少爺。
誰知那琉月少爺只是跟他們說,主子遇上了一個妖女了,往後夠他們受的。
他們那會兒還不信。
現在,倒是真正信了。
這鳳家第九子,哦,不,鳳家第九女果真是妖孽。
「主子,我不懂。這鳳家第九子,什麼才能都沒有,何以能得主子如此照顧,她不配。」
他仗著如此靜謐夜色,仗著主子似乎頗有些好的心情,大著聲音向帝決說道。
帝決看了一眼那單膝跪于地的屬下,眼眸里一絲冷光流轉。
「即日起,你便跟著她,暗中保護她吧!」
「請主子恕罪,如塵不服。」
那名為如塵的黑衣男子,抱著拳頭,話語里都是憤慨之意。
帝決並未回話,只是輕輕瞟了他一眼,但是那一眼輕瞟卻給了他莫大的壓力。
「自己思量吧!」
帝決說罷便是撩開衣擺向那院外走去。
他邊走邊說道。
「別忘了流緞莊和絳珠閣的東西。」
如塵看著帝決的背影,心里總有不甘,卻只能咬著牙答道。
「是。」
帝決腳步一躍,便是越過那方矮牆,朝遠處掠去。
如塵看著帝決的身影消失不見,這才是站起了身子。
「那個妖女,哼。」
他咬著牙齒冷哼道。
就在帝決躍上矮牆之際,院外的一側,鳳兮雲與鳳兮清卻是站在那湖心亭中,仔細觀察著。
「這就是那位絕世高手?」
鳳兮清眉梢微微挑起,他看著帝決掠過月色的身姿,頗有些不服氣。
鳳兮雲眼眸中劃過一絲凝重。
「沒錯。若是蘇陌所說都是真話,那我們九弟倒真是交了位絕世高手的朋友了。」
「有多高?」鳳兮清問道。
鳳兮雲搖了搖頭,「根本看不出來。」
他頓了頓,便又是說道︰
「我現在只是擔心他接近我們九弟,是懷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就算他有什麼目的,我們也只能靜觀其變了。這般高手,可不是你我能阻止的。」
鳳兮清那一向嬉笑怒罵的神色里難得有了正經。
鳳兮雲微微點了點。
猛然,兩兄弟的汗毛都是微微的豎起,那渾身都起了不可遏制的顫抖。
只見帝決在躍過矮牆之際,卻是回頭看了湖心亭一眼。
那眼眸中的冷冽,似乎能凍住世間所有。
他似在看著鳳兮清與鳳兮雲,又似是無意中瞥了一眼。
只一瞬間,那無形的威壓就籠罩了兩兄弟。
待到帝決的身影消失之後,鳳兮清和鳳兮雲才是松了一口氣。
兩人的背上俱是有了那一層冷汗。
「果然是高手。」
鳳兮雲感嘆道。
「希望他不會害我們九弟吧!」
鳳家的老二與老三在這樣一個夜里,懷著這般懇切的願望。
夜晚總是過得如此之快,一閉上眼,再睜開眼,那深夜星輝便已是被天晨微光所取代。
露珠從那柳梢頭打著旋兒的落下,偶有湖邊葉上的露水,滴墜到那湖里。
雖然微小,卻也讓湖水泛起絲絲細密的漣漪。
錦鯉都是探出那腦袋,感受著新一天的清晨與氣息。
鳳傾狂就在這樣普通卻又美好的早晨睜開了眼眸。
一夜無夢,好眠至深。
她滿足的呼了一口氣,從那錦榻上起身。
她覺得嗓子似是有些干啞,便穿了靴走到那小桌上,提著水壺準備給自己倒杯水來潤潤干澀的喉頭。
她握起水杯,一口灌下,正欲放下茶杯之際,眼角卻是看到桌旁椅凳上放著一個錦盒。
「什麼東西?」
她疑惑出聲,便拿起錦盒,緩緩打了開來。
柔軟的面料,泛著柔和的光澤,鳳傾狂眼里閃過一絲驚訝。
她伸手模了模那衣衫,手中的觸感美好無比,想來也不是凡品。
她理了理,發現都是她喜歡的素色衣衫,素青的紗衣,或是那淡藍的裙衫。
她又瞅到錦盒里還放著檀木小錦盒,便是伸手打開來看。
檀木錦盒里,有各色的耳環與簪子。
設計的簡潔無比,卻也精致無比。
那簪子或釵都是簡單的花色,但是卻透著一股骨子里的貴氣。
不得不說,鳳傾狂第一眼見到便是喜歡上了。
哪個女人又能拒絕這般的東西呢?
