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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都有些不耐煩了,不就是想找個機遇施展自己的才能嗎?繞來繞去說這麼一大堆,但臉上還是堆著笑,「大師請說便是,如能幫上忙,小女自當盡力。」
他輕舒一口氣,「小施主,听尊師說小施主也是飽讀之書之人,雖不是男子,但想必心中也頗有幾分傲氣吧!貧僧這些年走東訪西也學到了不少東西,自負還是有些本事的,但無奈生不逢時,那英雄雲起的年代已經過去了,再想建功立業實在是難上加難,按說出家人不應該功名心這樣重,但貧僧不光學習佛家真法,法家道家,也都頗有研究,所以也算不上真正的僧人,讀再多的佛經,建功立業的心卻一點也沒有消散,」他笑著自嘲的笑笑,「按說這些話貧僧不應該和只見過一次面的小施主去說的,但年歲越大心中就越是迷茫,貧僧已經四十有八了,馬上就要年過半百了,卻寸功未見,心中實在煩悶不堪,前幾日見小施主言語驚人,所以才貿然詢問,再加上尊師對小施主也是贊不絕口的,所以貧僧希望小施主能指點一二,貧僧可還有什麼出路可尋?」
看著他一臉冀望的神色,我微微嘆了口氣,「大師其實不用煩悶,姜子牙七十多才被周武王找到,年紀不是問題,至于志向,我之前就說來,人各有志,你想要去做只要不違背道德,那便沒有什麼不對的,但是大師這樣的信任就不怕所托非人?」
我自然是要把他往那個人身邊引,但是也要先取得道衍的十分信任才行,我怕他只是為了排解憂愁隨便問問而已,不肯真心信我才出口試探的。
道衍听我這樣說,眼楮一亮,「小施主但說無妨,貧僧若是不肯信小施主,就不會這般鄭重的親自問小施主了。」
我滿意的笑了,「大師的理想其實不難實現,都說亂世出英雄,那大師來制造個亂世不就好了?」
他听了若有所思的擰著眉,苦苦一笑,「小施主說的很對,但貧僧拿什麼去制造一個亂世呢?」
我一點一點的給他剖析著,「大師是聰明人,你沒有能力但是可以依靠有能力的人,歷史上每個稱王稱帝的人身邊都會有個決策千里的能臣在旁輔助,且這樣的能臣也都能流芳千古,那大師來做這個能臣也是一樣會名流千古的。」
他點點頭,「說的不錯,我也知道,但這樣的明主卻是沒有的啊?現在國泰民安,哪里有一點的反抗聲音?就算有也很快會被鎮壓下去,」他突然聲音提高一度,「難道小施主是指蒙古人嗎?也不對,蒙古鬧不出什麼大動靜了,開國初期名將能臣都還在,蒙古絕掀不起什麼大浪的,」他說著又連連搖頭,一臉疑惑的看著我,希望在我臉上能找到滿意的答案。
我自然要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但不能操之過急,「大師,當今聖上有多少兒子?」
他被我問愣了,「皇上共二十六子,還有許多義子,不知小施主問這個做什麼?」
我繼續引導他,「太子有幾人?」
他听了呵呵一笑,「自然是只有一人……」說到一半卻又愣住了,臉色一喜,「小施主是說?」
我釋然一笑接著說下去,「太子只有一人對吧!但皇上兒子卻有這麼多,那剩下的二十五個兒子就沒有野心想坐一坐那個位置嗎?」。
道衍明顯很欣喜,「對啊!當今聖上雖然英武不凡,鐵血手腕,但太子殿下畢竟沒有皇上這樣的能力,而藩王也有實力不凡又有野心的,要造反也不是沒有可能,只是……」他臉色猶豫著,「只是小施主,我怎麼知道那位王爺有心造反呢?就算有心也要有能力才行,而且就算我知道了哪位王爺有心也有能力,那我又怎麼去取得王爺的信任呢?」
這道衍還真是天生造反的料啊!和我在這里討論著這種滅門之罪的造反大事,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而且還興致勃勃,我真是服了,但這正是我想要的,「大師總算問到點子上了,那以大師所見那幾位王爺有實力有野心而最有可能被游說?」
道衍沉思片刻,「以眼下來看,三子晉王封地太原,善騎射,有謀略,且聰慧非常,皇上很是器重,四子燕王封地北平,手握重兵,而且年輕有為,皇上也頗為喜歡,自然心中不甘于此,五子周王封地開封,但平日宅心仁厚,喜歡詩詞歌賦,又孝心十分重,就算有能力恐怕也不肯去做,剩下就是十一子蜀王年幼聰敏據說皇上很是喜愛,但年紀太小還看不出什麼來,再剩下的皇子皆不成氣候,所以有實力又有野心的也就晉王和燕王而已。」
