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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六、兩生花開

鳳傾狂找到那藥池底的洞穴通道,那通道依舊是干燥無比,那水依然被阻擋在洞外,根本進不得一絲一毫。

「還真是別有洞天。」

江琉月一邊走著一邊嘆道。

那夜明珠瓖嵌在一旁的洞穴牆壁上,柔和的光線照在兩人的身上。

寂靜無比的通道,只有兩人輕輕淺淺的步伐聲,干燥的地上偶有幾顆小石子,被那腳步踏得細碎作響妾。

通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不一會兒便是走到了盡頭,那盡頭處,一處房間。

「這是?」江琉月看到那房間正中央擺放的冰棺,皺著眉頭問道。

鳳傾狂來到那冰棺前,向江琉月示意抓。

「你來看看這具尸體可有何不對?」

「尸體?」江琉月帶著疑惑來到那冰棺前。

待他看到冰棺里躺著與杜三娘容顏相差無幾的尸體時,他的臉上出現了驚愕。

「杜三娘?」

鳳傾狂搖搖頭,「這不是那杜三娘,不瞞你說,我才來這崖底時,便在無意之中看到這冰棺里的尸體。」

她看了那尸體的右耳垂一眼,便是輕聲說道︰

「你看,這尸體的右耳上有顆痔。這應該便是林無涯口中真正的娘親了。」

江琉月沉吟了半晌,緩緩開口。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鳳傾狂听到江琉月的話,唇角溢出一絲苦笑。

「不光是你,我也有這樣的感覺。你現在想置身事外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江琉月伸手撩開那尸體手腕上的衣袖。

潔白若雪的手腕上,也有那一株曼珠沙華纏繞著,只不過那枝葉纏繞之間上開出的花,卻是雪白的顏色。

若說那鮮紅的曼珠沙華是如火盛放,似那地獄之火,那這一抹極盛的潔白便如那山巔之雪蓮,沉靜高雅。

「白色的曼珠沙華?」鳳傾狂看到那手腕上的潔白纏繞,不禁月兌口而出。

江琉月帶著凝重的神情,觀察著那手腕上的花。

「這是曼陀羅華。」

「曼陀羅花?」鳳傾狂帶著疑惑復述道。

江琉月搖了搖頭,「不,不是曼陀羅花,而是曼陀羅華。這兩種是完全不同的花,曼陀羅華也是彼岸花,白色的曼珠沙華。只不過那鮮紅如血開在那三途河旁,而這潔白如蓮長在彼岸。世人皆知有那鮮紅的曼珠沙華,卻很少听聞這白色的曼珠沙華。」

鳳傾狂微微挑起眉梢,「這引魂地獄花居然還有兩種,我也是今日才知曉。」

她頓了頓,復又說道︰「外邊那個杜三娘的手腕上有紅色曼珠沙華,這邊這個杜三娘有白色曼珠沙華,這是有什麼寓意嗎?」

江琉月沉思了半晌,氣氛有著長久的沉默,他腦海中掠過許多典故與傳說,有什麼一閃而逝,卻是抓也抓不住。

彼岸花,花葉相見不說,還兩株同時出現。

這是……

「糟了。」他猛然大喝一聲。

「怎麼了?」鳳傾狂听得他這聲驚喝,心里也是猛然提了起來。

「是不是有什麼發現了?」

江琉月右手撥弄那耳垂上的紅玉珠串,口令急喝。

「紅光號令,任我獨行,傳。」

話音落罷,他與鳳傾狂的腳下便是出現了圖騰陣法。

鳳傾狂還未來得及搞清楚狀況,便被傳送到了那院落里。

「江琉月,怎麼回事?」

江琉月眉眼間有了一絲焦灼,「你看。」

鳳傾狂抬眼看去,院落里飛馬獸已是癱倒在地上,那眼眸緊閉。

「飛馬獸,林無涯……」

鳳傾狂疾步上前,發現林無涯躺在飛馬獸的身邊,那杜三娘的尸體已是不翼而飛了。

「林無涯……」

鳳傾狂搖了搖林無涯的肩膀。

「他沒事,他與飛馬獸只是昏迷了。這應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江琉月緩聲說道。

鳳傾狂皺了皺眉頭,「你知道杜三娘的尸體會被搶?」

江琉月點了點頭,「也是剛剛才想通的。」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鳳傾狂不禁急吼出聲,這種被埋在鼓里的感覺異常難受。

江琉月抿了抿嘴唇,輕聲開口。

「我方才一直在想關于彼岸花的傳說,但是始終沒想起來這兩株都出現的奇異景象,直到我想到我師傅曾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鳳傾狂問道。

「兩生花開,七星連線,萬骨哭嚎,天力破獄。」

江琉月緩緩說出這句話。

這句似是而非的警示,莫名的讓人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兩生花就是那曼珠沙華?」

鳳傾狂輕聲說道。

江琉月點點頭,「沒錯。若我沒猜錯,那冰棺里的尸體這會兒亦是不見了。」

「兩具尸體能干什麼?」鳳傾狂復又問道。

江琉月帶著凝重說道,「覆有兩生花的尸體,已經不是平凡的尸體了。」

鳳傾狂抿了抿嘴唇,正欲說話,卻听得背後一聲輕喊。

「主子。」

鳳傾狂轉過頭,卻看得千羽抱著那熟睡的鐵蛋站到身後。

「千羽?」

千羽的眼眸里還有些驚懼未定,她顫顫巍巍的說道︰

「我看到搶走杜三娘尸體的人了。」

「是誰?」鳳傾狂問道。

千羽吞了吞口水。

「是杜三娘。」

「杜三娘?」鳳傾狂驚愕的睜大了眼,「千羽,這個時候你可不要開玩笑。」

「是真的,我真的看到了。她本想殺了我,但是卻不知為何又沒下手。」千羽急切的說道。

鳳傾狂看著千羽真摯的眼眸,霎時覺得頭都大了。

三個杜三娘出現了。

這到底是在搞什麼?

