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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蘇錦之變

鳳傾狂看得蘇陌用她所教習的武術,將那一眾黑衣人攪弄的人仰馬翻,不禁皺起了眉頭。

「天音波,天雷破,摧筋斷骨。」

蘇陌一掌打向一人,腳步一滑,那掌中勁道又是打向另一人,身形飄逸無比。

那一眾黑衣人在他的招式之下,頻頻受襲,卻也是奈何他不得。

鳳傾狂心里雖然是疑惑至極,卻也是隱在暗處不動聲色妗。

她相信蘇陌這麼做,自然有他的用意。

蘇陌既然答應她去做誘餌,斷不可能食言。

正當那黑衣人被蘇陌打得人仰馬翻之際,一聲尖銳的哨聲響起貧。

鳳傾狂听得那類似信號的哨聲,微微挑了挑眉梢。

只見街上的黑衣人,全部恭謹的站到了一旁,都是垂著頭,似是在迎接著什麼樣的人到來。

一頂流蘇轎,外罩白紗,緩緩現于鳳傾狂的眼中。

八個人抬著一頂軟轎,向蘇陌處走來,那軟轎上白紗飄飛,隱隱還能听到那玉玲作響。

八抬大轎?這轎子里的人是要去嫁人嗎?

鳳傾狂暗自嗤笑,那神色也是有些忍俊不禁。

「你已是廢人一個,還不束手就擒。」

轎子中傳來一聲帶著譏諷的話語。

蘇錦?

鳳傾狂皺起了眉頭,那神色也是嚴肅了起來。

這轎中之人居然是蘇錦。

她以為蘇陌要被帶回去之後才會見到蘇錦,卻不料蘇錦自己出現了,還是如此大張旗鼓,不可思議的出現。

「我一直都想問你,你為何要殺我?」

蘇陌一身冷冽的站在那夜色涼風中,話語里都是入骨的刺骨冰涼。

一只縴長的手撩開那轎簾,黑色錦緞靴緩緩踏了出來,束發白玉冠,素青衣衫,不是那蘇錦又是何人。

蘇錦踩在那軟轎之上,像是俯瞰眾生一般,看著那蘇陌,那居高臨下的模樣,將那盲眼的蘇陌襯托的越發悲戚與可憐。

「為何?你居然不知道為何?哈哈哈!」

蘇錦狂放肆意的笑聲在這安靜的夜色里傳得極為遠,那刺耳的笑聲在這涼風中還有隱隱回聲。

「是因為鳳傾狂?」

蘇陌對蘇錦的笑聲,不以為意,只是淡淡的說出自己的猜想。

鳳傾狂乍然听到從蘇陌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心里不禁一跳,有些微微的驚異。

蘇錦為了她殺蘇陌?乖乖,不可能吧!這麼大頂帽子扣下來,她以後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是洗不清了。

這蘇錦又是發的哪門子風。

「鳳傾狂?這只是其一。」蘇錦笑著說道。

「那其二是什麼?」

蘇陌又是淡淡的問道。

蘇錦搖了搖頭,「嘖嘖嘖,你現在只是廢人一個,同你說又有何用。不過話又說回來。」

他語氣頓了一頓。

「你當日為何不殺了鳳傾狂呢?若是你殺了她,我就不會有如此的煎熬,亦不會如此後悔。若是你殺了她,我斷然不會陷入此種掙扎境地。她若死了,我定會將她留在心里,百年後,同她一同歸去,與她同葬一穴。」

他的話語又急又氣,那悔意明顯至極。

「可是你沒殺了她,你這無用之人,居然殺不了她。她活了,她回來了,對我怨恨深種,我想求得她的原諒,她卻是連話都也不同我說了。我想重新贏得她,讓她以普通人的姿態做我的妻子,你傷害了她,我自是要為她解氣。」

蘇錦的話語又急又亂,又似顛三倒四,听得鳳傾狂一陣雲里霧里。

什麼要她死不死的。這蘇錦莫不真是個變態,那思維都與常人有差。

蘇陌听得蘇錦的話,心里雖是有幾分預料,但是那眉頭卻也是緊緊皺了起來。

「我既然都要死了,那你能否告訴我,這其二是什麼?」

蘇錦看著蘇陌那站在風中的模樣,不禁得意的笑了起來。

「你可知為何父皇從小到大都不待見你,你從小游歷在外,說好听點是跟著師傅雲游四方,說難听點,那是被放逐皇朝之外。」

蘇陌听到蘇錦的這句話,那眉頭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痛楚,那放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為何?」

