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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塵的眼眸直直透過了鳳傾狂,看向那坐在屋內的白行。

那個小小的孩童,面容俊秀靈氣,眼眸在燭火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猛然間,他的渾身都開始緊繃。

白行在朝他笑。

那張粉雕玉琢的臉上綻開了一個笑容,一個與他對視的笑容。

如同琥珀一般的眼眸里直直映著他的身影羆。

不需要探究,他就已經知道白行發現他了,並且在朝著他笑。

追蹤印記在那間房內異常明顯,房內的情況一目了然,除了鳳傾狂就是白行。

鳳傾狂肯定不是他們所要追蹤的人,那麼只有白行了。

這個孩童,這個孩童……

如塵腦海中瞬間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個想法讓他後背都起了涼意,渾身顫栗起來。

若白行真是那人的話……

必須馬上告訴主子,不管是真是假,必須立刻告訴主子。

如塵雙手一結印,腳下一頓就想奔走,卻在眼眸抬起間看到白行那唇角的笑意,隱隱帶著不屑。

只見白行的手緩緩抬起,在那燭火搖曳間微微握緊。

如塵喉頭一緊,如同毒蛇爬過心頭。

身體已經完全動不了了,骨頭似乎都被捏緊,咯咯作響。那胸腔內的五髒六腑都似被擠在了一起,濃重的血腥味瞬間涌上了喉嚨。

只需要動一動手指的力氣,就能將他抹殺嗎?

「小如塵,你識相點嘛!」有一個聲音在他耳邊緩緩響起。

如塵的額頭青筋暴起,瞳孔驟然一縮。

「流……霜。」他喘著粗氣,艱難的吐出兩個字。

流霜出現了,那就表明那白行真的是……真的是……

怪不得叫白行,原來他早就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只是他們都遺漏了。

糟了,他們肯定查出鳳傾狂與自家主子的關系了,鳳傾狂有危險。

「呀呀呀,還記得我呀!」流霜的手輕輕拂過如塵的脖頸。

「小如塵,你怎麼會在這里呀?」流霜的話語明明帶著親昵與調笑,但是卻讓如塵的頭皮都發了麻。

「你們想干什麼?」他一邊詢問著,一邊艱難的用手指在身側畫著陣法,想傳出一點消息。

一點,只要一點就好,只需要一個字,天字部隊的精英們一定會分析出背後的彎彎繞繞。

「小如塵,你不專心。」流霜滿臉都是笑意,語言中帶著責怪,看似可親無比。

只是那手卻快若閃電的緊緊鉗制住如塵那畫陣的手,毫不猶豫的一扭,一聲清脆的 擦聲響在彼此的耳間。

如塵悶哼一聲,看著自己的手腕瞬間呈現出了一種詭異的姿勢。

「小如塵,要乖,不要打擾我主子。」流霜說完,便是一記手刀砍下。

如塵咬著牙,帶著不甘眼眸一閉,陷入了黑暗。

流霜手一抬便是攬抱住如塵,「嘖嘖,越大越不可愛了,還是小時候可愛一些。」

這黑夜中出現的插曲並未有其他人知曉,那樹葉輕輕晃動,沙沙作響,仿佛從未有人來過。

鳳傾狂站在房門口望了望院落周邊,眼里有了疑惑。

奇怪,她明明听到敲門聲了啊!她還以為是如塵有事兒找她,怎麼連個鬼影子都瞧不見呢。

這是閑著沒事在耍她嗎?

「怎麼?有人嗎?」白行端起茶杯,垂下的眼眸遮住了那暗藏的思緒。

鳳傾狂搖了搖頭,隨即關上門。

「可能是听錯了吧!」

白行點了點頭,「夜晚的風大,說不定是被風吹響了。」

「恩。」鳳傾狂輕聲應道,坐到白行的對面。

「這麼晚了,來找我有事嗎?」鳳傾狂提起白瓷水壺,為白行又添上一些水,細碎的響聲在這靜謐的夜里格外清晰。

她放下水壺看向白行,怪了,這白行平日里都不出來見人的,從來只有她找上門去的份,怎麼今日變天了嗎?

