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翎寒的確遵從了柳素綢的意思,並沒有傷害玉輕寒和柴秀二人,只是將兩人留在了宮中,他的心中突然有了一個小小的計劃,但是現在還有一些事情沒有確定下來,他暫時還需要瞞著這件事情。
「翎寒,怎麼樣了,現在還有什麼不適嗎?」。蕭嘯雲(老皇上)看著在桌前看書的蕭翎寒慈祥的問道,現在事情一切都已經回歸于平靜了,他也打算一切將這些全都交給蕭翎寒了,坐在這個位置上這麼多年了,他也想帶著自己的妻子到大江南北走一走,領略一下天啟的大好河山。
蕭翎寒連忙了書,站起來扶著蕭嘯雲坐了下來,「父皇不用擔心了,兒臣已經養了這麼長時間了,上早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倒是父皇您,現在身體本來就不好,還為那些國事操心。」
蕭嘯雲笑著拍了拍蕭翎寒的手,卻忍不住低聲咳嗽了幾聲,半晌才緩過來,慢慢的說道︰「寒兒啊,父皇現在年紀已經大了,沒剩下多少時間了」
「父皇您會長命百歲的,您不要隨便下定論。」還未等蕭嘯雲說完話,蕭翎寒就開口辯駁著他,本來他就是很硬朗的年紀,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反而為自己添堵。
蕭嘯雲擺了擺手道︰「寒兒啊,你听父皇說完,父皇現在確實是想把這些國事什麼的放一放了,也早就做了這個打算,就想在這幾年寫下退位的詔書,然後帶著你母後到大江南北走一走,散散心,但卻沒想到出了這麼多的事情,現在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父皇將皇位傳給你,你能保證做一個好皇上嗎?」。
蕭嘯雲嚴肅的說著,蕭翎寒鄭重的點了點頭,他其實對皇位早就已經看淡了,是不是他的無所謂,既然父皇都已經這樣說了,他也就恭敬不如從命,好好地對待天啟,讓天啟在他的手中更加繁榮富強。
看著蕭翎寒的鄭重,蕭嘯雲滿意的笑了笑,一直背在後面的手伸到前面來,蕭翎寒這才發現,父皇拿來的居然是一道詔書!
「寒兒,打開看看.吧。」蕭嘯雲和藹的笑著,將詔書輕輕地放在了蕭翎寒的手中,示意他打開。
蕭翎寒慢慢的打開,大致的讀了一遍,他蕭翎寒在明天就正式登基,同時,柳素綢被封為皇後,長子蕭墨漣被封為宣王爺,次女蕭若依為封為朝婭公主,蕭翎易和蕭翎軒均被封為親王,柳詩蘭和墨阡怡自然就成了親王妃,兩對夫妻的兒女也封王封郡,蕭翎峻則還是趙王,蕭舒蔚也同樣是景陽公主,令狐冥彥升了官,其他的並沒有做太大的調整。
「父皇您這是」蕭翎寒突然感覺父皇真的好辛苦,為了他居然著想了這麼多,將他這個未來的皇上應該s做的事情全都已經吩咐好了,如果他再不好好地當這個皇上,怎麼對得起父皇的一片苦心?
「好了,寒兒,等過個三五日,你這邊的事情都處理的妥當了,我就帶著你母後出去走走,每逢節年的時候,我和你母後就會回來的,你們兄弟可一定要同心協力好好地管理天啟皇朝,整個天啟的未來就全都交給你們了。」蕭嘯雲語重心長的說著,但是蕭翎寒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低頭沉思著什麼。
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將整個天啟交給蕭翎寒,他和秋珍的心也可以安了,其他的,就隨著這些孩子們折騰去吧。蕭嘯雲將詔書放在了桌子上,就獨自離開了。
第二日,蕭翎寒登基,柳素綢封後,朝堂中的事情大多數都照著蕭嘯雲的意思去處理了,眾人也可以暫時松一口氣了。
又過了七日,蕭嘯雲帶著太後伍秋珍出去游玩了,這整個天啟是真的全都交給這些孩子們了,兩位老人走的第二天,蕭翎寒就準備將赫連舜問斬,但卻不想,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素綢,我求求你幫幫我吧,你和皇上說說情,讓他不要殺我哥好不好?我知道我哥有錯,但是求你們大人有大量饒過他好不好?西域那邊不能沒有人繼承王位啊!素綢,我和你保證,再也不會讓哥有什麼非分之想了,一定讓他好好地守在西域,決計不會冒犯中原一步,如果我們做不到,你完全可以讓霄城殺了我們啊,素綢,我求求你了!」赫連汐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著柳素綢,後面還跪著一個抽抽泣泣的女子,懷中還抱著一個孩子。
柳素綢頓時有些頭疼,雖然她當上了皇後,但是這國家大事她沒有權利去管,畢竟後宮不得干政,更何況這赫連舜的事情可是一件大事啊,就算是她說服了蕭翎寒,那麼朝中的各大臣都不會同意的,這不是讓她左右為難呢嗎?
