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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節 雲國變天(一)

太後則是收到了幾乎朝中所有老臣的諫折,每一本都是參南宮無雪陷害宮妃,害龍嗣小產,都紛紛要求太後請後宮,勸皇上應該理智,不得因為兒女私情而徇私枉法。看得太後是很擔心。雖然她相信無雪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可是她派出去的暗影到現在還沒有收集到有利于無雪的線索。看著自己的兒子,和自己將來的兒媳婦鬧成這樣,她這個母後,要管的事情還真是多!無奈之下下令傳皇上到慈寧宮。

嚴肅的慈寧宮內只剩下皇上和太後…

太後看著那一身龍袍的歐陽文詔,想起當初他和前太子相爭相斗時,意氣風發。可是自從南宮無雪出現了以後,這歐陽文詔倒是事事以無雪為先,甚至如今早朝廷上擺明了地必立無雪為後的立場。而且這如妃小產,詔兒是一點表現都沒有,這左丞相哪肯就此罷休。外人都說雲國逐漸強大,說雲皇年輕有為。可是這朝廷之中,還是有許多大臣對詔兒許多不滿。思及此太後嘆了一口氣才沉重地說道︰「詔兒,母後問你一個問題。」

「母後請說」來之前,便已經知道了母後會跟自己說如妃流產的事情。可心中又想起那個冷靜的人,心中又是一團怒火,只是要她示示軟,為什麼她就那麼得淡定,好像一切她都不在乎,這兩天他是茶不思飯不想的,而她卻是好吃好睡。

太後似乎有些不忍,猶豫再三,還是問道︰「江山與美人,你選擇哪一個?」

歐陽文詔一愣,沒有想到太後會問這個問題。自古帝王難得真愛,所以才說帝王無情。太後見歐陽文詔似乎有些不懂,又補充道︰「母後是問你,如果有一天,要你在雪兒和江山之間選一個,你會選誰?」

江山?美人?多情帝王的兩難,一邊是高高在上的權利,一邊是自己的摯愛。坐上了這萬人之上的龍椅,他開始也有了自己的理想,統一三國成為一世霸主。可是那個嬌小可愛的人,他又放不下。不,如果沒有了江山,他什麼也不是,又怎能給她榮華富貴?讓她無憂無慮地活著?更何況,他的理想還沒有實現。看著已經猶如慢慢進入老年的汐國和普國,而他雲國,最近幾年休養生息,養軍練軍,要讓他放下這個絕世的好機會,他實在是舍不得。

慈寧宮中的氣氛很低,更是很靜,連呼吸的聲音都听得見。太後就坐在鳳椅上,等著歐陽文詔的回話。

思考甚久,歐陽文詔抬起頭說道︰「朕,身為天子,自當以天下百姓為重,兒女情長自當為統一霸業讓路。」話間,那天子的王者風範無疑讓太後眼前一亮,「沉浸」于美色的皇上,終于明白了自己應該做什麼了。宮內的兩人,沒有發現,殿外一人臉色蒼白的離開了慈寧宮。

看到歐陽文詔能正視自己的選擇,太後松了一口氣︰「詔兒,你應該給大家一個交代,還雪兒一個清白。只是母後到現在還沒有找到有利于雪兒的線索。」事情究竟是怎麼樣,竟無從下手。嘆了一口氣︰「你也應該去看看如妃,怎麼說她才剛剛小產,別讓別人說你無情,連自己的妃子孩子都不管。」

「是,兒臣明白了。」

出了慈寧宮,歐陽文詔便向如花宮走去。等會看完了費玉如,也應該去找無雪了,兩天不見了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走進如花宮,宮中的宮女太監們紛紛跪下行禮︰「參見皇上,皇上吉祥。」而躺在床上的費玉如,也在青兒的攙扶下欲起身向歐陽文詔行禮。

歐陽文詔眼疾手快扶住了費玉如︰「如兒,你身子弱,就不用行禮了」

費玉如一愣,然後臉上浮起了幸福的笑意︰「謝皇上」

「如兒,朕會盡快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的。」歐陽文詔眼中閃過一絲狠意,而費玉如則是在青兒的攙扶下坐下,根本沒有發現這一閃而過的狠意。