我不禁要為道衍拍手稱贊了,把皇室成員了解的如此只透也真是有心了,「大師說的沒錯,但大師請再細心想一想,晉王和燕王誰更穩妥一些,要知道如果選不對的話,可就真的功虧一簣啊!」
他也慎重的點點頭,「貧僧自然知道,之前貧僧也曾想過,但他們貴為王爺,手里兵再多,能力再強,也是斗不過中央的,當今聖上文攻武略,太子也是人中龍鳳,只要不是昏庸之輩,藩王造反的可能就微乎其微啊!就算從這二位王爺中選了一位,又怎麼知道他會不會冒著死罪去造反呢?」
他的擔憂是對的,因為他不知道太子會病故,也不知道朱允炆剛一登基就開始削藩,但就這樣他也準確無誤的找出了當前兩個最有實力的候選人。
我已經心中暗喜了,我不知道今天所做的對那個人有沒有幫助,也許沒有我歷史一樣會這樣上演,但是我卻想盡我所能為他做點事情。
我自然的接著道,「大師的擔心是有道理的,但是世事變化無常誰也不能保證日後會怎樣,富貴險中求大師不會是不知道,既然想實現心中抱負,那有些危險有何妨?而且一旦押對了寶,那大師的理想就可以實現了,難道為了理想冒點風險不應該嗎?」。
我說的風輕雲淡,道衍卻連連吸氣,「小施主所說的這冒點險可真是輕松,一旦沒有成功那便是死無葬身之地啊!」但他神情又一松,「但我一是土埋半截的人了,這是我的畢生追求,就算丟棄生命也在所不惜,更何況……小施主的眼光不可謂不獨到啊!有小施主指點貧僧也更有信心了,尊師說的果然是對的,小施主小小年紀看的比我這快要半百的老頭子看的都要遠,若是男兒,只怕更是大有一番作為。」
我苦笑一聲,「大師過獎了,只是誰說女子就不能有一番作為的,古還有花木蘭代父從軍建功立業呢!更有楊門女將一門忠烈,女子的智慧未必贏不過男子,只是小女的志願可不是建功立業,平安喜樂的過一生何嘗不是中幸福,哎呀,我扯遠了,咱們還是題歸正轉吧!」一說到男尊女卑的思想我就來氣不由多說了幾句,哎~我是來給他洗腦的,怎麼說著說著跑題了,我忙把話題再拉回來,「大師說道兩位王爺難選擇是嗎?那請大師好好想想,晉王聰慧過人是嗎?那他脾氣秉性如何?行事作風又如何呢?」
道衍思慮了一會兒,「晉王行事有些自恃過高,為人也略顯傲慢,但文征武略卻有實才,傲些也是難免的,而且就算性子傲慢些屬下也都是極為信服的,」他好像很中意晉王的樣子啊!這可出乎我的意料,怎麼會這樣?
雖然心里驚訝但臉上卻仍是很定然,微微一笑,「那燕王又如何呢?」
「燕王足智多謀,能征善戰,為人低調卻心思細密但又年輕氣盛,鋒芒也太盛了些,且他是庶子,真若造反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他給的評價很中肯,原來錯出在庶子上,是我大意了,我竟忘了晉王是嫡子了。
該不會因為我今日的一番說詞,道衍就跑去幫晉王了吧!那我可成千古罪人了,不行,歷史不能改變,我要想辦法扳回來才行啊!
我略一思考,開口了,「大師,眼光要往遠處放,先說說兩位王爺的封地,大師都很清楚,地理位置誰更佔優勢?」
道衍倒實話實說,「自然是燕王的,北平乃是元朝舊都,燕王府更是元朝宮殿舊址,皇上對燕王的寵愛溢于言表,且這幾年燕王數次擊退蒙古的來襲,皇上也是越發的滿意,但晉王乃是嫡子,從小跟在皇上身邊長大,又有宋濂等才子相教,最重要的是皇上是最敬愛皇後的,而皇後也是最喜愛這個三子的,若是將來造反皇後還在,那勝算也就更大一些。」
也不用這麼信誓旦旦吧!我可不是讓你去幫晉王啊!我輕聲咳了咳,「大師可願听听小女的拙見?」
道衍很客氣,「小施主但說無妨,貧僧洗耳恭听。」
我神色一正,沉聲說道,「晉王雖好,但大師也說了,他自恃過高,且為人傲慢,這對于屬下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對于皇上呢?大師也清楚,皇上是什麼樣的人,可是那種會顧及親情網開一面的人?晉王的性子早晚是會出錯的,就算皇上不會殺他,但慢慢討厭和疏遠卻是極有可能的,而且如果燕王有心那個位置,他要暗中陷害晉王也是輕而易舉吧!就算燕王不去害他,他現在聲譽過高,怕是恨他的人也不再少數,再者這樣一個聰明人,大師要準備怎麼去說服他去造反呢?大師也知道要讓藩王造反是有多難,誰會願意放棄安逸舒適的生活,把腦袋別在褲腰上去造反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