他幾乎是咬著牙問出這兩個字。

蘇錦唇角勾起一絲笑,那笑意里帶著一絲惡劣。

「因為你是一個容器,不詳的容器,容納天之力的容器。正因如此,所以你聰慧至極,煉氣都是無師自通。可是這對墨天皇朝來說,你卻是一個災厄。一個不可磨滅的災厄。」

「什麼意思?」蘇陌強忍住心中的怒火,輕聲開口。

蘇錦笑了笑,「很簡單,天之力,天人之力,卻是極度邪惡的力量。而你就是裝載那股力量的容器,稱為天鎖。天鎖之命,會為其家人朋友乃至皇朝,都帶來不可磨滅的災難。」

他說罷又是聳了聳肩,「這可不是我說的,是那史書上記載的。」

鳳傾狂藏在那屋頂之上,听到蘇錦的這番話,不禁連連皺眉。

這都是些什麼言論,她怎麼越听越坑爹呢。

天之力就算了,現在還冒出個天鎖。

「既然我是天鎖,那應該對你們還有用處,為何這麼急著了解我的命。」蘇陌平復著自己的心緒,將那緊握的拳頭緩緩放開。

蘇錦嗤笑一聲,「誰說你死了就不是天鎖了。你死了依然是天鎖。」

「你不是想知道鳳傾狂在哪里嗎?」蘇陌淡淡的開口。

蘇錦听到蘇陌的問話,那眉眼一動。

「你不可能知道的,他說過,鳳傾狂現在已經回到了皇城,只要我將你殺了,得到你的天鎖之命,便能將鳳傾狂變成普通人,讓她過普通的生活。」

蘇陌緩緩上前一步,「蘇錦,你就這麼信顧長風的話。你應該知道,最後與鳳傾狂在一起的人是我。」

「你不用如此說,我知道你是想活命。我不會上當的,不管她在哪里,我先將你殺了總會找到她的。」

「蘇錦,你以前不是這樣的。」蘇陌皺著眉頭開口。

蘇錦听到蘇陌的話語,那眉梢一挑,繼而哈哈大笑。

「我以前當然不是這樣的,就因為我以前太過天真,所以才造成如此局面,蘇陌,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玷污了鳳傾狂。我變成今天這樣,都是你們逼我的。我必須要殺了你,然後去找她,帶著她去過普通人的生活,神仙眷侶,好不逍遙。」

蘇錦的臉上呈現出幾近癲狂的笑意。蘇錦瘋了。

這是現在鳳傾狂心中唯一的想法。

她雖不知道他們自那七殺一役分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很明顯,蘇錦變了,變得有些不可理喻,甚至有些瘋癲。

而這一切的矛頭卻是直直指向顧長風,蘇錦變成這樣與顧長風月兌不了干系。

「蘇錦,你醒醒吧!」

蘇陌輕聲說道,帶著一些微微的嘆息。

「我醒不了,也不想醒。」蘇錦厲聲開口。

他話音一落,那腳一跺,踩得那轎子一沉,硬生生將那八個抬轎的大漢壓得沉了一截腰身。

煉氣?

蘇錦居然有了如此高深的煉氣?

鳳傾狂眼眸微眯,眼中劃過一絲凜冽的光芒。

在她的記憶中,蘇錦是沒有煉氣的,只是一個平凡的皇族公子,這不知何時,蘇錦居然有了煉氣?