「江琉月,我能不能用她們原本是三胞胎這個理由來安慰自己。」鳳傾狂有些疲累的說道。

江琉月微微嘆了一口氣。

「恐怕不能。」

鳳傾狂輕輕呼了一口氣,忽然想起了什麼,又是轉頭問道︰

「你還未解釋你師傅說的那句‘天力破獄’是什麼意思?」

江琉月輕聲回道︰「這世上有種力量叫天之力,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曉。我只是听師傅提起過。傳聞解開天之力,便能打開地獄之門,讓那關在地獄受苦的魂魄盡數出世。這便是天力破獄。」

鳳傾狂心里漸漸沉了下去,天之力,又是天之力。

這今日她听得最多的便是天之力,而且這天之力還隱隱與她有關,這讓她心里有些懸吊吊的。若是千羽說得是真的,那現今之計,我們必須得先去找杜三娘。」

江琉月緩緩說道。

鳳傾狂听得江琉月的話,微微挑起眉梢。

「怎麼?現在你倒是有了危機感了?」

江琉月側頭看了一眼鳳傾狂,那額間的紅玉寶石光芒流轉。

「扯上了兩生花,那我就不得不管了。因為,那花,可是我師傅種出來的。」

他說罷便留下一臉疑惑的鳳傾狂,徑自往外走去。

鳳傾狂起身向千羽說道︰

「照顧好這人,麻煩你了。」她說罷便是提起腳步追上江琉月。

「去哪里找杜三娘?」鳳傾狂與江琉月並肩走著。

江琉月抬頭望了望那月光處,輕聲開口。

「黎明前夕,在月光完全消失的時候,哪里有了紅白交錯之光,便去哪里。」

鳳傾狂點了點頭,「那紅白交錯之光便是那曼珠沙華吧!你為何會這麼確定會出現呢?」

江琉月唇角扯出一絲笑,「你埋著的那具杜三娘的尸體,那手腕上的曼珠沙華已是開到了極致,開到極致之花,那必會出現光芒的。到時候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兩人一時無話,只是靜靜的看著那月光隱沒。

天際出現一絲光亮之際,那將明未明之處,猛然有一陣光華乍現于天際。

「是那里。」鳳傾狂出聲道。

兩人立馬腳步生風,朝著那光亮處奔去。

紅光鮮艷,白光聖潔,彼此相交于空中,纏繞升起。

在那空中,繞成一朵妖嬈之花的形狀。

鳳傾狂與江琉月趕到那光亮之處時,便是看到。

有一圓球光幕之內,三個杜三娘圍城那三角之勢,掌心相對,黑色的氣流縈繞著她們的全身。

「結界?她們是在干什麼?」鳳傾狂看得那圓球光幕,皺起了眉頭。

江琉月搖了搖頭,「這結界太過強悍,我們只能靜觀其變。」

約莫有半個時辰之後,那結界內的三人發生了變化,有兩人漸漸消散于虛無。那剩下的唯一的杜三娘,驀然睜開雙眼,那瞳孔深處黑色的火苗灼燒。

「嘩啦」一聲,那圓球光幕碎開,浩然威壓直沖天際。

那浩然威壓讓鳳傾狂都有些招架不住。

杜三娘一步一步走向他們,他們卻是動彈不得。

「你到底是誰?」鳳傾狂忍住那身體的強烈不適掙扎著開口。

杜三娘那眼眸里盡是笑意,「我是你小姨呀。你怎麼忘了?」

鳳傾狂扯出一絲嗤笑,「你以為我信你嗎?我告訴你,我從頭到尾都沒有信過你。」

她話音一落,那杜三娘的眼眸中忽然黑色的火焰一閃而過。

鳳傾狂瞬間感覺到那身上出現龐大的壓力,似要將她壓得窒息。

「咚」一聲,膝蓋砸下地的力道,讓那泥土都迸濺了開來。

她被迫單膝跪下了地。

「你到底是誰?」鳳傾狂抬起頭,眼眸里盛滿著憤怒。

杜三娘用手點了點江琉月,「你,就是你,你的手可不要動。你這煉陣師,我一只手就能捏死你。不想死就別動。」

江琉月那正欲抬起的手再听到杜三娘的話語時,緩緩放下。

杜三娘說罷,便又是將眼眸轉向鳳傾狂。

「嘖嘖,你命大無比,被那般追殺都還是活了過來。」

鳳傾狂听得杜三娘的話,心里念頭一轉,這話說得是以往的鳳傾狂。

她傳承這鳳傾狂破損的記憶,依稀是記得她為了保護那假蘇錦從百里城廝殺回來,導致煉氣枯涸。

杜三娘緩緩蹲子,與鳳傾狂平視著。

「自從我被送進鹿家之後,我做夢都想著這一天。」

「這關我何事?」鳳傾狂一字一頓的說道。

「嘖嘖,你看你這眼神,多美。鳳傾狂,你不過同我一樣是個可憐又可悲的容器而已,你有什麼好驕傲的。」

杜三娘輕描淡寫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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