看著跪在地上哭啼的兩個女子,她的頭都要大了,那個小家伙也跟著哭了起來,頓時她有了一種要撞牆的感覺!
「汐兒,還有這位夫人,你們都起來說話,別跪著了,有什麼事情起來好好說。」柳素綢站起來嘆了口氣硬著頭皮將兩人扶了起來,算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嫂嫂,你先坐下。」赫連汐站起來後就拿過來一個凳子放在了那個女子身邊,將她安置到凳子上,又轉回來對著柳素綢說道︰「素綢,我知道,你現在當了皇後,你一定可以幫我的,就憑你在皇上心目中的分量,你就一定可以說服皇上放了我哥的,素綢,我們的父王只有哥一個男孩子,西域那邊是要傳給哥哥的,父王再怎麼疼我也不可能傳給我或者是霄城,素綢,哥哥他還有妻子還有兒子呢,如果哥哥真的死了,那嫂嫂和翼兒可怎麼辦?素綢,你就算看在小孩子的份上,就求求皇上放了我哥吧,我不希望翼兒這麼小就沒有了父親。」
赫連汐說著這麼真摯,柳素綢的心中有一絲動容,看著那個女子,也就十八歲的樣子,還有她懷中的孩子,恐怕也是剛出生不久,如果他們一個沒了丈夫一個沒了父親,她倒是真的不忍心了。
「這件事情皇後說了不算,赫連汐,納蘭雨晴,你們就算求了皇後也沒有用。」
正在思考著到底該怎麼辦,卻傳來了蕭翎寒的聲音,原以為是錯覺,可是下一秒蕭翎寒就站在了她的身邊。
「皇上,求求您了,放了我的夫君吧,我的孩子還這麼小,我不想讓他沒有了父親!」納蘭雨晴再次跪了下來,眼淚也跟著流淌下來,柳素綢的腦袋當時就大了,好不容易不哭了,這怎麼又決堤了?
柳素綢于心不忍的扯了扯蕭翎寒的衣袖,向著納蘭雨晴母子身上努了努嘴,臉上有一絲不舍,這讓蕭翎寒也有點難辦了。
「皇上,只要你肯放了我哥,我和你保證,再也不會讓哥有什麼非分之想了,一定讓他好好地守在西域,決計不會冒犯中原一步,如果我們做不到,你完全可以讓霄城殺了我們,不知這樣皇上是否可以答應?」赫連汐再次說了同樣的話,她現在只有試一試了,只要有一個機會,她就不會放過。
蕭翎寒其實是真的不想答應,但是他畢竟是新皇登基,不好一上來就大開殺戒,將宮亂的所有人全都殺的片甲不留,其實有時候,他們改過自新了倒是更好,這樣也合了柳素綢的心意,但是這赫連舜可不是等閑之輩,他可能同意嗎?這段時間他的調查可全都表明了赫連舜的野心不小啊!
赫連汐像是看出了什麼似的,再次開口說道︰「皇上我知道你在擔心些什麼,我們的要求不多,只希望現在能和哥哥見上一面,和他好好的談一談,如果哥哥真的還像是以前一樣決不妥協,那麼你大可以那時候殺了他也不遲,如果我哥哥答應了,那麼請允許我們將哥哥帶回西域去,如果四年之後,哥哥什麼都沒有做,你那時候再真正地還給我哥哥自由,這四年就權當做是考察了。」
「寒,答應汐兒吧,畢竟赫連舜要是能改好,那樣就更好了,你現在才登基,我可不想看見血流成河的畫面。」柳素綢小聲的和蕭翎寒說道,雖然赫連汐的方法有點冒險,但是也不是不可行的。
蕭翎寒沉思了半晌才緩緩道︰「好,朕答應你們,朕馬上命人將赫連舜帶過來,一切都靠你們自己,如果他真的可以妥協,那麼朕就放他一條生路,如果他還是不肯妥協,不要怪朕的心太狠。」
「陳風!去天牢將赫連舜帶來,不許出任何差錯!」
「是!」隨著蕭翎寒的登基,陳風也成了御林軍的統領,但無論蕭翎寒是什麼身份,他都會永遠效忠蕭翎寒。
提到了赫連舜,柳素綢又想起來天牢中的另一個人,附在蕭翎寒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沒有等他的回答就帶著如煙出去了。
「娘娘,我們這是要去哪里?」如煙輕聲詢問道,柳素綢怎麼會只帶她一個丫頭出來呢?