「如兒,謝謝皇上。臣妾認為,這不可能是南宮妹妹做的,因為沒有人笨得下毒都要告訴別人,毒是我下的,把自己推到風浪口上。所以還請皇上還南宮妹妹一個清白。」費玉如有些虛弱地說道。她當然明白現在所有的一切矛頭都是針對著南宮無雪,而她這樣說也不是幫南宮無雪說情,反而是將南宮無雪再往前推一步。一來,可以讓皇上認為自己賢淑善良,對明明是最大嫌疑的南宮無雪,沒有落井下石反倒是替她說情。二者,實則是逼皇上去查這件事,這件事無論從哪里下手,都是將矛頭指向了南宮無雪,這樣一來南宮無雪就無疑是這次事件的主使人了。哼哼,南宮無雪,這次我費玉如是贏定了。

「如兒,還真是善良,好了朕會好好查清這件事的。如兒也累了,朕先回去了。好好休息啊」說著親昵地拍了拍費玉如的手,費玉如一陣臉紅︰「臣妾遵旨。」歐陽文詔便起身走向殿外。

青兒趁著歐陽文詔已經走出了床幾步,連忙在費玉如耳邊低語一聲,只听得費玉如連忙說道「皇上…」

歐陽文詔回頭︰「嗯?」又有什麼事?他還要去看看無雪呢。

「听說皇上已經兩天沒有去看過南宮妹妹了,如兒想請皇上去看看南宮妹妹。」費玉如一臉真誠,很善意地勸歐陽文詔去看南宮無雪。

「好,朕知道了」說罷便快速的離開如花宮。

看著歐陽文詔走出很遠了,費玉如才問到︰「你是說,南宮無雪在後院私會男人?」

「是,我們在听雪閣的眼線說得。兩人還是很親密呢」在床邊的青兒一陣得意,只要南宮無雪出事了,那她身邊的三個丫鬟也就得意不到哪里去了。

「哼,南宮無雪,這是自己你自己找死」仍坐在床上的費玉如一陣得意。

走出如花宮的歐陽文詔,便得到暗衛的匯報,上次出現在听雪閣的神秘男子又一次出現了,歐陽文詔一听,便急急提起輕功飛向听雪閣,從听雪閣後園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飛了進去。剛一進園,便看到兩人在自己的不遠處,這次比上次進了很多,甚至連兩人的話也可以听得清楚。看著汐雪沒有戴著面具,而那男子還是擺著手中的羽扇。

兩人根本沒有發現歐陽文詔正躲在他們身邊的一堵牆後邊。而汐雪眼前的男子,便是無痕。

無痕有意無意地擺著他的羽扇︰「雪兒,事情進展地怎麼樣了?」

「嗯,還順利,只是有點扎手。」那個毒,還真是有點扎手,都已經幾天了,依影的進展還不是很大。

「那個,你就讓依影去做,你不去玩玩嗎?」。無痕一臉吃驚的樣子,要知道汐雪可是很喜歡玩的,這次從毒聖那里弄回來的毒藥,據說是無法解的,汐雪竟然不感興趣?這,不可能吧。

「我想看看它毒發以後會怎麼樣再說吧,說不定毒發了以後會更容易發現一些什麼。」汐雪若有思地答著,等那只兔子毒發了,看它是什麼癥狀,對癥下藥,說不定還真行。

「你呀,你喜歡吧,可別它弄死了,我會心疼的。」無痕裝作很心疼的樣子,逗著汐雪開心。

看著無痕的樣子,好像他就是那只兔子一樣,汐雪戳了戳他的胸膛︰「你心疼什麼,中毒的又不是你。」

听著兩人的對話,歐陽文詔連一陣白一陣青的。無雪,你是對朕下毒嗎?還要等朕毒發?