「我想問你一些事情。」白行儼然一個好奇寶寶的模樣,燭火映著那琥珀色的瞳眸,清澈流光。

「恩?問吧,只要我知道。」鳳傾狂不在意的撩了撩肩上發絲。

白行笑了笑,「你一定知道的。」

他的笑讓鳳傾狂想起了山間的小狐狸,狡黠可愛,卻也帶著算計。

「你能告訴我這里是哪里嗎?我得聯絡家人來接我。」白行的手輕輕撫過手上的紅寶石戒指,悄無聲息的又抹除了那追蹤印記。

只有一晚的時間,最多明日,帝決就會得到消息。

必須趕在明日之前,將一切就緒。

流霜了解如塵的行事風格,若是有什麼疑點,定是自己先來打頭陣,留著部下在其後支援,這是他一貫的行事風格。

為了避免打

草驚蛇,又為了避免中了埋伏以免全軍覆沒。

如塵的手法確實能讓他笑傲整個情報界,多年的來無影去無蹤讓他對自己的手法自信無比,從來未出現過失誤。

可是,他卻忽略了,流霜。

若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是誰,那定是流霜了。

他定是也想不到,他們想要追蹤的人就近在眼前。

這是一個盲點,誰來看都會覺得荒謬。

印跡被抹除後,以天字部隊的一貫風格,定是按兵不動等待一晚上,若是天明之時還未有如塵的消息,他們勢必會告訴上級。

那個時候,帝決絕對會出現的。

明天,正好是第七天。

白行想到這里,眼眸中有了笑意,真是愉快呢,只要一想到能讓帝決變臉,他就覺得心情舒暢。

鳳傾狂看著白行的笑,眉梢一挑。

似乎,最近這小破孩兒笑得有點多。

「這里是墨天皇朝的鳳府。」

白行不動聲色的摩挲著白瓷杯子,「這里的主人家是誰?」

「主人家?」鳳傾狂歪了歪腦袋,「你是指什麼?」

「你爹娘的名字。」白行的語調平緩。

鳳傾狂看著白行,有些疑惑,這問題也問的太怪異了。不過也無妨,只是名字而已。

「鳳凌天和龍瑰妖。」

白行握著杯子的手頓了一頓,眼底隱隱有光亮劃過,親口听到和查到的完全是兩個感覺。

他看著鳳傾狂,琥珀色的眼里漾起一層愉悅的歡欣。

真的是龍瑰妖的女兒呢。

龍瑰妖是絕代佳人,女兒也不遑多讓啊。

微風透過窗欞溜進了屋內,將那燭火撩撥,微微晃動。鳳傾狂的容顏在燭火的映照下顯得有些朦朧虛幻,眉眼精致,自帶清雅。

「明日我就要走了。」白行輕聲說道。

鳳傾狂眨了眨眼,「這麼快啊!」

不過幾天,這個傲嬌的小破孩兒就要走了啊!

「恩,明日我會來同你好好告別的。」白行笑得意味不明,紅唇白齒間將‘好好’這兩個字咬得意味深長。

他放下茶杯,起身告辭,做派優雅,讓鳳傾狂覺得可愛異常。

一個稚童做著大人的動作,怎麼看都怎麼可愛吧。

她看了眼窗外的天光日色,快接近黎明了呢。

前半夜帝決來同她聊,後半夜白行又來,她這也太受歡迎了。

鳳傾狂唇角噙著笑意,便是準備歇下,燭火還未剪斷,敲門聲又是響起。

她的手頓了頓,這受歡迎程度過頭了可不好,還讓不讓人睡了。

「誰啊!」

「我。」硬邦邦的一個字。

七殺?鳳傾狂挑了挑眉梢,心生詫異。誰來找她都不可能是七殺來吧!

她打開(和諧)房門,七殺筆直的站在門口,猶如一把古劍,帶著冷凝的氣息。

「怎麼了?有何事找我?」

七殺看著鳳傾狂,頓了頓。「今晚可能有些不尋常,或許是錯覺,但是還是小心點。」

鳳傾狂听著七殺這冷硬中卻帶著關心的話語,抿起唇角微笑。

「知道了,你快去歇下吧!」

七殺點了點頭,便是轉身離開。

直到那燭火被剪斷,房內有了平緩的呼吸聲,那本該消失在回廊盡頭的身影又是緩緩出現。

七殺又回到了鳳傾狂的臥房門口,猶如一棵古松,站立門前,以那保護的姿態。

天際微白,陽光穿透雲層,湖水中的睡蓮初沐晨光,驚華艷綻,新的一天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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