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竹宮——
「初兒,今天皇上去了哪個妃子的寢宮啊?」郁槐十分關心這一點,她想听見的是「今天皇上去了冷宮!」而不是什麼「今天皇上還是在龍翔宮。」之類的話。
「太皇太後,今••••••今天••••••」郁槐的丫鬟——初兒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麼說。
「哦,哀家知道了,又睡在龍翔宮了是不是?唉,這個皇上啊••••••」郁槐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準備更衣睡覺。
「不,不是的,太皇太後,皇上他今天去了••••••」初兒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告訴郁槐。
「怎麼,難道皇上他今天去了冷宮!這孩子啊,終于開竅了!」郁槐展開了笑容。
「不,不是的,皇上他••••••」如果可以的話,初兒還不如死了算了,「皇上他今天去了依嵐殿!」
總算說出來了!初兒真正舒了一口氣。
「你說什麼!」這次,郁槐這個太皇太後可真的是發怒了,「這個皇上啊,自己的妻子剛剛回來,竟然不去看看,居然跑到別的女人那里!」
「太皇太後,您別生氣啊!說不定••••••說不定是皇上他正在氣頭上••••••」初兒安慰著郁槐。
「正在氣頭上也不能這樣啊!」郁槐悻悻地說。
依嵐殿——
「皇上你今天怎麼有空到臣妾這里來啊?」看到和銘來了,依妃早就高興得找不著北了。
「••••••」和銘看都不看依妃一眼,「你管那麼多干什麼?朕來了就來了,你要是不高興朕來朕就走!」說著,和銘就準備離開。
「不不不,臣妾絕無此意,臣妾怎麼會不高興皇上你來呢?」听到和銘這麼說,依妃可就急了,馬上就抱著和銘的腰撒嬌。
「侍寢!」和銘轉過頭來,簡單的拋下一句話。
「啊?」依妃奇怪了,因為和銘從來就沒有主動要求過,甚至說從她嫁給皇上以來,侍寢這件事絕不超過三次次,而且其中兩次都是自己軟磨硬泡才成功的,並且感覺扭扭捏捏的。
「朕說讓你侍寢,你沒有听見嗎?」。和銘冷冷的望著依妃,不帶一絲情感,「你要是不樂意朕就走!」【億億︰切,你這話好像是誰都想為你侍寢一樣!你這個自戀狂!和銘︰這怎麼又賴我了!】
「不不不,好••••••」依妃受寵若驚,當然不願意放棄這麼一個難得的好機會,對著和銘的唇就吻了下去。和銘先是一驚,立刻反客為主,沒有一點憐香惜玉得撕開依妃的衣服,吹滅最後一根蠟燭,便和依妃一起在床上翻滾。
依嵐殿屋頂——
和銘和依妃兩個人不知道,在漆黑的屋子里,有一絲絲的亮光從屋頂射進來,那是透過一片小小的瓦磚射進來的月光。
「嘀嗒••••••」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順著月光滴落到屋里,若尋默默的看著這一切,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干什麼。是的,她只是想證實自己心愛的人不會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是的,他只是想證實自己的眼楮是會騙自己的;是的,她只是••••••
「原來,這只是我自己一廂情願;原來,這只是我自己在騙自己;原來••••••」若尋帶著哭腔,輕輕地蓋上了瓦轉,用輕功飛向了櫻水榭。
櫻水榭——
「師傅••••••」若尋輕輕地開口。
「咦?小尋怎麼那麼晚來師傅這里啊?」言嬤嬤奇怪,這個時候她應該在睡覺才對啊!
「••••••」若尋盤腿坐在冰床上。
「怎麼,現在不怕冷啦?」言嬤嬤還是一如既往的笑著調侃若尋。
「••••••」若尋還是沒有說話。
「別想用冰床上的冷來平復你心中的痛,雪上加霜的感覺是不好受的。」看到了若尋臉上的淚痕,言嬤嬤靠在若尋身邊坐下。
「心已經死了,又有什麼痛不痛的?」過了許久,若尋才冒出一句反問。
「唉••••••」言嬤嬤嘆了一口氣。
「師傅,我已經決定了••••••」若尋微微轉頭看向言嬤嬤。
「真的嗎?那可不是一件好事啊••••••」言嬤嬤還是想勸若尋。
「反正除了這個孩子,任何的羈絆也都沒有了••••••」若尋的手微微撫上小月復。
「不過,上一次你就說永遠,這一次反正我不會相信的!」言嬤嬤背過身子,露出一聲聲的笑意。
「師傅,連你也嘲笑我!」若尋有一絲絲的臉紅。
「呵呵呵呵!」言嬤嬤笑的更濃了。
「不過,師傅,請你幫我,假如我出宮以後,孩子生下來,請師傅幫我撫養好不好?」若尋突然一副冰冷冷的臉,眼里透出來的卻是無盡的悲哀。
「為什麼?那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言嬤嬤奇怪。
「我想,我沒有這個權利••••••」若尋低下頭,「沒有做母親的權力,這就是我的悲哀。」
一個淺淺的微笑,帶著濃濃的苦意。
「你這個孩子,就是把凡事都想得太壞了,為什麼就不能樂觀一點呢?」言嬤嬤也沒了笑意。
「我樂觀?難道我還不夠樂觀嗎?難道我要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嘻嘻哈哈的?那是不可能的!」若尋有些歇斯底里,「呵呵呵!有時候,我還真的真的很羨慕那些傻子,呆呆的,什麼事情都不用想。腦子里很單純,就像腦子里只有一根筋,可能我說的很難听,但是難道這樣子的人才是最快樂的嗎?我很羨慕他們,真的很羨慕他們!我羨慕他們的無憂無慮,我羨慕他們的簡簡單單,我羨慕他們的一切一切••••••算了••••••」
「小尋,你••••••」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子的若尋,言嬤嬤莫名的緊張起來。
「師傅,你听我說下去。我不知道我怎麼才能變成那樣子的人。只有那樣子的人,才不會擔心自己的心會痛;只有那樣子的人,才不會擔心有人會陷害自己。你看,師傅,我是皇後,這個稱謂真的是很莫名其妙對不對?我從來都沒有這樣子的感覺,時時刻刻擔心著自己會遭到那些嬪妃的陷害,瑤貴妃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說不定,我的孩子,也會在某一天離我而去••••••」若尋又不自覺地把手覆上自己的小月復,「她們那些嬪妃只知道嫉妒我,卻不知道我的痛苦••••••」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言嬤嬤攬過若尋,讓她在自己的懷里無聲的哭泣。
【其實,傻子也有自己的痛苦,他不知道什麼是愛,就算愛上了,也不知道這叫「愛」,這是一種最大的傷害。】
黑暗中的某處——
「唉,好不容易才有的啊!怎麼又沒了呢?」皇宮里的某處,有人掐指一算,算到了明天的悲劇,「這孩子的命啊,這悲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