「對了雪兒,你要我查的事情已經查好了」無痕說著從懷中拿出一本東西交給了汐雪,「這里面可是很齊全的,足夠他誅九族了。」

汐雪卻沒有接過手︰「我不知道我這樣選擇是不是正確的」听了一會兒才說道︰「他並不相信我」語氣中還有幾分無奈和失落。

「雪兒,你打算什麼時候和他說清楚?」

「等這件事過了再說吧,對了那件事怎樣了?」

「一點頭緒都沒有。放心,我會盡全力去查的。還有,你什麼時候打算離開這皇宮?」

「我……」自己也說不清楚什麼時候才走。

「好了,別這樣了。來親一個」說著閉著眼楮,嘟起他的嘴就向汐雪的臉親過來。

「去…」一手推開無痕,「想死啊!」汐雪威脅地說道。知道無痕是在逗自己,心情也總算好一些了。

可憐歐陽文詔在後面,看著兩人如此親密,袖下的手緊緊地握著,連指甲陷入了肉中都不知道。

「好了,我要是親了你,有人還不殺了我?」無痕拍拍胸膛,做出一副很怕怕的樣子。要是讓歐陽文詔知道了,說不定會像以前煩著依舞那樣,派一大幫人在自己的後面緊追不舍,那樣的日子,他才不想要呢。

「你要小心一些,最近很多人在找你。」無痕有些擔心地模著比自己矮一些的汐雪,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很多人都在打听她的消息,也在暗下四處找她。

有人?無雪,你究竟愛的是誰?還有誰?歐陽文詔此刻的憤怒,是無法言喻的,被心愛的人所背叛,身為男人的自尊被人踩在腳下,一般的男人都無法忍受,何況是一國之帝。

「我在家里等你,你事情做完了,就回來吧」無痕想起了這次要來的時候,他們可是要讓汐雪回去看看汐宮呢。

「好,我會回去的。我還真的很想大家了呢。」汐宮,已經好久沒有回去了呢,也不知道無鐸無靜他們幾個怎樣呢。

「那我先走了,過兩天再來看你…」說著從懷中取出面具,剛剛戴上,便听得身後一聲暴怒的男聲︰「不準走。」

兩人一驚回頭一看,歐陽文詔正十分怒氣地站在後面,手中還有血珠慢慢地滴下。

「你先走,小心點」汐雪站在無痕的前面說道。

「嗯,你小心一點」能要不暴露身份,就要不要暴露身份,而且就憑歐陽文詔對汐雪的情意,也不會發生什麼事。不多想,便使出輕功朝宮外飛去。但是剛剛騰空飛起,幾個暗衛便出現攔住無痕的去路。看見一直躲在听雪閣的暗衛,汐雪看著無痕說道︰「魑魅魍魎,送他出去。」話音剛落,只見天中又出現了四人,攔住了暗衛。在他們四個的幫助下,無痕倒是很輕松的離開了。但是……

歐陽文詔看見無雪動用魑魅魍魎攔著自己暗衛,便想自己去攔著那個男子,豈料無雪拉著歐陽文詔的手,讓他無法去追。

歐陽文詔甩開汐雪的手,卻見到男子已經不見蹤影,生氣地一跺腳。汐雪卻看著剛才拉著歐陽文詔的手,上面滿是血跡,擔憂地說道︰「文詔,你怎麼了?」拉過歐陽文詔的手,那手中四個深深的指甲印,弄傷了手。

「朕的事不用你管!」說著抽回了自己的手。「南宮無雪,你告訴朕,他是誰?」第一次,這是第一次歐陽文詔在汐雪面前自稱為朕,以前,不管是不知道他是皇上也好,知道了他是皇上也罷,歐陽文詔從來都沒有在汐雪面前自稱為朕。他希望在她眼中,他是她的愛人,她最愛的男人,這就足夠了。他知道她是江湖兒女,習慣了逍遙自在,也不希望這因為他是帝皇的身份,隔在他們中間,讓他們無法親密無間。

「他……」汐雪不知道要和他怎樣說,她不能告訴他,無痕的身份。

「怎麼不敢說了?讓朕替你說,他是你的心上人。」歐陽文詔大聲吼道。「朕今天若是沒有來,還不知道,原來你是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