她放下錦盒,唇角不禁勾起了一絲微笑。
一大早起來便是收到這樣的禮物,那心情想不好都不行。
帝決,凡事都是想得如此周到嗎?
她在心里如是想到,便是更加有些想念帝決了。
「奇怪,昨晚不是才見過嗎?這不過才一夜,居然還有想念的感覺。」
鳳傾狂自言自語道。
「主子,可是起身了?」
門外,琳瑯的聲音如同那晨起的翠鳥,清脆無比。
鳳傾狂淡聲答道。
「嗯,起身了。」
琳瑯一听到鳳傾狂的回答,便是伸手推開了門。
「我來伺候主子梳洗。」
她說道,便是招手讓兩個丫鬟端了那清水進來。
鳳傾狂坐在銅鏡前,也是任由她擺弄。
琳瑯的手巧,三兩下便束起了她的長發。她從丫鬟手中接過新的衣衫,為鳳傾狂穿上。
不得不說,這有人服侍的感覺倒是真不錯的。
怪不得那些皇家貴族要如此貪圖安逸了。
「咦,主子,這錦盒是什麼?要琳瑯幫你收起來嗎?」
琳瑯瞥見那放在雕花小桌上的錦盒,開口問道。
鳳傾狂笑著搖搖頭。
「不用。你去忙你的吧!我待會自個兒去安然居用早膳。」
琳瑯听見鳳傾狂如此說,便是乖巧的俯了身帶著兩個丫鬟退了下去。
鳳傾狂起身來到那錦盒旁,那縴長的手指緩緩拂過錦盒。
錦盒冰涼的溫度貼在手指上,讓她心底泛起了一絲奇異之感。
「九弟,可是起了?」
門外又是一個聲音喊道。
鳳傾狂听見是鳳兮雲的聲音,手腕一抬,便將那裝有衣衫首飾的錦盒收到了須彌戒。
「嗯,起了。」她一邊答著話一邊朝那門口走去。
門一開便是看到鳳兮雲站在門口,素藍的衣衫襯得他清俊無比,他臉上的笑意似清晨的第一道陽光。
「一同去安然居吧!」鳳兮雲笑著說道。
鳳傾狂點了點頭,那眼神卻是觀察著周圍。
「你在找你二哥啊?」鳳兮雲瞧見鳳傾狂的神色,輕聲問道。
鳳傾狂點點頭,唇角一絲笑意彌漫。
「對啊!二哥與你該是形影不離的呀!就你一個人來我這院子,倒真是有些奇怪。」
鳳兮雲听著鳳傾狂的話,眉眼間也有了一絲無可奈何。
他笑著道︰「你二哥說許久沒同你一起用早膳了,今兒個非要親自做道菜給你。」
「做菜?早上能做什麼菜?」
鳳傾狂微微挑起眉梢道。
鳳兮雲笑了笑,與鳳傾狂並肩往前走著。
「他能做出什麼菜呀,還不是只有給你熬碗蓮子羹。」
「什麼?蓮子羹?」
鳳傾狂的帶著一絲驚聲,她的唇里都泛著一絲苦意。
「怎麼了?」鳳兮雲听著鳳傾狂那帶著驚意的話語,不禁有些疑惑。
鳳傾狂急忙搖搖頭,「沒什麼。只是覺得二哥太過寵我了。「
她嘴上雖然這樣說,但是心里卻是月復誹著。
煮什麼不好啊!非要煮那甜膩膩的蓮子羹。
這以往的鳳傾狂有那麼喜歡甜食嗎?
