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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死?人都不想死,你說對朕的情感是真的?可是你怎麼能證明它就是真的呢?」他的聲音如千年寒冰散發的寒氣,冰涼徹骨。
我抬起頭來,對上他的眼楮,「父皇,感情是假不了的,我相信父皇能感覺到。」
朱元璋看著我的眼楮,平淡的卻帶著無上的威嚴,「我以為我能感受到,但我感受到的是真的嗎?感情也有虛假的,你為了活下去,什麼樣的謊話不能撒呢?人的感情都是虛假的,老四說他愛你,你又愛過老四嗎?你可知你們的後果會是什麼?」
我低下頭,「父皇,我知道,我沒辦法證明我說的是真的,但我仍希望可以活下去,哪怕您只當是發了一次善心,繞我不死,我願意用我的一生來證明我說的話。您問我愛不愛燕王,我告訴您,我愛他,正因為我愛他,所以我甘願冒險來求您原諒,如果我一直瞞下去,您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的,我依然可以是筠和郡主,但是我愛他,我想要回到他的身邊,我再也受不了兩地分離的苦,所以我冒死來求您,我知道您若是真的不肯原諒我,那等待我的只有死路一條,但我寧願死也不願與他分開了,求父皇放我一條生路,成全我們吧!」
朱棣也接著說道,「父皇,兒臣從未求過父皇什麼,只這一次,兒臣求您讓洛兒回到兒臣身邊吧!」
朱元璋退了幾步坐回了座位上,「洛兒的話說得很好,合情合理一絲不差,好像朕真的應該成全你們這對苦命鴛鴦啊!可朕偏偏不解風情,欺騙就是欺騙,錯了就是錯了,洛兒你要為你的欺騙付出代價,朕最信任的兒子,最寵愛的義女,你們就是這樣對待朕的嗎?果然高處不勝寒,朕就該是孤家寡人一個嗎?」。他累了似的揮揮手,「來人,筠和郡主欺君犯上打入大牢候審,老四,念在華儀的面子上,朕不想罰你,明天帶著華儀回北平去吧!」
朱棣還想說什麼,我搖頭示意他不要說了,牢獄之災是難免的,但現在朱元璋還沒有把話說死,還是有余地的,我未必就一定會死,我戀戀不舍的看著朱棣,對朱元璋又行一禮,「謝父皇。」說完跟著侍衛走出了殿門。
牢房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陰冷潮濕,各種蟲子,也沒有被子,一堆烏黑的雜草,異味刺鼻,比我想象中還要糟糕百倍,不過獄卒倒是沒有為難我,沒有打罵于我。
我蜷縮在那個應該算是床的土台子上,沒有半分睡意,我知道朱棣也一定睡不著,他一定在擔心我,此刻我的心里滿滿的都是迷茫,是不是我應該選擇快刀斬亂麻的,如果我一直絕情絕意朱棣說不定也會死心的,就像電視劇里的狗血劇情,男的自暴自棄一段時間也就忘懷了,但是也或許會由愛轉變成恨意,然後一味的報復,最後女生死在男生手里,男生知道內幕後再後悔半生?想了想搖了搖頭,我還是覺得這樣狗血的劇情不是我想要的。
我沒有那麼偉大的情操,我愛我自己,所以我也不想讓自己受委屈,愛上了就想要和他在一起,更何況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當初的離開就是出于我的自私,我自私的為了我的孩子而拋棄了朱棣,現在又禁不住自己的渴望想要再和朱棣在一起,是我在來回折騰我和朱棣,既然已經帶給他這麼多痛苦了,那麼我也有義務去給他幸福,和我在一起他會開心我也會開心,那我又何必去選擇悲劇結尾呢?也許我逃不過這一劫,那我也認了,我沒有這個福氣去擁有幸福,只希望朱棣依然能夠幸福的生活下去,畢竟還有小空空陪在他身邊,我也安心些。
為了幸福我就搏這一次吧!用生命做賭注。
夜里很冷,濕寒濕寒的,我穿的本就單薄,凍得我縮成一團,想睡也睡不著,朱元璋讓朱棣明天就會北平,他應該不會乖乖听話吧!如果他不回去,那就是抗旨不尊,朱元璋可以饒他一次不可能再饒他第二次吧!
該怎麼辦?若是我出事了,怕是他也不會老老實實回北平,可惜現在見不到他,若是能在一起商量商量也行啊!朱元璋暫時沒有為難我,他先回北平也無妨啊!