「不是,他不是。文詔,不是這樣的」汐雪听得歐陽文詔誤會了自己和無痕之間的關系,連忙要解釋。

「不要叫朕的名字,你不配!怎麼不是還要看朕毒發的嗎?」。想起剛才兩人的話「我想看看它毒發以後會怎麼樣再說吧,說不定毒發了以後會更容易發現一些什麼。」

「你呀,你喜歡吧,可別它弄死了,我會心疼的。」

「你心疼什麼,中毒的又不是你。」

「不是這樣的,中毒的不是你,是……」汐雪覺得現在是百口難辨。

「朕就懷疑,如果你真的是在意朕,為何朕在如妃那里留宿,你會不在意?知道了如妃有了身孕,你也不在意。如妃流產也不是你做的。原來,你是根本都不愛朕。」歐陽文詔說得很心痛,真的很心痛,好像體內的力量都要被抽走了,肺中的空氣也快被抽盡了。「朕想踫你,你總是說要等到大婚的時候,朕還傻傻的相信。你說你有父母兄長,朕說讓你去通知他們,你卻是再三推月兌。你是等解決了朕,再遠走高飛,和你的心上人逍遙快活。」

看著失常的歐陽文詔,汐雪大聲說道︰「歐陽文詔,不是這樣的,听我解釋!」

「解釋,你認為朕還會相信你麼?」歐陽文詔抓著汐雪的手反問道。

看著暴怒的歐陽文詔,汐雪倒是冷靜了下來「是啊,你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你答應過我的,也都是假的。在江山和我之間,你選擇了江山不是嗎?」。想起剛才在慈寧宮外,他和太後之間的對話,想起那句決然的話︰「朕,身為天子,自當以天下百姓為重,兒女情長自當為統一霸業讓路。」再想起听到如妃小產後他的反應,還有現在他的所作所為,連解釋也不想听了。

不知不覺,汐雪眼角一顆晶瑩的淚珠滾落。歐陽文詔看著這滴淚珠,不自覺地心疼地想擦拭掉這個眼珠。

汐雪一推推開歐陽文詔,「依茗、依影、依舞」汐雪看著早在魑魅魍魎攔著歐陽文詔的暗衛的時候便已經趕過來了的三人。三人瞬間來到汐雪身邊,「依茗,依舞去帶走我們所有的東西,依影把兩只中毒的兔子帶走。」說道中毒的時候,汐雪說得格外大聲。

「你想要走?」歐陽文詔眼中出現了慌亂了,但又鎮靜下來︰「你以為你還能走嗎?怎麼騙了朕就想要走?」一手大力捏著汐雪的下巴。

汐雪毫不留情地一掌打向歐陽文詔,歐陽文詔感到這帶有極大掌力的一擊,連忙躲開,汐雪也從他的手中離開。「歐陽文詔,既然你不相信我,解釋你也不想听,那我也沒有辦法。而且在江山和我之間,你選擇了江山,那麼你我再也沒有情誼可以講。日後再見到你,我不會手下留情。至于,這本東西,也沒有必要由交給你了。」手中拿著那本剛才無痕交給她的費家的罪證,微微用力向空中一拋只見漫天的紙屑飛下。

歐陽文詔感到心中一陣陣的不安,滿天的紙屑擋住了他的視線。等紙屑落得差不多的時候,那剛才站在他眼前的人已經不見了。連忙看看四周,連四大金牌暗衛和依茗依影依舞三人也不知所蹤。歐陽文詔連忙跑到後殿,那空空的衣櫃,還有無雪平時用的一些東西一瞬間便不見了。

「來人啊!」歐陽文詔怒火更旺了,想不到她走得那麼快,快得他根本無法攔住。

「在」暗衛們也是剛剛反應過來,十幾個暗衛跪在地上,等候歐陽文詔的命令。

「下令封城,還有帶一千御林軍,給朕去包圍逍遙居。」一想到無雪會離開,歐陽文詔的劍眉皺了再皺。

「是!」暗衛們得令後,便快速地退出听雪閣,去完成歐陽文詔的命令。

南宮無雪,你別想逃出朕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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