是這世界變化太快,還是蘇錦心機如此之深,隱藏了自己的實力。

蘇錦飛身直直沖向蘇陌,那迎面而來的厲風讓蘇陌皺起了眉頭。

他伸手一擋,體內內力運轉。

「蘇錦,你煉氣是怎麼來的?」

蘇陌厲聲開口。

蘇錦卻是並未正面回答他的話,只是笑著說道︰

「有煉氣的感覺真好,怪不得人人都想做那高階的煉氣師。蘇陌,以我現在的實力,殺你如同捏死一只螞蟻般簡單。」

他話音一落,那右腿便是屈膝,狠狠彈起,直直踢向蘇陌的心窩。

蘇陌被那一腳的力道,狠狠踹了開去,狼狽的跌在地上,還向後滑行了一截。

他右手撐住地,堪堪止住那滑行的姿勢。

「蘇陌,你看看你,你現在連只螞蟻都不如,煉氣全廢,眼盲心瞎。」蘇錦指著他,言語里盡是奚落。

鳳傾狂眉頭一皺,撕下衣擺,便是蒙住自己的臉。

不行,她听不得蘇陌被人如此侮辱,那種滋味如同梗了一個雞蛋般難受,堵得她連繼續听下去的興趣都沒有了。

「百里城被淨世咒消滅,你不管嗎?百里城被滅了,接下來便會輪到下一個城,早晚有一天就輪到皇城了,蘇錦你醒醒吧!」

蘇陌強撐起身子,斷斷續續的說道這番話。

「我管什麼城被滅,我只要你的天鎖之力,這樣我與鳳傾狂就能遠離塵世紛亂了。」蘇錦一字落下,那身形一沖又是向蘇陌攻來。

蘇陌耳听得蘇錦的攻勢,伸手正欲阻擋,卻覺得身前一陣風聲掠過。

「 !」

鳳傾狂站在蘇陌的身前,一掌與蘇錦對上,激起地上的碎石陣陣炸響。

「小七。」蘇陌听到那掌力與掌力的對響,不禁輕聲開口。

「嗯。」鳳傾狂低低應一聲。

「你怎麼來了?不是……」蘇陌想說,不是要搞清楚百里城真正的變故嗎?怎麼現在就來了。

鳳傾狂低垂著頭,扶起在地上的蘇陌,撢了撢他衣上的灰塵,淡淡的說道。

「我不想搞清楚了,也沒興趣听了。」

蘇陌心中微動,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他卻能感覺到。

她,只是不想他受辱了。

「你是何人?為何來救這個廢人?」蘇錦疑惑的皺起了眉頭。

夜色濃重,眼前之人,覆巾于面,絲毫不露出一絲模樣。

怪了,百里城還有其他高人在嗎?

蘇錦如是想到。

鳳傾狂听得蘇錦的問話,不禁暗暗翻了個白眼,她果然是不喜這蘇錦的,以往不喜,現在更是不喜。

她扶起蘇陌,便是運氣那鬼蹤迷步,向那另一處奔去,身形之快,讓蘇錦反應的時間都是沒有。

「愣著干什麼,還不快追。」

蘇錦眼睜睜的看著兩人消失在眼前,不禁有了幾分惱羞成怒。

鳳傾狂帶著蘇陌直奔樓外樓。

「小七,我想他可能是被控制了。」

蘇陌皺著眉頭說道。

「嗯?」鳳傾狂一個淡淡的尾音。

「我的意思是他方才所說的話很可能是假的,他自己都有可能不知道真假。」

蘇陌冷靜的分析道。

「他的脾性與之前完全相悖,且想法也過于偏激,因此我懷疑……」

「不管你懷疑什麼,你現在最重要的便是好好睡一覺。」鳳傾狂打斷蘇陌的話語,將他扶至那房中的床榻之上。

「這里暫時是安全的,你必須得休息,你方才消耗內力過度,若是不好好休息,會產生虛月兌的現象,你現在的內力並不醇厚,並不能支撐你如此濫用的。」

她的語調輕淺,雖是絮絮叨叨的說著,但是听在蘇陌的耳里卻是別有一番滋味。

他輕輕的答道︰「好。」

鳳傾狂點了點頭,挽了一下那錦被邊角,這才放心的出了門去。

她直奔東廂房,來到那花滿樓所在之處。

叩!叩!叩!

三聲敲門聲。

「花滿樓,是我。」鳳傾狂輕聲說道。

「你進來吧!」

房內漆黑一片,連那燭火都未曾點上。

「花滿樓,你不點火干什麼?」鳳傾狂一邊說著,一邊便是將燭火點上。

花滿樓懶懶散散的半倚在床柱之上,那一雙艷若春桃的丹鳳眼里滿是初醒後的迷茫。

「我這才被你吵醒,還來不及點。」

他看著鳳傾狂,挑起眉梢。

「你查到什麼了?」

鳳傾狂微微嘆了一口氣,「什麼也沒查到不說,還遇到一堆新的問題,還踫到一個莫名其妙的瘋子。」

「哦?此話如何說?」花滿樓似是來了興趣,一手托著腮,一邊饒有興致的問道。

鳳傾狂不禁翻了個白眼。

「若是你知道你快要死了,你會不會如此興奮?」

花滿樓听到鳳傾狂如此一說,那唇邊笑容一滯,繼而又是出聲。

「這又是怎麼個說法?願聞其詳。」

鳳傾狂起身一邊在那室內緩緩踱步,一邊理著自己的思緒。

「具體的事情我還沒有搞清楚,不過可以確認的一點就是,在十幾天之後,滿月之日,有人會發動一個咒法,將這百里城化為灰燼。百里城中的一切生靈都會化為灰燼,雞犬不留。」

「這麼毒?」花滿樓挑了挑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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