想得我實在很疲憊了,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卻又睡不踏實,半睡半醒間听到有人在喊我,我睜開眼楮看著柵欄外那個清逸的身影,眼圈一熱,忙爬起身,身子已經有些僵硬了,我使勁揉了揉凍得麻木的胳膊,向他走去。
面對他既內疚又驚喜,「朱橚,你怎麼進來的?」
他燦然一笑,「你進得來我怎麼就進不來?」
這是沒正經,但是我知道他進來一點不容易,「你要是沒事就快走吧!我暫時沒事,獄卒也沒有為難我,這趟渾水你就別趟了,惹惱了你的父皇可不是好玩的。」
他握住我抓著欄桿的手,拉到嘴邊輕輕呵著氣給我取暖,「洛兒,你一定要與我這樣見外嗎?就算不能把你留在身邊,我也希望你能過得幸福。」
對他的深情我實在無言以對,我何德何能,朱橚你要我拿什麼還你的真心相對。
他認真地看著我,「洛兒,我不要你的任何回報,我只希望你能開心的笑,自由的生活,你的選擇我會毫無保留的支持,至于我,你可以把我當做你最好的朋友,永遠都是。」
我積攢了許久了淚水終于落下來,「你就是要賺了我的眼淚才罷休是不是?你還敢說的再煽情嗎?真是無節操。」
他也不鬧,伸手給我擦著眼淚,「洛兒,我可不是為了賺你眼里,我來是有正事跟你說的。」
我忙收起心思看著他,他頓了頓才嘆了口氣,「我去見過父皇了,他很生氣,但是更多的是痛心,以我觀察父皇不是真心想殺你,但咱們的欺騙讓他無法釋懷,這些年父皇殺的人太多了,身邊可以信賴的人也越來越少了,所以他才更無法接受咱們的欺騙,只要能向父皇證明咱們的敬意還是會有轉機的,四哥說豁上王爺不做也要保住你,但只怕四哥的態度越是強硬父皇也會越是強硬的,要知道父皇是從來不會示弱的,我想到一個下下策,四哥是不許的,但是我覺得這也許是唯一的辦法,洛兒,你要不要听听看?」
我點頭示意他往下說,他面色沉重,「洛兒,居然不能用硬的,那就用軟的,要是你在獄中生病,重病垂危卻日夜期盼能夠得到父皇的原諒,在加上小空空過幾日肯定會哭著鬧著要找你的,父皇知道後也許會于心不忍,說不定就會放了你的。」
是呀!朱元璋豈是會被威脅的人,若是用苦肉計或許還有一絲希望吧!我吸了口氣,「朱橚,謝謝你,我要試試,死馬當作活馬醫,有辦法總要試一試才知道行不行,至于朱棣那邊你就說是我要做的,還有父皇讓他明天回北平,你幫我勸勸他,讓他回去吧!如果救不了我,我不希望他被牽連,你也一樣,我不希望因為我而被牽連,明白嗎?」。
他雙眸似水般的清凜,嘴角輕揚,「洛兒,你做的是你想做的事,我也有想要做的事,四哥也是一樣,所以不要勸我什麼了,如果不去做我才會後悔終生的,你難道忍心看我悔恨一生嗎?」。
我反握住他的手,凝視著他俊秀的眉眼,想把他的模樣印在心間,此生得此藍顏知己,死亦無憾了,我明白他的心,我沒有再說什麼,朱橚,我願意用十年的壽命來換你的一生喜樂無憂。
送走了朱橚我又窩回了土台上,生病是吧!我這小破體質想生病實在太容易了,我把外衣月兌了下來,把鞋子也月兌了下來,把身子放平躺在土台上,土台本就冰冷冰冷的,我只穿了一件衣服,皮膚已經清晰的感覺到了土台是濕冷了,躺了一小會兒就難以忍受了,但我仍咬著牙堅持著,不知躺了多久,迷糊了好幾覺,終于感覺自己有點生病的跡象了。
牢里很陰暗,根本看不到太陽,所以我也不知道現在什麼時辰了,我已經凍的手腳冰冷,四肢僵硬了,我頭重腳輕的從土台上爬起來,眼前都有些發黑了,這個身體應該從未吃過這個苦,加上前年受傷後體質已經差到不能再差了,要不是有老師調理,估計我早就該掛了,這下估計又會折騰掉半條命去。
我連續打了幾個噴嚏,看著地上有碗黑乎乎的米飯還有碗不知道干不干淨的水,我一絲食欲都沒有,也沒有動仍是懶懶的斜倚在土台上,身子忽冷忽熱,看樣子已經開始發燒了,我不知道外面朱棣和朱橚和朱元璋談的怎麼樣了,希望我的苦肉計朱元璋能看到並且奏效,不然我就白病這一場了。
時間過得太慢了,也沒人來管我,我喉嚨已經干的冒煙了,看著地上那碗水皺了皺眉頭,還是忍著難受下了地,腳下已經發飄了,全身也沒有多少力氣在,我蹲下拿起那碗水,碗都是破邊的,髒兮兮的,水上還飄著青幽幽的水草。
我咽了下唾沫,口里實在干的要命,都快要噴出火來了,終于一咬牙一閉眼,強忍著心頭的惡心把那碗水喝了下去,水很涼帶著淡淡的腥氣,一點也不好喝,卻緩解了我喉嚨的干涸,我甚至意猶未盡的看著已經沒有水了的碗,恨不得再生出一碗水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