「天牢。」柳素綢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早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經答應了玉輕寒,留下方亦濂一命,現在她想去看看方亦濂,看看他現在怎麼樣了,是否已經想通了。
而方亦濂在天牢的這段時間過得很好,每天好吃好喝有人供著,無論是誰都對他恭恭敬敬的,不少的人都已經被殺頭,但唯獨他還沒有,他不知道蕭翎寒是忘了還是怎麼樣了。
‘啪嗒!’
鎖頭突然被打開,方亦濂連忙回過頭去,卻看見了一個朝思暮想的人,「素兒!你怎麼來了!」
柳素綢擺了擺手,示意那個侍衛退下去,微微笑了笑道︰「怎麼,我就不許來啊?都這麼長時間了,想著來看看你,作為朋友,我很夠意思吧?」
方亦濂前一秒還笑意盈盈,但是這一刻就變得復雜起來,「素兒,你是不是特別恨我?如果不是我,那麼蕭翎易也不會和你們相離那麼多年,如果不是我,蕭舒蔚就不用和親,如果不是我,你也沒必要到宮中來,和你的家人分別,還要日夜為他們擔心著。」
看著方亦濂自責地說著,柳素綢輕輕的搖了搖頭,看著窗外的一片天空說道︰「亦濂,我一點都不怪你,真的,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單憑你一個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完成這些,都是赫連舜在你的背後支持著你,你沒必要自責,我已經答應了輕寒,留你一條命,你現在不用擔心那麼多。亦濂,我只問你一句,你喜歡外面的天空嗎?」。
听著柳素綢沒頭沒腦的一句,聰明的方亦濂立刻就反應過來了,「當然喜歡了,曾幾何時,我曾想過帶著你走遍大江南北,我們遠離這些是是非非,但是在現在看來,一切都已經不可能了,外面的天空再好,但卻沒有你的陪伴。」
柳素綢听了這些話,並沒有動容,因為她已經有了那個可以陪伴她一生的人了,對于其他人的怎麼樣,她早就已經不去看了,但是方亦濂
「亦濂,你知道嗎?我也很喜歡外面的一片天空,但是我卻不能去看,我希望你可以代替我,走遍天啟的大江南北,領略天啟的美好風光,這也算是幫我完成一個心願了,好嗎?」。
「素兒,既然這樣,你和我一起走吧,我們一起去看!」方亦濂欣喜的說著,他是真的很希望柳素綢可以和他一起走,雖然希望很渺小。
果然,柳素綢笑著搖了搖頭,「亦濂,我不會和你走的,因為這里有我愛的人,無論他在哪里,我都會選擇陪伴在他的身邊,雖然我喜歡自由,但是和我愛的人比起來,就真的不算什麼了,亦濂,我想你一定明白的,所以,請你,代替我,走遍天啟好嗎?如果你累了,永遠可以回來,這里永遠都是你的家,我永遠都會是你的朋友。」柳素綢笑笑說道,她有那麼一瞬間感覺自己好幸福,有愛人還有朋友,人生何其美好。
方亦濂苦笑道︰「素兒,不用說了我都懂了,無論怎樣,你都不可能離開蕭翎寒。那好,我就代替你走遍整個天啟,我會完成你的心願,只要我累了,就一定會回來的。」
「好。」柳素綢笑著點了點頭,但是眼淚卻忍不住流淌下來,方亦濂這一走,真的不知道會何時再見了,也許他會回來,也許他有了自己的生活再也不會回來了,可能從此之後,就千山萬水永相隔,黃泉地府亦難逢。
「素兒,答應我,你要幸福,如果你不幸福,我會在第一時間趕回來,帶著你去一個沒有憂愁的地方。」方亦濂也忍著眼淚,故作輕松地說道。
「好,亦濂,我希望,你也可以幸福。如果有下輩子,不要再救我,不要再認識我,那樣你會更好的。」柳素綢突然抱住了方亦濂,就當做是臨別的一個擁抱吧,無論方亦濂去了哪里,她都希望方亦濂可以快樂的生活。
方亦濂拍了拍柳素綢的肩膀,兩人一同離開了天牢,柳素綢一直送到了宮門口,看著方亦濂出了宮,看著那襲白衣漸漸地化作了一個小小的黑點,直到再也看不見。
「娘娘,別傷心了。」如煙看著紅了眼眶的柳素綢,忍不住開口安慰道,柳素綢卻淡淡的說著沒事,依然看著方亦濂離開的方向。
亦濂,你一定一定要幸福,如果遇到了好女孩,那就和她在一起,如果可以,那就忘了我,一輩子都不要再回來,希望下輩子,我們不要再相識,希望這輩子,你可以永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