她第一次來這鳳家,鳳歸遠也是給她端了碗蓮子羹,她喝了後是吐得七葷八素。
現在,這鳳家老二又是要給她弄完蓮子羹。
她別的弱點沒有,就是最怕那甜食。
這麼想著,她覺著那安然居像是張著血盆大口一般,等著她,將她拆卸入月復。
待到她坐在那桌前之時,那思緒都還是沒有緩解過來。
「不等你二哥了,先吃吧!」鳳兮雲輕聲說道。
他邊說著邊仔細觀察著那坐在另一方的千羽,以及千羽懷中的鐵蛋。
千羽察覺到那探究的視線,抬起眼眸與之對視了一眼,便又是垂下眼眸,舀起一勺粥,喂著懷里的鐵蛋。
鳳傾狂听著鳳兮雲這句話,便開始快速的吃著粥。
她心里祈禱著,快些吃完就閃人,以免撞到那鳳老二的蓮子羹。
當她喝完那碗里的最後一口粥時,她的心才是放了下來。
正準備起身,就听見鳳兮清的聲音傳來。
一瞬間,她便是如臨大敵般,一個頭兩個大。
「九弟,蓮子羹好了,快來嘗嘗。」
鳳兮清雙手端著精致的小碗來到鳳傾狂的身前,將那小碗擺在鳳傾狂的眼前。
那雙眼里滿含著期待之意。
鳳傾狂看著鳳兮雲那烏黑的眼眸,眼眸里的光芒讓她都有些不忍直視。
「二哥,你看,我已經將這粥吃完了,已是飽了。喝不下你這蓮子羹了。」她勾起一絲尷尬的笑意,輕聲的說著這番話,企圖讓鳳兮清打消讓她喝蓮子羹的念頭。
鳳兮雲是誰?平日里鳳家最會撒嬌賣萌的老二,裝女敕吃虎的事他干得多了。
所以在他听完鳳傾狂這句話時,那帶著笑意的唇角立馬垮了下來,眼里的光芒都是有些黯淡。
「傾狂,你看我,為了做這蓮子羹,這手都是燙出泡了,你好歹也喝點嘛!」
他說著便是伸出雙手,擺到鳳傾狂的面前。
那修長的手指上,幾處紅腫,還有著晶瑩的水泡。
這般赤果果的赤子之心擺在了鳳傾狂的眼前,讓鳳傾狂在訝然之余,腦門都是有些微微的抽疼。
「傾狂……」
鳳兮清見得鳳傾狂不說話,一聲叫喊,帶著濃濃的可憐之意。
鳳傾狂在心底嘆了口氣,活該她倒霉,穿在這老九的身上。
「我只喝一點點哦!」她做出那妥協的模樣。
鳳兮清听著這句話,那本來可憐兮兮的神色突然又轉變成了興高采烈,變臉之快,讓那六月的天氣都是自嘆不如。
鳳傾狂在鳳兮清的注視之下,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那碗蓮子羹,喝到一半之時,她忍住心底的翻涌之意,輕聲道︰
「真的喝不下了。二哥你快些喝粥吧!忙了那麼久了,早膳都沒吃。」
她看著鳳兮清一臉滿足的坐在桌前開始喝粥。
她忍住那心中的感覺,忍到那早膳結束,渾身僵硬的踏出安然居的門。
一踏出安然居的門,她便是狂奔向自己的院落。
「哇!」的一聲,她撐著樹干,吐了一地在那桃樹下。
她果真還是沒法吃甜食。
那甜膩的感覺讓她惡心至極,她依稀記得,在那兒時,為了生存,一碗混著鮮血與人肉的甜湯被灌進自己口中的感覺,而那甜湯里的肉卻是自己並肩作戰的同伴所有。
那是絕望盡頭,無所依靠,最深的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